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大情俠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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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完,遂將其餘「迷宮四煞」手中的紅色請帖收來,向柳無垢雙手奉上,柳無垢接過那疊在一起的五份請帖,也不加以翻閱,便向錢通神點頭說道:「錢朋友請上複貴派俞掌門人,柳無垢定當代轉請帖,並到時准來致賀。」 錢通神抱拳恭身連聲稱謝。 柳無垢笑了一笑,轉身便與司徒玉相偕離去。 司徒玉不得不隨同柳無垢行動,但卻邊行邊自皺眉問道:「這五份請帖,請的是誰?柳師叔怎不過目?」 柳無垢含笑答道:「何必過目,猜也猜得出來第一份是你師傅,第二份是我孟師姊,其餘三份,則依序類推,定必是我,你玉姊姊,以及是你的了。」 司徒玉一揚目,柳無垢又複笑道:「賢侄若不是信,便拿去看看,但對於第四份,也就是倒數第二份,你玉姊姊的那張請帖,卻須特別當心,帖上可能染有觸虐斷腸的劇烈毒藥。」 司徒玉聽得將信將疑,但察看結果,果與柳無垢所推測的,毫無二致。 不單請的果是「海岳游仙」梁天奇,「柔情仙子」孟冰心、柳無垢、蕭弄玉、司徒玉等五人,並果在蕭弄玉的那張請帖之上塗滿極毒藥物。 司徒玉驚佩萬分地目注柳無垢,失聲叫道:「柳師叔,你是神仙。」 柳無垢失笑道:「我不是神仙,你師傅與孟師姊,到均沾個『仙』字,我柳無垢卻只是凡夫俗子。」 司徒玉詫然問道:「請帖請的是誰,到還好猜,但第幾份請帖之上,染有劇毒,卻除了神仙以外,誰能猜得這樣正確?」 柳無垢笑道:「這不是我猜得正確,只是對方有了好幾項明顯破綻。」 司徒玉俊臉一紅,赧然叫道:「好幾項明顯破綻?我怎麼連一項也看不出來?」 柳無垢微笑說道:「司徒賢侄,我來問你,『毒指神君』俞一飛所請五人,關係密切,他是否可以同用一帖,不必多有費事地,分用五張請帖?」 司徒玉想了一想答道:「雖然是略為費事,但俞一飛可能是為了表示恭敬,表示氣派,才特地如此。」 柳無垢贊道:「辯護得好,再問你,五份請帖,不會重如泰山,大可由『名煞』錢通神一人捧交,何必還要由『迷宮五煞』弟兄,每人捧上一份?」 司徒玉被柳無垢問得一愕,苦笑答道:「大概也……也是為了撐持場面,表示氣派?」 柳無垢冷笑一聲說道:「賢侄莫再以君子之心,度小人之腹的了,他們這種安排,是另有深心毒計,決非只為了場面氣派。」 司徒玉因事實已被柳無垢料對,遂恭身著笑說道:「柳師叔是怎樣看破凶謀,知道對方在第四份請帖之上,染有劇毒的呢?」 柳無垢笑道:「天下事往往過用心機,反而不妙,這五份請帖,先由『名煞』錢通神收取,反而洩漏機關,被我看破秘密。」 司徒玉問道:「師叔是怎樣觸動靈機?」 柳無垢道:「常言說得好,『眼為心之窗』,我發現『財煞』石邁崇,目光閃耀不定,神情似頗緊張,直等錢通神從他手中收去請帖後,才如釋重負,遂判斷出在這份請帖之上,定必有甚花樣?」 司徒玉恍然說道:「原來如此,柳師叔這一提醒,我也想起來了,『財煞』石邁崇的當時神情,確實有點異樣。」 柳無垢揚眉笑道:「我便由這點漏洞之上,猜透了對方陰謀,但也不屑加以揭破,只是哂然而去,……」 司徒玉愕然問道:「柳師叔……」 柳無垢知道他還有點糊塗,遂含笑接口說道:「賢侄請想『勾漏派』既然把你玉姊姊列入被請名單,足見她不曾陷身魔巢之內。」 司徒玉臉一紅,暗討自己委實情令智昏,連如此淺近的理由,也想不透。 他心中慚愧地,赧然叫道:「柳師叔,你如今打算帶我去往何處?」 柳無垢道:「賢侄不妨試想一下,如今距離明歲清明,尚有數月光陰,我們在這段時間之內,有些什麼要事?」 司徒玉想了一想說道:「小侄認為有三件要事,就是請我師傅,及請我孟師叔出山,與『毒神神君』俞一飛等明面一搏,以及找尋我玉姊姊,向她解釋誤會。」 