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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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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夢襄苦笑說道:「想是想出一條計兒,但卻並不太妙。」 司徒玉道:「巫殿主說來聽聽,或許我們由互相商議之中,會有所領悟,也自難定。」 巫夢襄目光一閃,揚眉說道:「老弟知道『濟南府千佛山』上的『無雙怪叟』唐百曉麼?」 司徒玉點頭答道:「知道,唐百曉是位功力並不太高,但眼皮子卻寬博無比的武林怪客。」 巫夢襄道:「這老頭兒見識雖廣,脾氣太怪,更從來不肯理會生人……」 司徒玉接口說道:「巫殿主這樣說法,莫非要我去向唐百曉問詢『天池棋會』的會址所在?」 巫夢襄苦笑說道:「老弟若去,恐怕徒勞,並會被那不通人情的怪老頭兒氣個半死,除非……」 司徒玉笑道:「除非什麼,巫殿主怎不繼續說將下去?」 巫夢襄道:「除非我用不正當的手段,命殿下五鬼,把那『無雙怪叟』唐百曉劫持到這『轉輪台』上……」 司徒玉搖手笑道:「不必!不必!我認為縱令那『無雙怪叟』唐百曉性情再怪,恕可向他好生請教,探聽出一些訊息。」 巫夢裹笑道:「司徒老弟若是不信,無妨試上一試,才會知道這世上不吃敬酒專吃罰酒的天生賤骨之人,多得很呢!」 ▼第三回 探天池急赴天池會 司徒玉目閃神光,揚眉笑道:「這樣好了,我們對於『無雙怪叟』唐百曉來個先禮後兵。」 巫夢襄道:「老弟請說得清楚一點。」 司徒玉含笑說道:「所謂先禮後兵,就是由我先行設法問唐百曉探聽,萬一徒勞,再由殿主下手。」 巫夢襄笑道:「如此說來司徒老弟豈非又要再走一趟『嶗山雙門谷』麼?」 司徒玉略一尋思答道:「我若從『無雙怪叟』唐百曉口中,探不出究竟,便不必來。」 巫夢襄向他看了一眼,微笑問道:「司徒老弟,假如你知道『天池棋會』的舉行所在,肯不肯告訴我呢?」 司徒玉亳不考慮地,應聲答道:「當然可以,巫殿主不妨隨意派上一人,與我在『大明湖』畔相會,若有訊息,由其轉告便了。」 巫夢襄點頭笑道:「好!我們定個時間。」 司徒玉道:「十日以後的黃昏時分,我在『大明湖』畔相候,巫殿主派誰去呢?」 巫夢襄目光一轉,含笑說道:「到時是派誰去,此刻尚自難定,我與司徒老弟,且約定一件表記,便不致有所誤認。」 這位「脂粉閻羅」,邊自說話,邊自從懷中摸出一內玉雕五色奇花,分了半朵,向司徒玉含笑遞去。 司徒玉接過一看,只見這朵玉雕奇,玉質極佳,原分兩半,中有筍頭,非遇原物,不易合筍合色,確實是件辯認身份的絕好表記。 他也未深思,收好這半朵玉雕五色奇花之時,便自站起身形,向「脂粉閻羅」巫夢襄告別。 巫夢襄笑道:「司徒老弟既然急於打探『天池棋會』的舉行地點,我也不便挽留,江湖有緣,他日再聚。」 司徒玉笑道:「巫殿主請自珍攝,務期早日復原,司徒玉才好在『天池棋會』之上,向巫殿主請教。」 兩人一番客套,巫夢襄遂命身邊伺候自己的青衣小婢,把司徒玉送出「地獄之門」。 司徒玉以為自己進入「地獄之門,與「脂粉閻羅」巫夢襄亳未起甚衝突,只是閒談數語,根本不費時間,定然還要在「雙門谷」外,等候蕭弄玉。 念方至此,目光瞥處,忽見蕭弄玉的亭亭倩影,已站立在「雙門谷」口崖邊樹影之下。 司徒玉愕然叫道:「玉姊,你在『天堂之門』中,難道毫無耽誤,竟比我更快……」 話猶未了,人已走近蕭弄玉,發現他這位具有極高智慧,並極為灑脫風趣的玉姊姊,眉宇之間,竟然深籠憂色。 