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丹鳳青霜 | 上頁 下頁
四七


  「我與你外祖父為總角交,他為消江湖殺劫,發菩提心,連黑白兩道於一體,共斷江湖事非,我極力反對,自來熏猶不同器,如此辦,適足為宵小製造機會。一個不好,自身反受其害。

  「但人各有志,不可相強,我又因組織鈴幫于勞山,與海上大魔發生衝突,惡鬥三整天結果輸招,自此不出,也不再過問老友事。

  「想不到,老友慘死孤雲山,垂二十年于茲,對方沒動聲色,如今,仍未明出,卻暗中鼓動風波,造成殺劫,事既至此,不容偷生,故重入江湖,再作馮婦。」

  「老人家志在為……」

  「不僅為老友復仇,也為老夫自己找場,我要奪旗毀旗,把故友所創不合理陣營,徹底毀滅!

  「我要集六大門派於一堂,鑄七星劍,各門分掌,正是正,邪是邪。鋤惡務盡,絕不與邪魔外道同伍,姑息養奸,不足以消罪惡!」

  「老人家!即始要如此辦,也用不著毀龍虎風雲聚英旗,如果留下來作個紀念,也未為不可。」

  「有句老話,叫無例不可興,有例不可滅,我之決心毀旗,旨在維老友身後名于不墜哩!」

  「有旗在,就會有人生覬覦之心,按前例再成聯合陣營,鬧得不可收拾時,一般人就會想到創始人,老友豈不成了無心為惡。」

  餘再添默忖確有道理,故不再言,唯對集六派於一堂,七支七星劍各門分掌,姑不論各派步調不一,且互為敵。

  即使能,江湖重虛聲,六大門派為千年來江湖所公認,必不屑與鐵鈴幫為伍,何況他是創始人,自是領袖群倫,就變成一幫六派,七大門戶了,恐怕難於實現。

  他想到這兒,又不便說,轉問:「老人家!海內外武術以誰者為優?

  「啊!這個就難說了,主要的是要看個人修為,你動搖了信心?感到霧閃八式不可恃是吧!別灰心,我正為你造機會,總有一天你會得到無人與抗的機遇。孩子!你多靜養一天,我還有事。」

  蒙面人關起藥箱,配好串鈴,原地未動,倏地一聳肩,向山外撲去。

  不言蒙面人離了山區,也不談留下滿腹疑團的餘再添,且說長興三的中黑煞神許寰及摧花娘子尤斌,就地埋葬了迷魂手胡謙,眼看師等與蒙面人功力悉戰,離開了山嶺,那還敢吭氣,悄不聲退了下去,向西撲向了小巴山。

