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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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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二先生搖了搖頭,向淳於策舉杯笑道:「厲害、厲害!軍師爺真正厲害!我請你當我軍師,也算是慧眼識人,能發揮『人盡其才』的『富國精義』了吧?……」 說至此處,忽又目光一轉,揚眉笑道:「軍師爺既然能掐會算,就請你以袖內陰陽,再算上一算,我為何對『南山白雲台』之會,特別感覺興趣?」 淳于策連想都不必想的,微微一笑答道:「這理由太明顯了,根本用不著施展甚麼『馬前神課』,『袖內陰陽』,我知道東主對於『南山白雲台』之會,特別感覺興趣的原因有二!」 朱二先生以一種相當震驚的神情,看著淳於策,詫聲問道:「兩種原因,你都知道麼?快……快……說來讓我聽聽!」 淳於策失笑道:「粗分雖是兩種,細說卻是三種,第一種原因是前些日東翁因海寇宋天彪與權奸梁芳,作惡多端,曾命淳于策蔔其休咎,經我盥手焚香,細參『先天易數』,斷定善惡到頭,終須一報,種因得果,自有神明!宋天彪與梁芳的氣焰將終之日,已不在遠!如今,恰好宋天彪派『東海雙魔』送帖,梁芳老賊又想到『少林寺』肆虐,因而遠來河南,東翁當然加強興趣,想親眼看看舉頭三尺的昭昭神明,是如何對邪惡凶人,加以報應?」 朱二先生「咕」的幹了一杯酒兒,撫掌大笑道:「有理,有理,第一點理由,算你完全說對,再聽聽你的第二點理由,又怎樣會由細說之下,增變成第三點理由呢?」 淳於策目光一掃關長風、海小天二人笑道:「東翁對於我與濮陽兄的一點能為,業已瞭若指掌,但對於關、海兩位老弟,卻尚未有深知,『南山白雲台』一會,豈不是親眼觀察他們大展身手的機會?」 朱二先生笑道:「觀人於微,察事入隱,我真不知道劉伯溫先生若生諸今日,比你淳於策,又複如何?」 淳于策急忙向空中拱手道:「東翁千萬不要如此說話,淳於策蠢才劣質,怎敢妄擬前賢?」 語音略略一頓,又複笑道:「粗分兩點,已如上述,但若加以細說,卻又可演繹出來第三點,『長風谷』寶物既得,東翁欲將『裕民富國』,轉奉當今,自然也想看看『赤陽辟邪劍』和『冷月奪魂刀』的絕世精芒,以及關長風老弟、海小天老弟,究竟怎樣使此『日劍』『月刀』,蕩滅凶邪,降魔衛道!」 朱二先生向關長風、海小天笑道:「來,來,我們來敬淳于先生一杯酒兒,話都被他說完,他必口乾舌燥,應該潤潤喉了!」 包括段天心、濮陽剛等在內,也一齊含笑舉杯。 淳于策居然海量,應付了每人一杯的六杯酒兒,根本神態從容,毫無難色! 一日光陰,轉瞬即逝! 但關長風與海小天卻絕未等閒輕度,他們都下了苦功,把原本舊修,「少林」新得,一齊潛心複習,並對新獲的「赤陽辟邪劍」和「冷月奪魂刀」,作了苦心揣摩! 所謂「南山」,距離「群賢客棧」,並不十分遙遠,也正是淳于策與關長風,同往取寶的那座高山。 所謂「白雲台」,也正是「長風谷」右斜上方,一片廣約三十四丈的峰腰平坦石坪,確實是處約會打鬥的極好所在! 時間既然定在清晨,朱二先生、淳于策、濮陽剛、關長風、段天心、海小天等六人,自然是於前一夜的定更時分動身,在東方剛剛微透魚肚青白色的晨光熹微之前,便到了「白雲台」上。 這是公開約會,不是偷偷摸摸,故而關長風覺得無須有甚避忌,遂向海小天笑道:「海賢弟,前日我隨淳于先生,便是在……」 一個「在」字才出,突覺走在自己身左的淳於策,把自己的衣角,悄然扯了一下! 淳於策這悄然扯衣之舉,自然是暗示關長風不必再把話兒,說將下去。 關長風當然立即住口,但起初卻微覺愕然,料不透寶庫既已成空,並告崩塌毀掉,淳於策為何還要自己在梁芳暨宋天彪等凶邪之前,保持地點秘密! 