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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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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瑛呵呵大笑,立即改口叫道:「賢婿,如今你便不要我幫忙,也不行了吧?」 獨孤策訝然問故,蕭瑛失笑說道:「我是你岳母大人,你是我東床嬌客,便算作女婿的不肯領丈母娘這份人情,我也決無袖手旁觀,聽任楊叔度、楚綠珠等『陰陽雙魔』夫婦,把你殺死,使我女兒成了望門寡婦之理!」 這番話兒,自是全如獨孤策預料,正中下懷,但也使他感覺異常惶恐。 因為他覺得如此一來,竟把這樁姻緣,扣得死死,除非「白髮鬼母」蕭瑛,明日一戰,死在「陰陽雙魔」手下,否則自己卻能以什麼藉口,抵賴婚約? 蕭瑛見獨孤策垂頭無語,遂含笑說道:「賢婿不要過分高傲,要知道縱由你、我及謝仙子三人聯手合力,仍未見能應付得下明日之戰呢!」 獨孤策因覺自己業已向蕭瑛稱「岳母」,等於是木已成舟,遂把心一橫,拿定走一步算一步的主意,抬頭微笑說道:「既然岳母如此垂愛,小婿便遵命就是。」 常言道得好,丈母娘看女婿,越看越愛,蕭瑛前在「勾漏山天魔谷」內,便深愛獨孤策長身玉立,英挺不凡,如今名分一定,更覺得他神采奕奕,器宇翩翩,是位文武全才,打著燈籠無處找的理想東床快婿。 她越看越愛的這番仔細打量,直打量得獨孤策耳根發熱,俊臉通紅,奇窘無比地,把頭偏向一旁,賞眺嵐光月色。 蕭瑛高興得滿面含笑地,向謝逸姿說道:「謝仙子,你獨孤表弟與我女兒,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,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威鳳祥麟,明珠美玉!」 謝逸姿對於今日之事,本就另具深心,聞言之下,含笑說道:「恭喜老人家得此乘龍快婿,謝逸姿要叨光一杯喜酒。」 蕭瑛「咦」了一聲,揚眉笑道:「謝仙子,你怎麼也叫我老人家,不叫蕭大姊了?」 謝逸姿笑道:「獨孤策是我表弟,他既成了老人家的東床快婿,謝逸姿自然也不應再以平輩論交。」 蕭瑛含笑說道:「我們最好各論各的,當世武林人物,幾乎無不把『白髮鬼母』蕭瑛,恨入骨髓,故而我覺得你叫我的『蕭大姊』三字,比『老人家』三字,更為親切感人!」 謝逸姿點頭微笑說道:「你既愛聽『蕭大姊』,我就仍作舊稱便了。」 蕭瑛喜道:「這樣最好!」 謝逸姿頗為委婉地,含笑說道:「蕭大姊,你也不必過於懷恨那些對你歧視之人,常言道:『無風不起浪,事出必有因』……」 蕭瑛不等謝逸姿說完,便自接口嘆道:「謝仙子,我並未對他們懷恨,也知道自己所作所為,頗有不當之處,才經常遁跡荒山,與世相絕!」 說到此處,神色淒然,似有所感,又向謝逸姿問道:「謝仙子,你識我甚早,但可能還不知道我在性情上,有幾度極大轉變。」 謝逸姿搖了搖頭,蕭瑛淒然一笑說道:「我們如今無事,只靜等楊叔度、楚綠珠夫婦,明日來此赴約,故而無妨一述前因,發洩發洩我久鬱心中的一口悶氣!」 語音微頓,偏頭看了獨孤策一眼,又復說道:「獨孤賢婿,你聽完我所說之後,也就可以知道你岳母『白髮鬼母』蕭瑛,究竟是怎樣一位其行可殺,其心可誅的兇神惡鬼!」 