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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三


  閻小青獰笑接道:「大姊內傷太重,我們暫時無暇醫治,遂索性把她點倒,等收抬了司徒玉小賊之後,再替大姊……」

  這種措施,本是無可奈何之下的高明辦法,但閻小青話猶未了,便引起了司徒玉的一陣「嘿嘿」冷笑。

  閻小青方一怒目,熊純純已自怫然叱道:「司徒玉,我匡大姊是在猝然無備之下,才受了內傷,你不自慚愧,還得什麼意?發什麼笑?」

  司徒玉指著閻小青,以一種訕笑神情,哂然說道:「我笑這位『蛇心鬼女』,名不虛傳。」

  閻小青厲聲叫道:「此話怎講?」

  司徒玉狂笑答道:「不念結盟之義,豈非『蛇心』?把位雖受內傷,並不致命的『杏花凶女』匡無豔,平白送入了『枉死城』中,豈非『鬼女』?」

  閻小青聽得心中一顫,趕緊探看暈倒地上的「杏花凶女」匡無豔的傷勢。

  司徒玉搖頭笑道:「不必看了,她被我的『先天一炁』透入『將台』,震傷臟腑,應該立服救她傷藥,並慢慢舒散胸中淤血,才是救治之道,你卻自作聰明,貿然出手,使她傷上加傷,那裡還會不被你這粗魯狠毒的『蛇心鬼女』送入了『枉死城』呢?」

  閻小青、熊純純二女,趕緊雙雙察看,發現司徒玉所說絲毫不差,「杏花凶女」匡無豔倒地以後,七竅中均溢鮮血,並已絕了氣息!

  羞怒交迸、悔恨不及之下,閻小青若瘋狂,厲嘯一聲,目中噴火地,向司徒玉飛身便撲。

  熊純純已知司徒玉功力太高,閻小青單獨進手,決非占得便宜,遂取出兩件獨門兵刃,也向司徒玉撲去。

  她這兩件獨門兵刃,是一條墨黑的「九連環」,與一柄血紅的五股短叉,環右叉左,看來頗具相當妙用,特殊威力。

  司徒玉見熊純純取出兵刃,揚眉一嘯,避開兩名武林凶女的飛撲來勢,閃身退後八尺。

  但就在退身的刹那之間,把師門降魔至寶,「玉龍軟劍」掣在手內。

  這時,閻小青仍想拼命再撲,熊純純卻向她朗聲叫道:「二姊,放清醒些,對方掌力不俗,我們用兵刃取他性命,不必徒手相搏。」

  閻小青被熊純純這一提醒,立時止步,目中凶芒如電地伸手入懷。

  她所用的兩條蛇兒,均被蕭弄玉除去,故而如今所取出的,也是兩件形狀奇異的獨門兵刃。

  右手持的,是一柄通體暗藍,顯然淬有劇毒的蛇形長劍。

  左手持的,是一面上畫符錄的長方玄色權杖。

  司徒玉深知這些武林凶女,個個均具獨門絕藝,狠毒無倫,雖把「玉龍軟劍」掣到手中,仍自全神戒備,絕未含有什麼輕敵驕矜之意。

  眼看「天魔冰女」玉家姊姊,與蕭弄玉鬥得正自如火如荼,司徒玉與「蛇心鬼女」閻小青、「蠻山毛女」熊純純,也箭在弦上,引滿待發之際,突然遠遠傳來了一聲宛如狼嚎鬼哭的怪異長嘯。

  嘯聲才一入耳,閻小青、熊純純首先收勢,把「九連環」、「符錄牌」等四件獨門兵刃,又複揣進懷內。

  另一戰團之中,「天魔雙女」玉嬌娥、玉嬌娃姊妹,也停止了與蕭弄玉的拼命搏鬥,雙雙縱出圈外。

  閻小青已彎腰抱起「杏花凶女」匡無豔的遺屍,一言不發地,縱蹬來路峭壁。

  她這一走,熊純純、玉嬌娥、玉嬌娃等三女,也自緊緊相隨,但均臉色如冰,轉眼間已人影消失。

  蕭弄玉秀眉微蹙,目送玉家姊妹等人,臉上現出了一種奇異神色。

  司徒玉含笑問道:「玉姊,你在看些什麼?莫非不想放她們走,要把這些武林凶女,一齊留在此地?」

  蕭弄玉白了司徒玉一眼,佯嗔說道:「玉弟為何這樣說?我是『柔情仙子』的門下傳人,怎會如此狠毒?再說,雙方尚屬前哨接觸,未到決戰階段,對於『神州四凶』,不妨多給她們幾次反省回頭機會。」

  司徒玉嘆服笑道:「玉姊不單有菩薩的降魔手段,並具慈悲心腸,真令小弟敬佩萬分,這樣說來,你注目壁上之故,是在猜想那嘯聲發令,促使玉嬌娥、玉嬌娃姊妺等,偃旗息鼓而去之人,屬於什麼身份?」

  蕭弄玉點頭笑道:「玉弟猜得不錯,我認為壁上發嘯之人,定必就是陰謀集團首領。」

  司徒玉揚眉叫道:「姊姊既然這等猜想,我們就登壁一探。」

  蕭弄玉搖手笑道:「不必,常言道:『一計不成,再生二計』,彼此在前途相遇的見面機會,定然多得很呢!」

  司徒玉聞言,遂與蕭弄玉繼續前行,並向她微笑問道:「玉姊,『神州四凶』以內,確實要數『天魔冰女』玉嬌娃秀出群倫,玉姊與她姊妹動手,可吃力麼?」

  蕭弄玉嬌笑答道:「玉家姊妹的『天魔和合掌法』在防禦或硬拼內力之時,可以合二人之氣勁為一,在攻敵時,又可用詭異招術,配合施為,著實極具威勢,但她們所獲得傳授雖高,畢竟火候尚弱,尤其『天魔妖女』玉嬌娥的稟賦不及乃妹,兩人有了強弱之分,便有瑕隙可尋,不會配合得天衣無縫。」