司徒玉有此發現,越發驚奇叫道:「玉姊姊,你在『天堂之門』中,遇見了什麼事兒?」 蕭弄玉道:「一點沒有事兒,那位『九指仙姬』龍雪虹,因故離山,不在『天堂』之內。」 司徒玉「哦」了一聲,含笑說道:「原來如此,我正詫異我在『地獄之門』中,已亳無耽擱,姊姊怎會比我回轉得還要快捷?」 蕭弄玉秀眉微挑,目注司徒玉道:「玉弟,難道那位『脂粉閻羅』巫夢襄,也不在所居洞府之內麼?」 司徒玉搖頭道:「巫夢襄因病纏身,不能行動,現在『地獄』之中,但她卻也並不知道『天池棋會』的舉行地點何在?」說完,遂把剛才的一番經過,向蕭弄玉細述一遍。 蕭弄玉靜靜聽完,向司徒玉點頭說道:「好!玉弟走趟『千佛山』,我約莫半個月後,再去『濟南』找你。」 司徒玉失驚問道:「姊姊不和我一道走麼?」 蕭弄玉秀眉微蹙,搖頭答道:「我有些要緊事兒待辦,只好和你暫別半月。」 司徒玉戀戀不捨地道:「姊姊既然有事,我就先幫你……」 蕭弄玉搖手笑道:「我這事兒,你不能幫,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新交姊弟,難道這區區半月小別,你都捨不得麼?」 她說得夠倜儻,問得夠俏皮,但卻把位「玉龍劍客」司徒玉,聽得紅透了一張俊臉兒,向那位白衣龍女蕭弄玉含笑說道:「好姊姊,請告訴我,『九指仙姬』龍雪虹既然不在山中,你怎會突……」 蕭弄玉白了司徒玉一眼,佯嗔說道:「女孩兒家的事兒,男孩子不要多問。」蕭弄玉眼皮微霎,柔聲道:「玉弟不要做出這副傻相,趕快決定一個地點,我才好前去找你。」 司徒玉笑道:「濟南的名泉最多,我於半月後的清晨時分,在『珍珠泉』旁等你。」 蕭弄玉道:「清晨不好,改在黃昏如何?」 司徒玉撅著嘴兒說道:「這樣說來,豈不又要我多想姊姊一日?」 蕭弄玉抿著嘴兒,嬌笑說道:「傻兄弟,你這句話兒,說得好甜,但多想我一會,豈不在見著我時,多高興一些,何況『人約黃昏後』也比『人約黎明時』,來得夠詩意,夠纏綿呢!」 司徒玉心中一陣蕩漾,眼望著蕭弄玉那副高華脫俗的絕世風神,點了點頭,癡癡答道:「好!我依姊姊,但姊姊千萬記住,半月以後的『濟南府珍珠泉』旁,有個玉弟弟在癡癡等你,你不能爽約,也不可遲來,莫要讓他立盡殘陽,望斷黃昏才好。」 蕭弄玉向司徒玉深深看了幾眼,微現梨渦,嫣然笑道:「玉弟進步多了,與我初識之時,尚且是個靦腆書生,如今幾已變成一位善於賺人眼淚的風流俊客,你放心,我不會爽約,也不會遲到,因為你玉姊姊若不盯著你,憑你這份文武雙全的俏模樣兒,不知會害煞多少武林紅粉,成為一個衣香鬢影,到處留緣的大情俠呢!」 蕭弄玉語音方落,身形已飄,只向司徒玉略一揮手,便即白衣輕飄,宛如絕世仙姬,禦風而去。 司徒玉還想留她,「玉姊」二字尚未出喉,蕭弄玉一片嬌脆歌聲,已隨風飄到。 她唱的是: 黃昏片月,似碎陰滿地,還更清絕。 枝北枝南,疑有疑無,幾度背燈難折。 依稀倩女離魂處, 緩步出,前村時節。 看夜深,竹外橫斜, 應妒過雲明滅。 霜鏡娥眉淡抹,為容不在貌, 獨抱孤潔。 莫是花光,描取春痕, 不慢麗譙吹徹, 還驚海上燃犀去, 照水底,珊瑚如活, 做弄得,酒醒天寒,空對一庭香雪。 歌聲才一入耳,便把位「玉龍劍客」司徒玉,聽得呆在當地。 蕭弄玉所唱的,是南宋詩人張叔夏的一首詠梅「疏影」,她歌聲縱妙,詞意縱美,又怎會把司徒玉,聽得呆呆發怔? 其中有原因,並有極為重大原因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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