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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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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娘娘道:「第二樁任務由是設法把那位『柔情仙子鳳釵令主』孟冰心,或誘或激地弄來此處。」 玉嬌娥駭然叫道:「怎麼要把孟冰心設法弄來,掌門人不是對這位『柔情仙子』,極為害怕的麼?」 丁娘娘含笑說道:「以前怕,現在不怕,因為掌門人費盡苦心,多年參修,已把神功練到十二成火候,足可與『柔情仙子』,或『海岳遊仙』放手一搏。」 蕭弄玉聽她們掌門人長掌門人短地講了半天,就是未曾提及掌門人的姓名外號,不知到底是否意料中的「毒指神君」俞一飛? 這時「天魔聖母」丁娘娘又向玉嬌娥叮囑說道:「娥兒,這次我是遠行,歸期未定,你姊妹千萬不可在未奉掌門人令諭之下,私自出墓生事。」 玉嬌娥含笑說道:「恩師放心,我們深知掌門人規戒極嚴,絕對不會敢於故意違犯。」 「天魔聖母」丁娘娘向玉嬌娥叮囑完畢,又向蕭弄玉裝扮的玉嬌娃撫慰一番,便自飄然而去。 蕭弄玉見丁娘娘已作遠行,不禁暗慶自己運氣不錯,只要多加小心,可能不至於被其餘君魔識破蹤跡。 丁娘娘一走,玉嬌娥向蕭弄玉笑道:「娃妺,你方才為何裝作傷勢沉重?不和恩師說話?」 蕭弄玉猜到玉嬌娥可能有此一問,遂早有準備地,低聲答道:「恩師此去是對付『海岳游仙』梁天奇、『柔情仙子』孟冰心等罕世強敵,責任何等艱巨?我不願使她老人家為了我竟被震傷得頭腦迷糊,喪失了不少記憶之事,再複擔擾掛慮。」 這些答話,相當合情合理,並含蘊著繼續套問機密的高度技巧。玉嬌娥果然中計,含笑問道:「娃妹還有什麼事兒想不起的,趕快一併說出,讓我加以提醒。」 蕭弄玉佯作閉目尋思了好大一會兒,方睜開眼來,苦笑說道:「想不起的事兒多呢,譬如恩師在此間是什麼身份?我都……」 玉嬌娥不等蕭弄玉說完,便即揚眉笑道:「恩師是掌門人重建『勾漏派』後的三位副掌門人之一。」 玉嬌娥答話之中,使蕭弄玉知曉了兩樁重大秘密。 第一樁是陰謀集團的「集團」,名叫「勾漏派」。第二樁由於「重建勾漏派』一語之上,蕭弄玉可以確定了所謂「掌門人」就是「毒指神君」俞一飛。 她真想接口再問玉嬌娥,三位副掌門人之中,除去「天魔聖母」丁娘娘、「百變瘟君」米元通外,還有一人,又是那個? 但又恐這樣接二連三地追問下去,萬一引起玉嬌娥的疑念,必將影響以後大局。 就在蕭弄玉強行忍住,未向玉嬌娥發問之際,玉嬌娥卻向她問道:「娃妹,你總不至於連本派掌門人是誰?都記不起來了吧?」 蕭弄玉為求做作逼真,遂根據已知情況,大膽假設地應聲笑道:「對於掌門人,自然記得,他老人家是『毒指……』」 玉嬌娥連搖雙手,趕緊截斷蕭弄玉的話頭,向她白了一眼,悄聲說道:「好了,好了,娃妹這次真是傷得不輕,你雖還記得掌門人是誰,但卻險些犯了一樁必會遭受慘酷處分的重大錯誤。」 蕭弄玉茫然問道:「我犯了什麼重大錯誤?」 玉嬌娥目光一掃四外,並掩好石室門戶後,方坐在榻邊,向蕭弄玉低聲說道:「掌門人曾有令諭,無論人前人後,絕不許提起他姓名外號,誰若犯了這項法令,一律立殺不貸。」 蕭弄玉暗喜得計,一面緊記心中,一面又裝出惶恐神色,苦笑說道:「若非娥姊提醒,我幾乎當真將這條禁令,忘得一乾二淨。」 玉嬌娥正色說道:「娃妹千萬小心,掌門人對於此事特別重視,前些時,他一名心愛弟子,即因無意中說了一句『毒指神君』,便被掌門人親手處死,並在墓前懸屍示眾。」 蕭弄玉乘機拉著玉嬌娥的手兒,含笑叫道:「除此以外,還有什麼禁令?娥姊且一併向我解釋,免得我糊裡糊塗地有所觸犯。」 玉嬌娥點頭笑道:「我正準備向娃妹提醒,你卻已發問。」 蕭弄玉道:「娥姊請講。」 玉嬌娥伸出三根手指,目注蕭弄玉,含笑說道:「本門中共有三大禁令,絕對不許觸犯,其他則多半都可以見機行事。」 蕭弄玉佯作茫茫然地,舉起手來揉揉眼睛,玉嬌娥繼續說道:「第一樁禁令是不許向任何人提起掌門人的名號。第二樁禁令是不許走進掌門人所居的那間紅色靜室半步。