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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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諸葛逸見他這等說法只得點頭,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遂自「天香坳」後,取來一枚徑尺銅球,並親自動手,把銅球裝在眾人所坐茅亭頂上,然後把「南筆」諸葛逸請出亭來,手指四外,陰沉沉地冷笑幾聲,緩緩說道:「諸葛窮酸,你看這座茅亭,正在『天香坳』中央,距離四面峭壁,遠近均頗相若!你我各選兩人,上到東西南北四方峭壁頂端,然後聽令一齊撲向茅亭,途中並准許各自施展掌力兵刃暗器,阻止對方,誰先取得這亭頂銅球,誰就算是這『羅浮大會』的得勝一面,負方一切聽憑處置!」 諸葛逸心想這倒是一樁輕功、兵刃、暗器、掌力綜合運用的新奇公平比賽,遂微笑點頭說道:「你既願以這一陣來了斷『羅浮大會』,諸葛逸自然依從,且各自選人士出陣便了!」 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陰森一笑,走向亭中,向「玄陰教主」「八指飛魔」司空曜低聲說道:「司空教主,這一陣是最後勝負關頭,鍾離老鬼見情勢不佳,業已藉機溜走,你我聯手與他們拼力一鬥如何?」 「八指飛魔」司空曜覺得壞「奪魂旗」的這場比鬥題目,出得極其高明,因為自己外號「飛魔」,輕功一道,最有自信,再說獨門暗器「玄陰子午釘」及「白骨斷魂砂」均威力無比,厲害絕倫!再配上壞「奪魂旗」的那種飄忽如鬼身法,及發無不中的「奪魂金針」,對方縱選出其中最強的「南筆」、「西道」,也足可與其一較勝負! 這邊「八指飛魔」司空曜含笑點頭,那邊「南筆」諸葛逸也已把人選好,是由「西道」天癡道長,及「東僧」醉頭陀這「乾坤雙絕」出陣。 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,用筆在四張紙上,寫了「東南西北」四字,搓成紙卷,向「南筆」諸葛逸說道:「雖然四面峭壁頂端,與這茅亭之間的距離,大致相若,但總免不了略有參差,我們為了大家公平起見,不如由出場四人,各拈一字。」 「南筆」諸葛逸見壞「奪魂旗」這份神色,彷彿他胸中勝算極濃,不由暗自揣摩對方可有什麼取巧之處? 心頭電轉,略加思索,並未發現若何異處?遂只得暫時納悶,回身笑請天癡道長及醉頭陀,來與壞「奪魂旗」,及「八指飛魔」司空曜等,各拈方位。 天癡道長拈的是個「東」字,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拈的是個「南」字,醉頭陀拈的是「西」字,「北」字卻為那位「玄陰教主」「八指飛魔」司空曜所得!天癡道長略一打量四周形勢,把醉頭陀拉到一旁,低聲說:「醉和尚,我們所拈的方位,不大有利!因為這『天香坳』,略呈橢圓,『東西』似比『南北』稍長,尤其是北邊峭壁,比較陡削,只要敢於犯險,落勢定較其餘三方為快!而且『八指飛魔』司空曜佔北方,他素以輕功自詡,『展翅飛雲』身法,世罕其儔,倘若這最後一陣,居然被他佔了先機,取得亭頂圓球,我們便無顏再出這『萬梅谷』了!」 醉頭陀「哈哈」一陣一笑,一語未答,只把自己那隻大葫蘆中所貯美酒,盡數飲入腹內。 天癡道長見狀點頭笑道:「對了,你也該用用你多年未曾施展的獨門絕技『酒雨飛星』!東西與北面峭壁之間,隔了一條谷徑,我只專心對付那位冒充『奪魂旗』,無惡不作,奸兇詭詐的『九毒書生』姬天缺,至於這位『玄陰教主』『八指飛魔』可全部交給你了!除去他那絕世輕功以外,還得小心他那幾樣用白骨陰磷所煉暗器!」 醉頭陀呵呵大笑說道:「癡道士怎的如此嘮叨?任憑司空老怪的『展翅飛雲』身法,何等快速,我準教他落在我的後面就是了!」 天癡道長看了醉頭陀一眼,眉梢微軒笑道:「醉和尚平素不以輕功見長,今日面臨大敵,怎的如此自許?」 醉頭陀眯著似乎微有酒意的雙眼,看了天癡道長一眼,不再答話,竟自步履傾斜地走向場中,口內喃喃吟道:「醉裏乾坤大,壺中日月長,爭先吾必勝,莫再費思量,……」 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的各種安排語氣之中,好似成竹在胸,穩操勝算!但醉頭陀佯癡賣醉,也自許甚高!倒把位平素料事如見的「西道」天癡道長,弄得滿腹疑雲,不知道他們葫蘆之中,究竟賣的什麼藥。 