柳無垢歎道:「你玉姊姊去無定處,暫時難尋,我覺得我們還是一去『黃山』,一去『泰山』為妥。」 司徒玉的心中,急於向蕭弄玉解釋誤會,聽說柳無垢要他回轉「黃山」,不禁皺眉說道:「關於『黃山、泰山』兩地,柳師叔不是已命『神州三逸』等三位老人家,分頭前往了麼?」 柳無垢含笑說道:「俞一飛所煉『五毒血解』,除你師傅和我孟師姊外,恐怕無人能敵,雖然我已請『神州三逸』分赴皖魯,但為了謹慎起見,我們不能偷懶,還是自己跑一趟吧!」 司徒玉無可如何,只好點頭說道:「柳師叔說得極是,你要我向我師傅……」 柳無垢接口笑道:「賢侄向你師說明全盤經過以後,要著重兩件事兒,一件是『毒指神君』俞一飛,由於深知『海岳遊仙』,及『柔情仙子』厲害,痛下苦功,長年累月,都在苦煉『五毒血解』,如今已有十一成左右火候,依我推算清明之期,可能便是俞一飛參研『五毒血解』的爐火純青之際。」 司徒玉點頭答道:「小侄記下了,第二件呢?」 柳無垢正色說道:「第二件便是『勾漏派』那第三位副掌門人身份,我總認為這人極為神秘,可能是只蝙蝠,或禽或獸,在作兩面活動,故而對於一切人物,都要採取存疑態度,暗加注意,莫要被他以偽善面目欺騙,洩漏機密,甚至於中人毒手。」 柳無垢連連點頭,目注柳無垢道:「此事雖甚重要,但師叔既與『勾漏派』那神秘人物,鬥過一陣,您多少有點印象,你心中疑的是誰?」 柳無垢搖頭說道:「這話難講,因為武功若到火候,無論身材高矮,以及語音、面貌等等,均可暫時變易,我怎知道那神秘人物,於見我之時,不是存有深心,故意給我一個錯誤印象?」 司徒玉默然無語,又複走了幾步,方向柳無垢低聲叫道:「柳師叔,你此去『泰山』,拜託代我向孟師叔請安,還……」 柳無垢不等司徒玉再往下說,便即有所會意地,含笑接口說道:「我知道還有一件要緊之事,就是萬一見了你玉姊姊時,替你述說苦衷,解釋誤會。」 司徒玉苦笑說道:「當時情況,只有柳師叔充分瞭解,也只有你可以替我作證,務請柳師叔大力周全,幫幫小侄的忙才好。」 柳無垢微笑說道:「賢侄放心,我只要見到蕭弄玉,包管愛海無波,情天無障,重修舊好便是。」 司徒玉連聲稱謝,並向柳無垢恭恭敬敬地,施了一禮。 柳無垢笑道:「泰山路遠,我要先走一步,賢侄回轉『黃山』的一路之間,務必特別小心,慎防那些無孔不入的魑魅魍魎。」 說完,白衣飄處,宛如擊電飄去,倏忽便失去蹤跡。 司徒玉深知由「勾漏」前往「泰山」,路途著實不近,難怪柳無垢要走得如此匆迫。 如今,只剩他孑然一人,遂一面奔往「黃山」,一面心中忐忑。 司徒玉心中忐忑的是自己下山哩,屬於未曾稟明悄然行動,本著拚卻一死,以報師恩,誰知情勢千譎百變,竟弄出這大風波,恩師不知是喜?是怒?是否會怪責自己? 柳師叔一再認為恩師功參造化,縱遭暗算,身染痼疾,也不會一病至今。這種猜測,聽來不無道理,但恩師……」 心念百轉之下,陡然「嘶」的一聲,眼前白光微閃。 此處是條狹窄削壁,畔腰的一邊是無底絕壑,一邊是削壁。 那線白光,是從削壁半腰的一片小林之中,電閃飛出,向司徒玉迎面打來。 司徒玉見那白光不似箭鏢等物,本來想接,但心中微動之下卻飄身閃過一旁。 輕輕一響,白光打中他身後大石,落在地上,果然並非暗器,只是一個紙團。 司徒玉不肯伸手直接取那紙團,卻折根細枝,把紙團撥開。 這種舉措,有兩種原因,一是「勾漏派」在帖上染毒,使他觸目驚心,加深戒意,二是司徒玉不曾忘記柳無垢臨行時的事事小心之囑。 紙團之上,共有十個字兒,寫的是「欲尋蕭弄玉,須去水雲庵。」 字跡相當娟秀,絕非燒木所書,意似用女孩兒家的描眉黛筆所寫。 顯然,這枚紙團兒,可能是一惡毒陷阱,其中蘊有相當危險。 但有關「蕭弄玉」,司徒玉遂不顧一切,寧願冒險犯難。 因為「水雲庵」三字,對他剌激太強,他就怕玉姊姊在恨透自己以後,會來個削愛懼情,永依青燈古佛。 但冒險之舉,雖已決定,司徒玉卻不知所謂「水雲庵」卻在何處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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