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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九


  那位假孟冰心見司徒玉呆呆發怔,不禁失笑叫道:「司徒老弟,我們在『南荒死谷』之中,別了多久……」

  司徒玉不等對方話完,便自詫聲叫道:「前輩不是前往泰山,探望我玉姐姐的恩師『無情洞主』蘊空師太去的……」

  話至此處,語音微頓,忍不住地又向那白衣女子問道:「據晚輩所知,『無情洞主』蘊空師太,才是真正的『柔情仙子』孟冰心。」

  假孟冰心不加否定地點頭說道:「不錯。」

  司徒玉惑然問道:「前輩,你……你到底是……是誰?為……為何要假冒『柔情仙子』孟老前輩之名?」

  假孟冰心暫未答話,卻向司徒玉含笑問道:「司徒老弟,你與蕭弄玉兩情既洽,自當無話不談,她應該的把昔年隱事,向你完全傾訴?」

  司徒玉不知她問話何意,只得點了點頭。

  假孟冰心笑道:「老弟既知昔日詳情,定還記得『北天山慘案』發生之際,還有位方外奇人,適逢其會。」

  司徒玉略一尋思,點頭說道:「是孟仙子的師叔,嫉惡如仇的『無塵師太』。」

  假孟冰心微笑說道:「我叫柳無垢,就是『無塵師太』的座下弟子,也就是『柔情仙子』孟冰心的師妹。」

  司徒玉直到如今,才算是對這位神秘前輩的真實身份,恍然大悟。

  柳無垢繼續笑道:「我從我師傅口中得知『北天山』之事,不禁對你師傅極為鄙視仇恨,但因這多年以來,均隨侍恩師,雲遊域外,直等恩師示寂,重返中原,才探聽孟冰心師姐下落,想幫她雪此如山重恨。」

  司徒玉苦笑問道:「柳前輩是否因無法尋得孟前輩,才借用『柔情仙子』,傳『鳳釵令』,欲……」

  柳無垢接口笑道:「我此舉一來想為『北天山』之事主持公道,二來也想把孟師姐引出,她若見有人假傳『鳳釵令』,冒用她的名號,還會不出頭麼?」

  司徒玉想起南荒死谷之中的成堆白骨,不禁劍眉深蹙。

  柳無垢似乎猜出他皺眉用意,含笑叫道:「司徒老弟,我在『南荒谷口』中,殺人雖多,卻未殺錯了人,殺的全是『毒指神君』俞一飛手下『五煞十三雄』等『勾漏群凶』,也就是昔年參與『北天山』慘案的那些狐群狗黨。」

  司徒玉詫聲說道:「此事我想不明白,這些惡煞凶神,為何甘於送死?」

  柳無垢笑道:「這道理並不艱深,他們不是自願前去,是被『毒指神君』俞一飛逼往『南荒死谷』。」

  司徒玉越發訝然問道:「俞一飛為何要自殘黨羽?」

  柳無垢微笑答道:「他不知道我是冒牌貨色,以為真是『柔情仙子』孟冰心欲向『海岳游仙』梁天奇清算當年舊案。」

  司徒玉恍然點頭,柳無垢又複說道:「俞一飛以為這是他一樁傑作,苦候多年,才得發揮效用之下,他又何惜犧牲一些黨羽,替你師傅把這頂『冤枉帽子』,扣得更緊一些?」

  司徒玉連連點頭,柳無垢雙目之中,神光電閃又道:「何況『毒指神君』俞一飛企圖再創『勾漏派』,雖已吸收不少有力黨羽,但對『海岳游仙』梁天奇、『柔情仙子』孟冰心,仍極忌憚,視為大敵,有此機會,自想促令仇鬥,他才好坐觀成敗。」

  司徒玉道:「柳前輩從我玉姐姐口中,得知孟前輩隱居之處,不是前去『泰山』,怎又到了魔巢之內?」

  柳無垢笑道:「我當時因久未獲得孟冰心師姐訊息,以為她不是傷心遁世,便是功行圓滿,成道飛升,故而仍有點不相信你那位玉姐姐真是『柔情仙子』的衣缽傳人。」

  司徒玉道:「我玉姐姐不是取出『鳳釵』,呈奉查證了麼?」

  柳無垢微笑說道:「鳳釵容易假,功力才是真,你記不記得我雖見『鳳釵』,仍藉詞與你玉姐姐對了一掌。」

  司徒玉回憶「南荒死谷」舊事,不禁點了點頭。

  柳無垢繼續笑道:「從那一掌之上,我試出蕭弄玉不僅當真是我孟冰心師姐的獨門傳授,並功力深厚,幾已得了她師傅的七成真傳,才放心把『南荒』之事,交代給她,而趕去『泰山』,打算在『觀音峽無情洞』中,與孟師姐會晤敘舊。」

