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大情俠 | 上頁 下頁 |
六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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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弄玉秀眉微揚,妙目中神光一閃答道:「要鬥爭與她們因外號上最相近似,而又顯有矛盾之人。」 司徒玉略一思忖,失聲叫道:「那不就是『神州四逸』?」 蕭弄玉點頭笑道:「不錯,胎毛未褪的『神州四凶』,要鬥鬢髮皆霜的『神州四逸』。」 司徒玉哂然說道:「以螳臂擋車輪,以卵石觸泰山,她們怎不自己稱稱份量,鬥得過麼?」 蕭弄玉笑道:「各人看法不同,你認為是螳臂擋車,卵石敵岱,但匡無豔、閻小青、玉嬌娃、熊純純等四個丫頭片子,卻認為她們有把握把『羅浮梅叟』、寒江釣雪翁』、『巨斧樵夫』、「放鶴老人』等『神州四逸』,一齊鬥臭鬥爛。」 司徒玉皺眉問道:「她們還有把握?這『把握』二字,從何而來?」 蕭弄玉答道:「一來她們各負奇絕武學,與絕頂聰明,認為『神州四逸』等一代糟老頭子,並不足懼。」 司徒玉聽到此處,大大不以為然地,「哼」了一聲,插口說道:「老?老是智慧的成熟,經驗的結晶!常言道得好:『生薑畢竟是老的辣,甘蔗還是老頭甜』,我認為『神州四逸』的精純武功,已極驚人,但更使年輕人無法企及的,卻是這四位老人家從南北東西,風霜雨雪,和凶厄危險中,歷練闖蕩得來的無數『活的學問』。」 蕭弄玉聞言,深深看了司徒玉一眼,揚眉笑道:「咦!玉弟成熟多了,你這幾句話兒說得好高明啊!」 司徒玉苦笑說道:「罵我也是姐姐,捧我也是姐姐……」 蕭弄玉白他一眼,嬌笑接道:「你是喜歡挨駡?還是喜歡受捧?」 司徒玉見了她那副美絕天人的嬌媚神情,有點情不自禁的,低聲笑道:「喜歡挨駡的是『賤骨頭』,喜歡受捧的是『輕骨頭』,故而玉姐最好既不罵我,也不捧我,還是疼疼我吧!」 說到「疼疼我吧」之際,猿臂一伸,又把蕭弄玉的絲腰,輕輕攬住。 蕭弄玉不忍悛拒,只好一面讓司徒玉略為親熱溫存,一面失笑說道:「玉弟,你既不願作『賤骨頭』,更不願作『輕骨頭』,怎麼又像塊牛皮糖的,纏起我來,變成一塊『嗲骨頭』呢?」 司徒玉被問得有點不好意思,遂索性來個「以嗲掩嗲」地把蕭弄玉摟得緊緊,偎著她的香腮,向她耳邊,呢聲低低叫道:「好姐姐,我如今不是『嗲骨頭』,業已對你……,快成為『酥骨頭』了。」 蕭弄玉發覺司徒玉情不自禁,似乎漸有越軌行動,遂玉頰緋紅地,從他懷抱中掙扎站起,冷笑一聲說道:「哼!賤骨頭、輕骨頭、嗲骨頭、酥骨頭都被你集於一身!可惜武林中尚無這種別致外號,否則你倒可以名符其實地稱為『神州四大骨頭』。」 司徒玉正在心蕩神迷,魂消骨蝕,有點醉醺醺、晃悠悠、飄忽忽、迷瞪瞪之際,陡然被蕭弄玉這樣一罵,宛如兜頭澆了一盆冰水,立時清醒過來。 神智一清,心中大愧,低下頭兒,不敢與蕭弄玉的目光相對。 蕭弄玉繼續說道:「你骨頭不酥了吧?但據我看來,還應該加上『傻骨頭』、『癡骨頭』,合稱為『六大骨頭』……」 話猶未了,這位「白衣龍女」也忍俊不禁地,撲哧一笑。 「撲哧」一聲,笑散了滿天雲霧,司徒玉這才紅著臉兒大著膽兒,微微抬起頭兒,故意岔開話兒,向蕭弄玉問道:「關於『神州四凶』自詡能鬥得過『神州四逸』的把握,玉姐只說了一點,還有第二點,第三點……」 蕭弄玉搖手笑道:「沒有甚麼第三點,第四點了。