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碧血映紅妝 | 上頁 下頁 |
八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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緊接著,又向王美玉扮了一個鬼臉:「所以,方才,我才說你表錯了情。」 王美玉目注宇文珍珠,蹙眉問道:「你……果然是宇文姑娘?」 宇文珍珠點首笑道:「不錯……」 她的嗓音也恢復本來了,是那麼清脆而又嬌甜。 劉源插口笑道:「宇文姑娘,你真夠沉著!」 「你夠細心,也夠大膽!」 「細心二字,我當之無愧,但大膽之說,卻令人費解。」 「因為,你膽敢當面揭穿我的身份。」 「你認為我應該怕你?」 「玉羅刹一向殺人不眨眼,江湖上,不怕我玉羅刹的人,可說是少之又少。」 「巧得很,我就是那少數不怕你的人中之一。」劉源笑問道:「宇文姑娘,你知道我是甚麼人嗎?」 宇文珍珠淡然一笑道:「我正想請教。」 劉源劍眉一軒道:「逍遙宮三字,你該聽說過?」 「你們是逍遙宮主的徒弟?」 「不錯,我是首座弟子,她是我六師妹,也是老麼。」 「原來是天魔門下的高徒,怪不得你這麼狂。」宇文珍珠神色一整道:「有關我的行蹤,想必是天風牧場方面已告訴了你們。」 劉源點點頭道:「是的,宇文場主和三宮主聯名以飛鴿傳書通知大宮主二宮主,說你宇文姑娘騎著烏雲蓋雪寶馬,不告而別,而且是逃向北方,由於我們正好是由北方趕來,所以,要我們沿途特別注意。」 宇文珍珠接道:「真巧,給你們碰個正著。」 劉源邪笑道:「這叫作有緣千里能相會,宇文姑娘,說實在話,對你,我是心儀已久。此刻,天假良機,讓我們在這兒不期而遇,真是幸何如之,快何如之。」 「還有嗎?」 「咱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,從今之後,咱們一雙兩好,並轡江湖,朝朝暮暮,長相廝守……」 一直冷眼旁觀的王美玉插口一哂道:「大師哥,現在,該我來說你啦!」 「說我?」 「是的,你也表錯了情。」 平心而論,劉源不失為一個美男子。 也由於他自恃是一個美男子,而宇文珍珠以往又是一個穢名遠播的「蕩婦淫娃」,自然應該是乾柴烈火,一拍即合。 因此,他滿腦綺念,滿嘴的夢囈,而忽略了宇文珍珠美目中所湧現的殺機。一直到王美玉兜頭給他澆了一盆冷水之後,才注意到宇文珍珠的神色有異,因而臉色也為之一變。隨即冷靜地道:「宇文姑娘,你是怎麼啦?」 宇文珍珠美目中的殺機也忽然消失,淡然一笑道:「沒甚麼,你知道我為甚麼忽然出走嗎?」 「不知道啊!」 「那我現在當面告訴你,我已脫離了天風牧場……」 「那怎麼可以,宇文場主是你父親呀……」 「閉嘴!」宇文珍珠臉色一沉道:「宇文仁不是我父親,現在,他是我的敵人,你們逍遙宮與天風牧場沆瀣一氣,也是我的敵人……」 說到這裡,她「嗆」地一聲,亮出長劍,沉聲喝道:「亮兵刃!」 劉源蹙眉問道:「宇文姑娘,你不是開玩笑?」 宇文珍珠冷笑道:「誰有工夫跟你開玩笑!」 劉源苦笑道:「宇文姑娘,我不便過問你們的家務事,但強敵當前,我不能不盡一個盟友的責任,勸導你幾句。」 「別枉費唇舌,以往的宇文珍珠,一個月之前,已經死去,現在站在你面前的,是新生的宇文珍珠……」 「啊……」 「我再說一遍,你與我是逼人,不是盟友。」 