  ▼第二十一回 尋玉姐誤入桃花庵

  司徒玉皺眉問道:「柳前輩……」

  柳無垢搖笑道:「這『前輩』二字,既頗生分,又頗難聽,好在我與我孟師姊,均與你師傅有舊,你就改稱我們『師叔』便了。」

  司徒玉自然恭謹領命,改口叫道:「柳師叔既往『泰山』,為何又中途受計,到了這『勾漏山』內?」

  柳無垢含笑說道:「我出了『南荒死谷』以後,忽然想起前往『泰山』之舉,不過與孟師姊暢敘離情,別無益處,還不如暫忍想思,設法替她把『北天山』舊案,查一個徹底清楚,既可為你師傅辯冤,乜可為孟師姊報仇雪恨。」

  司徒玉頗為高興地,揚眉笑道:「柳師叔那時已明白我師傅是負屈含冤了麼?」

  柳無垢微笑答道:「我於『括蒼迷宮』一行之中,已暗加注意,獲得不少資料,再被蕭弄玉揭破『巨斧樵夫』卜義仁的那樁秘密以後,自然真相大白,那裡會糊塗到底?」

  司徒玉聽得柳無垢提起「巨斧樵夫」,不禁劍眉深蹙地,表示關懷說道:「那位真正的『巨斧樵夫』,下落何在?小侄好像不曾聽說魔巢之中,有他……」

  柳無垢接口歎道:「我已查明,真正的『巨斧樵夫』,已被『毒指神君』俞一飛害死。」

  司徒玉早知道這位武林前輩,既落賊手,必定凶多吉少,如今證實之下,喟然一歎說道:「那『放鶴老人』林勝逋,『羅浮梅叟』曾耐寒,與『寒江釣雪翁』姬興渭等三位老人家呢?他們也是分赴『勾漏』一帶,查訪『巨斧樵夫』下落,如今毫無訊息,莫非也慘遭毒手?」

  柳無垢搖頭笑道:「賢侄放心,他們輾轉訪察,均已到了魔巢附近,是我請他們代我去辦兩件事兒。」

  司徒玉向柳無垢投過一瞥愕然眼色,柳無垢會意笑道:「我因已設法深入魔巢,探出『勾漏群凶』實力極強,聲勢浩大,遂向『神州三逸』,告知『巨斧樵夫』已死,暫時無須洩憤,且待日後報仇……」

  司徒玉接口問道:「柳師叔是請那三位老人家人去辦什麼事兒?」

  柳無垢笑道:「我因獨力難支,遂煩奉曾耐寒與林勝逋,前往『泰山』請孟師姊再入紅塵,姬興渭則去往『黃山』,請你師傅……」

  司徒玉接口叫道:「怎麼能請我師傅?我師傅痼疾在身,根本無法行動。」

  柳無垢笑了一笑,目注司徒玉道:「司徒賢侄,你不要被你師傅騙了,以『海岳游仙』梁天奇的那身神奇功力,怎會一遭暗算,便久病不愈,我猜他定是借此懈怠君邪的注意之力,而悄悄行動,察訪『北天山』無辜冤案的來龍去脈。」

  司徒玉聽得柳無垢這樣判斷,不由將信將疑,劍眉深蹙。

  驀然間,他又想起他的玉姊姊來,「哎呀」一聲,苦著臉兒叫道:「柳師叔,我們只顧在此長談,可玉姊姊……」

  柳無垢猜出他情急之意,搖手笑道:「賢侄放心,就算你玉姊姊真是獨闖魔巢,也必有驚無險。」

  司徒玉問道:「柳師叔此言,是從何論斷?」

  柳無垢伸手指著那位宛如泥塑木雕的「百變瘟君」米元通,含笑說道:「賢侄大概是過於關心你玉姊姊,才由聰明變得懵懂起來,『勾漏派』的副掌門人,現在我們掌握之中,還敢把你的玉姊姊,怎麼樣麼?」

  司徒玉苦笑說道:「柳師叔說得對,既然如此,師叔還把我制住則甚?這樣只能說話,不能轉動,卻有多麼難過?」

  柳無垢聞言,不禁啞然失笑,揚手一掌,隔空吐勁地,替司徒玉拍開穴道。

  司徒玉略一活動,又向柳無垢問道:「柳師叔,你此次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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