  小巴山位於巴嶺東南,遙對巫山十二峰,山巔慈雲觀內,設有青峰會小巴山總舵,監視著三俠。

  原本金眼鷂子明宏掌舵,以風雲日緊,調入孤雲山總壇。

  說實在的,教主夫人青娘子百步追魂田媚。與這位總舵主有著不平凡關係,離開時久,常索心頭,調在跟前,公私兩宜。

  有娘子田媚左不調右不遣,單把個義女怡仙調赴小巴山掌舵,這也有原因,女孩子大啦,放在眼前礙眼。

  青娘子又是個夜不虛度之人,雖說極愛史怡仙,但床第之需遠超過母子之情,這只能說無怪其然了。

  長興三凶離開海島,落腳小巴山總舵,而不居孤雲山總壇,無非是心中另懷著非份之想。

  可是這枝多刺玫瑰豈是好惹的,何況又是教主夫人的義女,後臺硬朗,長興三凶也有著顧忌,不敢硬來。

  史怡仙心裡占滿了餘再添的影子,那會把三凶放在眼中。

  何況對這班海外群凶,從心裡厭惡,賓主之間,貌合神離,三凶空自恨得牙癢,就是無可奈何。

  石島一怪黃道周約戰沖天雁秦英于神女峰,長興三凶暗地裡跟蹤,無非是害怕秦英約請助手。

  這情形瞞不了史怡仙,青娘子雖已聲明私人恩怨自行了斷,青峰會不作左右袒,但她仍然暗跟蹤。

  她不避嫌疑,跟蹤三凶,也自有其因素,小姑娘七竅玲瓏心,心眼還真多,她那複雜的念頭,誰也不估不透。

  神女峰腰,迷魂手胡謙一把迷魂沙使餘再添軟癱洞口。摧花浪子尤斌一探手就要下絕情,史恰仙即時趕到。

  她冤了二人,硬說餘再添是青鋒會下,胡謙及尤斌意在討好,即時放手,這就是二人再會金再添,明瞭對方身份後,怒、妒、恨的原因。

  栽啦!栽在小姑娘手中,安得不怒,余再添英俊絕倫,史怡仙護著他,怎會不妒,再想到史怡仙冷若冰霜態度,如何不恨。

  胡謙一腦門子怒火,滿腹妒腸,一腔憤恨,神分不屬,算是註定了失敗命運,慘死山林,自屬意中。

  推花浪子尤斌歸途中,憤然的熱黑煞神許寰說:「大哥!返小巴山后,我絕不能輕放史怡他那小妞子!」

  黑然神許寰茫然地說:「二弟!你是何意?」

  「三弟胡謙算是喪在她手中。」

  「我不懂。」

  尤斌陳述神女峰一段往事。

  黑煞神默然久之,為難的說:「二弟!這要慎重將事,史怡仙是掌教夫人義女,鬧翻了可不好圓場。」

  摧花浪子尤斌一陣冷笑:「大哥!你太老城了!」

  「依你說怎麼辦?」

  「脅迫她!真改不從,咱們找青娘子說話。」

  別看許寰祖濁,對女色上可有個挑肥剔瘦毛病,普通娘們還真不放在眼中,史怡仙絕色風姿,他早存非份之想。

  一聽尤斌這復仇方法,無非要史怡仙降服,眼珠一轉,笑笑說:「二弟!你與三弟玩娘們也太多了,這個,情商讓大哥我拔個頭籌如何?」

  尤斌早知大哥一向對女色上不太著意,萬不料此次會在這一著,深悔失言,但又不便堅拒。

  臉在笑,肚裡可也在打稿子,漫不經心的說:「天下女人有的是,大哥既有意,兄弟拱手相讓。」

  這班兇神惡煞色迷心竊,那有什麼兄弟情份,不過想以胡謙之死,來迫使史怡仙就範而已。

  這個傍晚時分,紅霞半天,山風習習,史怡仙一身青綢短裝,肩背長劍,神豐秀朗,美絕出塵,由觀後撲下嶺來,這是例行公事,每天巡視各舵。

  觀後嶺坡,山茶遍野,眼前縱谷婉蜒,史怡仙就芬側戾走如飛,陡見月光下人影一閃,現身一人,正是那心地卑鄙的摧花浪子尤斌。

  史怡仙對長興三凶一向是異常厭惡,一見到尤斌,她腳下微錯,斜刺裡撲向右側,正欲避道而馳。

  尤斌一個「黃鶯渡柳」,已到面前,微笑著說:「史姑娘!這時還在巡查各舵,太辛苦了吧!」

  史怡仙冷冷地說:「份內事,不值一提。」

  「尤斌巴山作客,終日無所是事,這份差事,自薦承當,以效微勞,不知姑娘意下如何?」

  「不敢勞動人駕!」

  而寒意更冷,出語涼冰冰,尤斌強笑說:「在下一片好意,姑娘切勿多疑。」

  「哼!好意,你那好意我早知,你還是少用為妙!」

  一針見血,語意犀利,太以咄人,尤斌羞極反而哈哈狂笑:「姑娘這種態度,似非待客之道!」

  「小巴山養了無數山犬,剩下飯自好處理。」

  尤斌厲聲說:「丫頭,你太狂妄了!」

  史怡仙陡地睜鳳目,柳眉倒豎,嬌叱:「匹夫!你妄想反賓為主,奪我小巴山基業,別想瘋了心。」

  這是史怡仙機智處,她不說對方打她歪念頭,而用大帽子扣他,名正言順,鬧翻了也有法交待。

  摧花娘子尤斌一怔:「史姑娘!我真想不到,你居然誤會到這上面去。」

  史恰仙厲聲說:「我承掌小巴山總舵,巡查之職,非我莫屬,青峰會規章所載,各有所司,你不過客居,冒冒失失的欲待巡查,我懷疑作用心不善。」


學達書庫(xuoda.com)
上一頁 回目錄 回首頁 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