劉源苦笑了一下道:「這是說,你我之間,除了一戰之外,已無他途可循?」 「不錯。」 「好,我倒要看看名滿中原武林的『玉羅刹』,能在我劉某人手下,走過幾招。」劉源冷冷地一笑道:「但我不好聽的話說在前頭,儘管你黃熟梅蘋賣青,說甚麼已獲新生,但抓在我手中,我還是要將你消遣個痛快淋漓,才交還給天風牧場……」 宇文珍珠截口冷笑道:「現在,你有話儘管放,以後,可不再有說話的機會了。」 宇文珍珠的話雖然說得狠,但實際上,究竟是否要在這兒一顯身手,卻還沒有作最後決定。 本來,方才當劉源邪話連篇時,她已動了殺心,因而在美目中有殺機隱泛的現象。 但繼而一想,此時此地,似乎不是她表現實力的最好時機,因而決定暫時放過對方。 此時,她也想到,劉源是逍遙宮的首座弟子,也就是未來的逍遙宮主人,自必有超人的身手,如能在這兒一舉將其搏殺,倒也是一個揚名立世的最佳機會。 而且,由於她曾經是天風牧場的少主,由她來殺死劉源,更可造成天風牧場與逍遙宮之間的磨擦,算是一舉兩得…… 興念及此,她已算是有了決定,美目中也再度泛起一片殺機。 劉源俊臉一沉道:「但願你有點真才實學,玉羅刹,還不進招!」 宇文珍珠冷笑道:「我等你亮劍。」 劉源劍眉一揚道:「我若先亮了兵刃,哪還有你進招的機會?」 這句話,可說是狂到了極點。因而惹得宇文珍珠嬌叱一聲:「狂徒看劍!」 寒芒一閃,一式「笑指天南」直刺對方前胸。 為了一探對方虛實,宇文珍珠不但未施展新練成的「驚天三式」,連天風牧場的鎮場絕藝「風雷劍法」也不肯用,而特別使用江湖上最常用的普通招式。 身為逍遙宮少主的劉源,對這等「莊稼把式」,自然是沒放在眼中。 他,不但沒亮劍,連身子都沒挪動一下,只見他左手一晃,已用食中二指,將宇文珍珠的劍尖鉗住,披唇一哂道:「眼高手低,我真替你難為情。」 宇文珍珠聽任對方鉗住自己的劍尖,既不掙扎,也不說話,更沒法看出她臉上的表情,因為她正扭轉頭,往後面瞧去。 這倒並非是她這麼托大,或過於輕視對方,而是由於她後面正有一陣急驟的馬蹄聲,由遠而近。 劉源那鉗住對方劍尖的左手,真力微凝,沉喝一聲:「撒手!」 隨著這「撒手」二字,真是有人撒手了。 不過,撒手的不是宇文珍珠,而是劉源。 因為,就當劉源喝出「撒手」二字的同時,宇文珍珠的劍尖上,忽然像初升旭日似地,迸射出一片金芒。 劉源是大行家,心知那是對方以極精湛的內家真力逼射出的劍炁,如非是他身手高明,反應快速,一條左臂,勢必完全殘廢。 但饒是如此,他左手的食中二指,已不翼而飛。 十指連心,這種痛楚,是不難想見的。 何況,以他的身份,還未正式交手,就遭受重創,更是極端難堪的事。 因此,他痛、怒、驚、羞交迸之下,立即拔劍進擊,並厲害叱一聲:「賤婢敢施暗算!」 天魔門的「幽靈劍法」以輕靈奇詭著稱,配合他們的「玄陰寒煞」與『天魔幻影身法」,更是相得益彰地,成為黑道上的第一絕藝。 劉源身為首座弟子,已盡得天魔門真傳,這一含憤反擊,自然是盡展所學,恨不得將對方立斃劍下。 宇文珍珠一面揮劍相迎,一面冷笑道:「放肆!你自己太差勁,誰暗算你?再說,我要是存心暗算你,你的狗命早就完蛋啦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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