關長風原是極為聰明之人,初雖不解,略一尋思之後,恍然大悟! 他懂得淳於策暗扯衣角,要自己停口之意,並非保持寶庫地點秘密,而是不願使梁芳、宋天彪等,得知所謂「日劍」「月刀」,業已落在自己和海小天的手內。 在有所保密的情況下,突展神兵,驟施絕學,才容易讓自己和海小天充分發揮新得寶刃「赤陽辟邪劍」「冷月奪魂刀」的威力,盡蕩群魔,共扶正氣! 關長風明白了,海小天呢? 海小天幾乎比關長風反應更快,來得更鬼,他見關長風話音未畢,一語忽頓,便眼珠微轉,向淳於策扮了一個鬼臉,表示業已會意,絕對不會多言僨事! 他們,上得「白雲台」,臺上靜蕩蕩地,居然闃無一人? 濮陽剛火氣較暴,首先怒道:「宋天彪派人下帖,把我們約來『白雲台』,自己卻龜縮到哪裡去了?……」 段天心突然想起一事,「啊呀」一聲,秀眉微蹙說道:「會不會是『調虎離山』之計,把我們遠遠約來『白雲台』,他們卻趕去『嵩山少室』,尋那些『少林僧徒』晦氣?」 朱二先生神色微驚,目注淳於策道:「有沒有這種可能?」 淳于策向段天心笑道:「換了尋常的立約雙方,絕對有此可能,但今日之約,卻絕無可能!一來,宋天彪已知我家東翁身份,不肯有所貽譏,二來他對他那『金鼇大王』稱號,也有幾分自傲,絕不肯為了耍些小狡猾,以致有損顏面……」 話方至此,除了朱二先生以外,全都目注「白雲台」口,因已聽出有人登峰。 這回是海小天首先發話,他「咦」了一聲說道:「宋天彪也未免太以自大,把我們看得太扁了吧,怎麼來的只有一人?」 淳於策搖頭說道:「宋天彪到時,定必還有難登大雅的不少排場,獨自上峰的來者,不是他呢!」 一條矯捷人影,竄上「白雲台」,是個雖著勁裝,卻未帶兵刃的黑衣大漢,先向朱二先生恭身一禮,再對淳於策、濮陽剛、關長風、段天心、海小天等,抱拳環揖,朗聲發話說道:「我家宋大王,因知屬下辦事不當,須加處分,以致略為遲來,請靖王閣下,暨諸位擔待莫怪,宋大王不交卯時,必可趕到……」 朱二先生擺了擺手,哂然說道:「隨便他吧,反正這「白雲台」上,景色尚佳,我們略為早來,以山色嵐光,清滌襟抱,也未嘗沒有好處!」 黑衣大漢聞言,又向朱二先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,便即轉身下峰而去。 關長風道:「奇怪,宋天彪似乎想擺譜兒,不知為了何事?以及要對甚麼屬下,加以處分?」 話方至此,「白雲台」下,又起步履之聲…… 除了朱二先生外,均都聽出這次步履聲息,比上次輕捷多多,來的並是兩人。 淳于策、關長風等方自互看一眼,兩條婀娜人影,業已飄登「白雲台」上。 這是兩名鵝黃衫子杏黃裙的美豔少婦,年齡均在二十七八,每人手中,托著一具金盤,但卻上覆紅巾,看不出紅巾以下的金盤所盛,究是何物? 兩名黃衣美豔少婦,上得「白雲台」,先對朱二先生折腰為禮,然後目光電掃群俠,竟停留在海小天的臉上,嫣然笑道:「這位可是在群賢客棧中,曾為靖王閣下,代接我家宋大王的海小天海小俠麼?」 海小天胸膛一挺,搶前半步,點頭含笑說道:「不錯,我是海小天,也曾在『群賢客棧』中,接過一份「東海雙魔』鄒文鄒武兄弟所吹噓甚大的『勾魂帖」,但卻福大命大,並未被甚惡魔勾魂?……」 兩名黃衣美豔少婦聽至此處,由左面一名,嬌笑說道:「我姊妹是奉宋大王之命,來對海少俠致歉,並送給你兩件禮物!」 海小天訝道:「宋天彪怎會想要送我禮物?我可不想跟他作『海盜」啊!」 左面那名黃衣美豔少婦微微一笑,伸手揭去所托金盤上紅巾,巾下所覆之物,竟然是新剁下來的兩隻人手? 右面黃衣女子,照樣施為,她的盤中,只有一隻人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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