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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


  「我看到馬鞍上青鋒暗記,知你是會中人。」

  「不錯,我是會中人,但青鋒會能對我下令的沒有幾個,告訴你,我僅是愛江南山水清麗,游覓名勝而已,我要伸手,此劍已不是你的!」

  「有點大言不慚吧!」

  「說你不信,當分之地,武功能使史怡仙心服的還找不出幾個!」

  「那你在青鋒會中地位很高?」

  「高什麼?一無職掌。」

  「你這麼說,青鋒劍會有眼無珠,不識人才。」

  「那是你不明我身份。」

  「你不說我怎知。」

  「告訴你也無妨,教主是我義父。」

  「青鋒會勢力很大,內情可得與聞麼?」

  「普通幫會,內情恕難見告,不過,所行所為是正當的。」

  「我得劍,是我機遇,青鋒會想持強奪取,也算正當?」

  「是借不是奪。」

  「我不願呢?」

  「算啦!不談這個了,你總是史怡仙救命恩人,我盡力幫助你脫身。」

  「哼!外君子而內小人,青鋒會全不是好東西!」

  史怡仙厲叱:「餘再添!你敢侮辱……」

  餘再添會不止人家底細,孩子心性發作,一亮紫薇劍:「劈了你又當如何!」

  史怡仙嗤地一笑:「劈了我這不能行劫的人,才是丈夫行徑,何況這條命是你救的,救而殺更見磊落!」

  她伸長粉頸,閉著目,靜候處決,這叫金再添怎辦,他能對一個不加抗拒的少女下手?

  何況青鋒會會對自己究何存心?

  是不是如怪人所說青鋒會才是真的對頭?在一切未弄清前,何能易失出此,即使弄清了,也不分青紅皂白,一體殺戮。

  「我要是好好的,你練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殺了我,不過這條命是你的,任憑處置,將來也一樣,既下不得手,坐下好說話,不過我要告訴你,任何人皆有苦衷,我能對你說什麼呢?」

  正說到這兒,實聽洞谷回音,似有人來,史怡仙一推餘再添說:「暫避一時!」

  餘再添也聽到了,他料惡青鋒會這種作用,猛然向外一跨步,史怡仙冷不防跳將起來,一把抱個滿懷,傷處才好轉,連病帶急,聲都變了:「小祖宗!你忘了一門沉冤,義又血債,逞血氣之勇,死了,鬼門關上添個怨措,青鋒會不會奈何你。

  「萬一若是風雲旗下客,體雙拳難敵四手,好漢打不過人多,聽話,躲一躲,我好打主意。」

  餘再添對她這關切言行,不勝感激,看了她一眼,沒有說什麼,抱她回原處,一轉身落入角落裡。

  史怡仙痛得緊,咬著牙,側耳聽,腳步聲已近,她問:「什麼人?」

  外面有人答話:「裡面可是史姑娘?」

  「是!你是誰?」

  「甌江八舵第四舵浪裡銀蛇朱大功請姑娘安。

  「護法真人虎風遭長及二位總監壇全在附近白鹿嶺,夫人曾有諭,飭姑娘退孤雲山,我看到黃驃馬,故而冒失求見,請……」

  「我已為蛇傷,不能行動,被一位老人所教,敷藥不久,囑靜坐養傷,不到天明不准轉動。

  「你回去告訴護法真人,就說我說的,勞他煩神,謝謝了,明兒天一亮我就回去,不必再派人來接我。」

  仍有腳步聲,朱大功還在向內走,史怡仙叱道:「叫你回去,怎的反進來了?」

  朱大功囁嚅著說:「我想看看姑娘傷勢,好回護法真人話。」

  「傷勢已好轉,別進來擾我!」

  這名黨徒走了,二人對話餘再添聽得一清二楚。暗付史怡仙在會中確是不凡人物,他懷著驚異目光,轉過來一看,心說:「這又是為什麼?哭過什麼勁啦!」

  他心情沉重,也紛亂異常,不知怎麼說,輕坐被裹一角,低聲道:「史姑娘!我又什麼地方錯了。招你生氣?」

  她搖頭不答。

  「那麼你哭什麼?」

  史怡仙猛抬頭,掛著淚珠說:「還不是因為你,我為難死了。」

  餘再添歎了口氣。「史姑娘!為救我,你違反了會中意旨,你為難,我知道,但我無意累你。

  「三條路任擇其一,你撒手不管,我們只當不曾相識,不然,我將劍交你,如此劍,會中人即使知你與我交往,也不會責怪你。如果,你感到青鋅會不可隊,乾脆叛會!」

  「全辦不到!」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撒手不管問心難安,你要仗此劍雪沉冤複父仇,我以為你這句話言不由衷?叛會!史怡仙功遭孤露,早失怙恃,夫人收養我情過母女,恩同再造,我戾心上不容如此做,再一點,會律甚嚴,叛會是五馬分屍之罪,我不敢。

  「叛了護法不見得引起什麼軒然大波,叛了史怡仙,她老人家非把山河攪翻了不可,我到那兒就等於上門弔喪!我除了暗中助你外,別無他途。」

  餘再添不語。

  她又破顏為笑了:「你又為的什麼難?別為我打算,這條命是你給的,為你死,死而無憾!」

  餘再添然抓住了她的手說:「怡仙!我感激,但盼你不必答了,我憑……」

  「你憑什麼也得失劍,憑什麼也脫不出龍虎風雲旗下客之手,小弟弟!你就別異想天開了。」

  「別叫我弟弟,我比你高。」

  「貴庚!」

  「十八歲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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