  司徒玉笑道:「這樣說來,玉姊自信可以敵得過,也可以破得她們的『天魔和合掌法』?」

  蕭弄玉看他一眼,嫣然笑道:「我應付『天魔雙女』玉家姊妹,自信尚有餘裕,方才若不是對你關注,有所分心,她們必將吃足苦頭。」

  司徒玉劍眉一挑,接口叫道:「玉姊莫要輕看小弟,我獨對二名凶女,不單毫無遜色,並還把『神州三凶』中的老大『杏花凶女』匡無豔,給除掉了呢!」

  蕭弄玉失笑說道:「我知道玉弟近來在功力方面,進境甚高,适才獨對『神州三凶』的方法手段,也相當機警有效。」

  司徒玉聽見玉姊誇讚自己,不禁面有得色。

  蕭弄玉仿佛看透他心意地,溫言微笑又道:「但玉弟千萬記住,武功一道,切忌自滿,你縱有百分進步,也抵不過三分矣念,何況我們如今所面對的,是個異常神秘,異常陰險,實力並異常龐大的陰謀集團,凡事需極端戒慎。」

  司徒玉連連點頭,愧然笑道:「姊姊金玉良言,小弟敬謹受教。」

  蕭弄玉嫣然一笑,與他挽臂同行。

  這雙武林俠侶,于默默溫存,風光旅途中,仍具有戒心,時時提防暗中有凶邪人物,發動陰謀暗算。

  誰知自從「神州四凶」及「天魔妖女」玉嬌娥等五人走以後,這一路之間,居然別無動靜。

  司徒玉見眼前已將抵「勾漏山」區,不禁向蕭弄玉含笑叫道:「玉姊,前面那連綿山影,便是『勾漏』,一路之間,風平浪靜,未起驚擾,莫非那群東西,業已驚心碎膽,退了步麼?」

  蕭弄玉搖頭說道:「我看未必,玉弟請想,以昔年北天山慘案而論,對方具有何等深心?他們怎會輕易罷手?」

  司徒玉瞿然說道:「如此說來,目前過份的波平浪靜,正暗示大風將作,狂浪即興。」

  蕭弄玉「嗯」了一聲,頷首說道:「至少我們應該在心理上作此準備。」

  司徒玉仰觀天色,皺眉說道:「今夜月被雲遮,星光不朗,且大有陰雨可能,我們是否等天明以後,再進『勾漏』?」

  蕭弄玉失笑說道:「玉弟這種態度又嫌太小心,凡事過猶不及,我們只要不驕不滿,但也不必存甚畏懼之念。」

  司徒玉聞言,真氣暗提,足下加快地,一縱便是六七丈遠。

  蕭弄玉緊緊隨在他的身邊,嫣然笑道:「玉弟是否嫌我說你,有點生氣了麼?」

  司徒玉看看玉姊姊那副絕世風神,搖頭說道:「玉姊說那裡話來,小弟縱有天膽,也不敢對姊姊生氣。」

  蕭弄玉道:「既不生氣,你跑得這樣快法則甚?」

  司徒玉俊目閃光答道:「我想找樣東西。」

  蕭弄玉毫然問道:「玉弟要尋何物?」

  司徒玉把眼皮霎了兩霎,以一種異常淘氣的神情,向蕭弄玉扮個鬼臉笑道:「玉姊,你是聰明絕頂的『智多星』,我要你猜猜我所想的,是什麼東西?」

  蕭弄玉秀眉微蹙,略作尋思以後,搖頭笑道:「猜不出了,我承認聰明一世,也難免糊塗一時,『智多星』變作『無用』。」

  司徒玉微笑說道:「我想找一座墳墓。」

  蕭弄玉觸動零機,恍然笑道:「我明白了,玉弟是想尋找那位曾為『勾漏派』掌門人的『毒指神君』俞一飛之墳。」

  司徒玉向蕭弄玉投送一瞥欽佩眼色,點頭說道:「玉姊,你的心肝,真所謂『七竅玲瓏』,一點就透。」

  蕭弄玉道:「玉弟要找尋『毒指神君』俞一飛墳墓則甚?」

  司徒玉應聲答道:「恩師在『黃山始信峰』頭,向我說起昔年『北天山慘案』之事,我總覺得『毒指神君』俞一飛,最為可疑,但恩師卻說俞一飛於『北天山慘案』發生之前,便為仇家所殺,墳墓築于『勾漏山青松谷』口,『勾漏派』也從此煙消雲散。」

  蕭弄玉嬌笑道:「既然你恩師『海岳游仙』梁老前輩這樣說法,那還有錯,玉弟莫非相信麼?」

  司徒玉笑道:「我怎會不相信我恩師之言,但因既已到了『勾漏山』,便想不妨去往『青松谷』口,勘察勘察。」

  蕭弄玉不加反對,點頭說道:「勘察勘察也好,常言道:『君子易欺之以方』,或許那位奸刁成性的『毒指神君』俞一飛,真會耍花樣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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