這時出場比賽的四人,均已走出亭外,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又復看了自己親手裝在亭頂的銅球一眼,噗角浮起半絲得意獰笑,向「鳩杖神翁」談白水叫道:「談兄,你等我們攀登東南西北四方峭壁頂上,各自舉手為號之後,便與諸葛逸同時以長嘯發令,開始這場綜合比鬥!」 「鳩杖神翁」談白水此時雖已雄心盡淡,壯氣全消,仍義不容辭地,點頭應諾。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遂與「八指飛魔」司空曜、天癡道長、醉頭陀等人,分往東南西北四方,援登峭壁。 百丈峭壁,下時雖快,但欲援登絕頂,卻頗需一段時間,上官靈湊近「南筆」諸葛逸身旁,指著插在亭外石坪之上,尚自迎風擺拂的「風磨銅奪魂旗」,皺眉問道:「諸葛老前輩,真『奪魂旗』的『風磨銅奪魂旗』,早已出現,人怎直至此刻,尚不見面?這場爭取銅球的綜合比鬥一完,羅浮大會不是便告結束了麼?」 諸葛逸也覺得「風磨銅奪魂旗」既現,「奪魂旗」本人不會不來,但為何直至此刻,猶未出面之故,委實費人疑猜! 心中兀自盤算,但目光在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尚未援到的南面峭壁頂端,偶然一瞥之後!便向上官靈低聲笑道:「『奪魂旗』已來,如今人在南面峭壁頂端隱藏!大概『九毒書生』姬天缺一登壁頂,他們真假『奪魂旗』相遇,就要先有一場好戲看了!」 上官靈聞言注目南面峭壁頂端,元宵月色雖佳,即無所見,但知像「南筆」那等高人,決無看錯之理!遂自言自語說道:「這位真『奪魂旗』,雖然極其神出鬼沒,但據我看來,可能還比不上那『逍遙老人』鍾離哲呢!」 「南筆」諸葛逸含笑問故,上官靈笑道:「方才鍾離老人臨走以前,曾以『練氣發絲,傳音入密』神功,在我耳旁說是真『奪魂旗』少時就來,鍾離老人因不願與他相見,故而先藉辭回轉崑崙,如今真『奪魂旗』果到,不是任憑他如何舉止神奇,仍未脫出鍾離老人所料麼?」 「南筆」諸葛逸本除武功以外,亦頗以智計自負!但如今覺得費盡心思,仍對「逍遙老人」鍾離哲,及真「奪魂旗」這兩位人物的一切舉措,均自無從捉摸!不由深悟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也在心中決定,羅浮會了以後,絕不再履塵世,爭奇鬥勝,只在天台雁蕩之間,明心見性,養鶴看雲,參究參究性命交修,葆育元真的上乘妙訣而已! 這時分往東南西北四方,援登絕壁的天癡道長、醉頭陀、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、「八指飛魔」司空曜等人,均因養精蓄銳,不欲事先多耗氣力,都是慢慢向上攀援,並無一人提氣急趕! 諸葛逸、上官靈自然而然的,目光專注南方,想看看在壞「奪魂旗」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,到達壁頂之際,真「奪魂旗」是否現身,及怎樣出手? 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那裏會曉得這南面峭壁頂端藏得有人,又是自己最怕的真「奪魂旗」!從容舉步,上至壁頂以後,見東西北三面,尚有人未曾到達,遂獨立蟾魂銀輝之下,領略「萬梅谷」內的淡雅天香,並稍為歇息! 他心中雖然有惡毒打算,但表面上這場分自東南西北,綜合施展輕功、暗器、兵刃、掌力,爭奪亭頂銅球,總是羅浮大會之中的最後一場,也是最緊張的決定勝負比賽!所以茅亭之內的濟濟群雄,個個靜悄無聲,顯得這「天香坳」上下,一片幽寂。就在這幽寂靜悄的境界之中,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忽然覺得耳邊似聽見一點微聲,這聲音甚為怪異,仔細凝神聽去,既音不可辨,也虛無飄渺,若存若幻的,不知來自何方?但不經意留神之際,卻又聽得清清楚楚,是在反覆微吟著:「九界無邊悟是邊,眾生難度誠能度!」 「九毒書生」姬天缺,相信自己耳力,認為絕非幻覺!但故作不經意地,用眼角餘光,略掃周圍以下,見這片壁頂,不過兩三丈方圓,既無參天古樹,又無嵯峨怪石,另一面則夙所深知,是片滿佈苔蘚的陡立削壁,根本無法暗中藏人,這種奇異聲息,難道真是自己耳內所生幻覺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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