第一點把握,也就是最後一點,她們認為以暗敵明,對『神州四逸』施行各種毒計,最少會占四成便宜,定操必勝之券。」 司徒玉皺眉說道:「這一點倒值得考慮,『神州四逸』在懵無所知之下,不會整日皆加戒備,我們是否應該把這項資訊,設法對四位元老人家,透露一下?」 蕭弄玉點頭說道:「當然應該設法,但此事並不太難,因為『放鶴老人』林勝逋近期便將去往『括蒼迷宮』赴約,我們到時……」 司徒玉接口笑道:「對極,我們到時一面向林老人家報告此事,一面請教『天池棋會』的舉行所在,豈非兩全其美?」 蕭弄玉笑道:「玉弟對於『天池棋會』,倒是念念不忘。」 司徒玉歎息一聲說道:「我不是想到『天池棋會』去出風頭,而是想找尋『神州四逸』,同往『南荒死谷』,在『鳳釵令主柔情仙子』孟冰心的面前,替我師傅伸冤。」 蕭弄玉向司徒玉看了一眼,微笑叫道:「玉弟,你師傅『海岳游仙』梁天奇,到底受了甚麼冤枉?我們交情已深,並非初識,你是否可以告訴我呢?」 司徒玉上次確信對蕭弄玉飾詞推託,如今遂紅著俊臉,點頭答道:「玉姐既然一再問及,小弟怎敢不言,但在敘述我師傅與孟仙子結仇之時,先應該知道他們兩位老人家的互相關係。」 蕭弄玉含笑說道:「我略微知道一些,梁、孟二位前輩,是本來相互愛戀,情深如海,但卻因故未能結合,終於反目成仇的一對武林劍侶。」 司徒玉點頭說道:「不錯,兩位老人家的關係,確實如此,玉姐可知道他們兩位的當時居留之處?」 蕭弄玉答道:「我聽說當時你師傅梁天奇是住在『黃山始信峰』頭,那位孟仙子則奉侍堂上雙親,隱居於『北天山萬梅石屋』。」 司徒玉道:「半點不錯,玉姐知道兩位老人家,既然相互愛戀,情深如海,卻為何未能結合?」 蕭弄玉想了一想答道:「是由於孟仙子的堂上雙親,堅決反對。」 司徒玉詫然說道:「反對得有理由麼?難道認為像我恩師『海岳游仙』梁天奇這等人物,還不夠資格為『東床快婿』麼?」 蕭弄玉搖頭笑道:「孟仙子的堂上雙親,不是反對孟仙子嫁給你師傅梁天奇,而是不許她嫁給任何武林人物。」 司徒玉皺眉問道:「此事必有相當理由?」 蕭弄玉道:「當然有理由,孟家本非武林人,但孟仙子的七位兄長,均酷嗜武學,結果一個個不是刀頭喋血,便是劍下身亡,竟弄得絕了孟氏香煙,堂上二老傷心泣血,深惡痛絕之下,遂逼著唯一僅存的最幼愛女孟冰心,立下血誓,永遠不嫁給任何武林人物。」 司徒玉靜靜聽完,目光凝注蕭弄玉,劍眉深蹙,不知想甚心事? 蕭弄玉嬌笑叫道:「玉弟,你在想些什麼?」 司徒玉答道:「我弄不明白,玉姐對於我師傅與孟仙子的隱事,怎會知道這麼多?」 蕭弄玉怔了一怔,含笑答道:「我師傅如今雖然一塵不染,六蘊皆空,但早年行俠八荒,交遊甚廣,自然知道不少人所難於知曉的軼聞掌故。」 司徒玉「哦」了一聲,又複問道:「玉姐請說下去吧,我師傅與孟仙子並未結合,卻為何反愛成仇?」 蕭弄玉白了他一眼,佯嗔說道:「這是我向你提出的問題,你怎麼反問起我來?」 司徒玉笑道:「你說我說,有何不同?我問姐姐和姐姐問我,也都一樣。」 蕭弄玉好似有點惱火地,臉色一冷說道:「玉弟倘不願說儘管明言,何必飾詞亂扯?我若知道此事經過,還要多此舉地,問你則甚?」 司徒玉見她不悅,趕緊陪笑說道:「上次『天池棋會』的第二年,孟仙子正在『北天山萬梅古屋』,苦煉『不壞身法』和『無相神功』,突然聽得她所居靜室之外,有人爭吵甚劇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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