獨孤策無法接口,只得以一種頗為尷尬的神情,靜靜聆聽。 蕭瑛仰望當頭皓月,長嘆一聲,緩緩說道:「追源溯本,人不該誤入歧途,當年我錯投『天魔』一派,研參『鬼母真經』,周圍環境,既然全是些窮兇極惡的牛鬼蛇神,遂也同流合污,以致在武林之中,聲名狼藉!」 獨孤策與謝逸姿,聽她直述昔行,毫不避諱,不禁相顧詫異。 蕭瑛繼續說道:「但我可能與一般魔女不同,略為具有夙慧,在認識先夫以後,經他一再規勸,遂覺悟前非,立意從此回頭,與他終身廝守,作一雙淡泊夫妻,不再涉入血腥邪惡的江湖以內。」 謝逸姿點頭道:「蕭大姊,你作得對,放下屠刀,可以立地成佛!」 蕭瑛目中忽泛淚光,淒然說道:「冥冥天心,委實難測,我已決心放下屠刀,誰知又出了滔天禍變!」 謝逸姿問道:「是不是『佛女』溫莎之事?」 蕭瑛點頭,反向謝逸姿問道:「謝仙子,關於『佛女』溫莎的這段經過,你大概知道得頗為詳盡?」 謝逸姿點頭說道:「這件事兒,我知道得頗不在少,但其中卻有一點莫大疑問。」 蕭瑛問道:「什麼疑問?」 謝逸姿含笑說道:「蕭瑛大姊所言,姊夫既能勸你脫離『天魔派』,則必是一位光明正大俠士。」 蕭瑛聞言,彷彿自臉上浮現一種回憶當年的安詳微笑,揚眉答道:「我丈夫的武功,雖不太高,但人品卻如同一塊無瑕美玉。」 謝逸姿問道:「既然如此,他怎會在搭救『佛女』溫莎性命以後,又與溫莎結下那段孽緣?」 蕭瑛嘆道:「我丈夫作出這種敗德之事,慚愧欲死,怎好意思向我說明,故而我在與溫莎拼鬥之時,對此尚不深知,直到最近,方查出溫莎所中惡瘴,不僅具有奇毒,並具奇淫,我丈夫救她之際,不慎感染,才神智昏迷地,作出了無法挽回之事!」 謝逸姿聽她這樣說法,也覺這樁慘劇,確係造化弄人,無法責備任何一方,有何差錯。 蕭瑛嘆息一聲,繼續說道:「謝仙子請想,我既素知我丈夫品格端正,自然覺得『佛女』溫莎興師問罪之舉,必係信口誣衊,加上夫仇必報,遂形成了第二次的錯誤慘劇。」 獨孤策與謝逸姿聽得均自雙眉深蹙,默然無語。 蕭瑛又復說道:「自從我丈夫一死,我不禁在性情上又起變化,覺得既已放下屠刀,回頭向善,卻仍無良好收場,不如仍復暢所欲為,我行我素!」 謝逸姿嘴角微動,想要勸她幾句,但又覺得不知從何說起才好。 蕭瑛仰望中天皓月旁邊的一片孤飛白雲,感慨無窮地,繼續嘆道:「這時,武林人物之中,多數都是站在『佛女』溫莎一面,同情我蕭瑛的,竟無一人,人人均欲殺我甘心,人人均以為蕭瑛是窮兇極惡的萬死不赦之輩,我在這種身為眾矢之的的情形以下,除非甘心就死,否則便需拼命苦參絕學,方可偷偷摸摸地,苟活圖存,故而只得咬牙鍛煉了想煉多年,終因嫌它過於陰毒而未煉的『四煞陰魂砂』和『白骨抓魂手』。」 獨孤策聽到此處,居然對「白髮鬼母」蕭瑛有些同情起來,坐在一旁,失聲長嘆說道:「宋江當日,還不是逼上『梁山』,天下事哪裏會完全分得清是非曲直,往往使人負屈難伸,含冤沒世!」 蕭瑛目光微射,看了獨孤策一眼,臉上現出一種安慰神色。 謝逸姿含笑問道:「蕭大姊,我早就知道你是傷心人別有懷抱,但今日一會之下,卻覺得你的性情,似乎又有變化了呢?」 蕭瑛微笑說道:「謝仙子看得不錯,我最近因有一樁奇遇,確實在性情上又復起了莫大變化!」 謝逸姿問道:「蕭大姊有何奇遇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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