第三樁禁令是不許探詢那位不常來此,但每來必身穿寬大黑衣,連頭罩住,顯得異常神秘的第三位副掌門人是誰。」 蕭弄玉一一緊記,點頭微笑說道:「多謝娥姊,經你這樣一提,我果然立即想起。」 玉嬌娥笑道:「娃妹是暫時借居恩師這間靜室?還是由我抱去你自己的靜室之內?」 蕭弄玉因想就便把密窟地形,略加瞭解,遂應聲答道:「當然是到我自己靜室之中,比較方便點。」 玉嬌娥聞言遂輕輕抱起蕭弄玉,走出「天魔聖母」丁娘娘所居靜室。 蕭弄玉邊自注意所行路徑,邊自低聲叫道:「娥姊,我頗關懷閻二姊、熊三姊被蕭弄玉以『無情斬』所傷情況,且去看看她們好麼?」 玉嬌娥搖頭笑道:「眼前不必,因為她們傷得甚重,娃妹傷也不輕,還是等彼此痊癒後,再在司徒玉身上,加以報復解恨為妥,好在大家都是隔室而居。」 蕭弄玉暗暗注意,看出這「陰謀集團」巢穴,似是建築在一座中空山腹之內。 她想起來時被「天魔聖母」,丁娘娘抱在懷中,所行路徑方向越發可以斷定不僅在山腹之中,並可能在地平以下,與那「毒指神君」俞一飛的怪異墳墓,必然相通,關係極為密切。 心念之間,所行甬道,再三丈來遠,便到盡頭。 但盡頭處,卻是一座朱紅色的高大門戶,可惜雙扉緊閉,一片肅然。 蕭弄玉低聲叫道:「娥姊,那紅色門戶,是何所在?我怎麼看……看來甚覺眼熟。」 玉嬌娥笑道:「剛才娃妹經我提醒,不是已記起了麼?如今怎又忘記?那紅色門戶,就是非奉傳呼,任何人不准妄自闖入的掌門人所居靜室。」 蕭弄玉苦笑說道:「娥姊,那段天宏不知施展什麼功力?把我傷得極重,如今肺腑間的疼痛翻騰,雖已稍愈,但頭腦中卻仍時覺迷惑時覺清醒。娥姊萬一在發現我神智失清之際,務須即時提醒才好。」 這幾句話兒,說得極匠心,掩飾不少容易令人起疑之處。 玉嬌娥點頭笑道:「娃妹放心,恩師已嚴加囑付,說你約需一至二日光陰,方能完全痊癒,在你傷勢復原以前,我定隨時細加照顧,不會離開半步。」 說話至此,玉嬌娥已推開甬道左側的一扇門戶,把蕭弄玉抱進室內。 蕭弄玉何等聰明,見這間石室,頗為潔淨寬大,但其中卻無司徒玉的蹤跡,便知定是「天魔冰女」玉嬌娃所居,而「天魔妖女」玉嬌娥的居室,定然尚在別處。 故而她才進室門便向玉嬌娥含笑問道:「娥姊,司徒玉呢?是不是在你的室內?」 玉嬌娥邊自把蕭弄玉的嬌軀,輕輕放在榻上,替她蓋好香衾,邊自失笑問道:「娃妹,你的傷勢還相當沉重,當真迫不及待地,便想司徒玉麼?」 蕭弄玉頰上微熱,向玉嬌娥白了一眼,佯嗔說道:「娥姊莫要胡猜亂想,我不是想司徒玉……只是想叫他來,陪我說說話兒。」 玉嬌娥春情滿面地,向蕭弄玉扮了一個鬼險,嬌媚叫道:「娃妹,那司徒玉如今與先前大不相同。」 蕭弄玉突然一咬銀牙,佯怒叫道:「異日擒住蕭弄玉時,我非把她碎屍萬段不可。」 玉嬌娥點頭笑道:「娃妹這樁心願,大概不難實現,因為掌門人的傲世神功,業告練成,已命恩師前去探聽『海岳游仙』梁天奇、『柔情仙子』孟冰心的動靜,並設法引誘他們來此。可見雙方決鬥之期,已不遠了呢!」 說完,又向蕭弄玉嫣然一笑,便自轉身出室。 蕭弄玉身入魔巢以來,心中最恐懼的,便是在「天魔聖母」丁娘娘及「天魔妖女」玉嬌娥前,露出馬腳。 因為這兩人,一師一姊,與「天魔冰女」玉嬌娃的關係不同,太以密切,自己只要稍不小心,立刻現出破綻。 但直至目前,這種顧慮似乎絲亳未曾發生,蕭弄玉才越來越放寬心。 她心中明白,段天宏最高明,最使「天魔聖母」丁娘娘師徒,毫無疑念的一著,便是於自己進入魔巢之後又弄來一位假的「白衣龍女」蕭弄玉,在墳前叫陣,要求釋放司徒玉。 這一樁想得太妙,丁娘娘師徒作夢也未想到,在墳前叫陣的蕭弄玉,只是冒牌貨色,而已進入秘窟,身負重傷的「天魔冰女」玉嬌娃,才是真正的「白衣龍女」。 蕭弄玉想對於段天宏越覺欽佩,也越覺此人的身份、武功、機智,太以神秘得無法捉摸。 就在她思潮百轉之際,靜室門外,傳來了頗為刺耳的男女笑聲。 蕭弄玉知道自己的「玉弟弟」,已被玉嬌娥弄來,不禁忐忐忑忑地,芳心微跳。 她不論經歷何等危機,應付何等陣仗,向來舉重若輕,相當沉穩。 但事兒一與司徒玉有關,便總覺六神無主,有些心煩意亂。 這就是「情」之一字的作祟力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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