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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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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貧道一清。」 「原來是一清道長,我……我想向道長打聽一個人。」 「施主想打聽甚麼人呢?」 「此人複姓宇文,單名一個瑞字……」 一清幾乎跳了起來道:「那是本觀觀主的俗家姓名呀!」 宇文珍珠的芳心,算是完全落實了。 但她卻強行壓抑著心中的驚喜,含笑問道:「觀主法號是——?」 「家師法號,上悟下空。」 「悟空?這法號,倒有點像是一位佛門高僧。」 「貧道也弄不清楚,他老人家為何要取一個和尚的法號?」一清苦笑著。 「道長是觀主的高徒?」 「是的,貧道忝為首徒。」 「那麼,道長一定已盡獲觀主真傳?是武林中少見的高手了?」 「武林高手?」一清禁不住啞然失笑道:「施主,家師根本不諳武功。」 「不諳武功?」宇文珍珠的「俊臉」上,掠過一重非常失望的神色。 「是的,」一清含笑說道:「不過,他老人家卻具有未卜先知的本領。」 「會未卜先知?」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。 「是的,」一清口沫四濺地說道:「他老人家算定施主你今天未正一定來,要貧道準時在大門口恭候,說實在的,貧道心中可有點兒不敢相信,但師命難違,所以,才提前一個時辰等在這兒……」 「觀主也知道我是由江州來?」 「是的……」 「奇怪?」 「的確是奇怪,但事實證明,除了馬匹的顏色不對之外,一切都說對了。」 「其實,馬匹也說准了,道長何妨再仔細瞧瞧。」 一清一怔之下,又向那神駒端詳了一陣子,才苦笑道:「哦!原來這些白色,是染上去的。」 「現在,是不是一切都准了。」一清忽有所憶地,道:「很抱歉!貧道還不曾請教施主貴姓。」 「我也姓宇文。」 「啊!原來是宇文施主,看情形,宇文施主跟家師的淵源不淺,怎會不知道家師是這兒的觀主呢?」 「這個……」宇文珍珠一時之間,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措辭。 一清很知禮,連忙歉笑道:「非常抱歉,貧道問得太冒昧。」 宇文珍珠也歉笑道:「道長多多包涵,我暫時不便說,等見過觀主之後,才能告訴道長……」 「不要緊,施主請隨貧道來。」 「道長,這馬匹……」 「貧道會派人特別照料,請儘管放心。」 「這兒有馬廄嗎?」她邊走邊問。 「有,也有客房,這兒是經常有遊客和一些讀書人借住的。」 兩人邊走邊談,經過數重殿宇,才由左首的一道月洞門到達一幢清幽的精舍前。 一清放輕腳步,悄聲說:「到了。」 進入客廳,已能由珠簾中看到右邊廂房內的雲床上,有人在打坐。 一清整了整道袍,還沒開口,室內已傳出一個慈祥的語聲:「你們進來。」 「是……」 宇文珍珠相偕進入室內,呈現在她眼前的悟空道長——她的生父宇文瑞,外表約莫五旬上下,面相清臒,髮髻高挽,花白長髯垂胸,襯托上室內嫋嫋清香,很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。 當宇文珍珠向他打量時,他也正睜著一雙透射著柔和光輝的眼睛,向她打量著,並以非常柔和的語聲問道:「孩子,吃過飯沒有?」 「已經在山下吃過了。」宇文珍珠口中漫應著,心中卻在嘀咕著:「這就是我的親爹?他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有著高深武功的人啊!」 「那就好。」悟空的目光移向一清:「一清聽著,從現在起,未經召喚,任何人都不許進入這兒。」 一清躬身恭應道:「徒兒記下了。」 「還有,一日三餐,由你按時親自送到這兒來。」 「是!」 「我對面的房間,也好好整理一下作為你師妹的臨時住處。」 「是!」一清忽然張大眼睛:「師妹?她會是我師妹?」 「是的,」悟空點點頭道:「這些,以後再告訴你,現在,你可以走了。」 「是……」 一清躬身退出之後,悟空才拍拍雲床的床沿,含笑說道:「孩子,坐到這兒來。」 宇文珍珠站著沒動,只是注目問道:「觀主就是十八年以前的宇文瑞?」 「不錯。」 「您果真是我爹?」 「錯不了……」 「您……怎會知道我今天會來?」 「孩子,坐下來。」悟空慈祥地一笑道:「此事可真是說來話長啊:」 宇文珍珠挨著床沿坐下,幽幽地歎道:「我有好多話要問,但一時之間,卻不知由何處問起才好。」 悟空慈祥地笑道:「不要急,你可以慢慢地問,對了,孩子,你娘應該有信給我。」 「是的,您不提起,我幾乎忘了。」 宇文珍珠邊說邊探懷取出一個用手帕包裹著的信函,雙手遞了過去。 信箋上僅有寥寥百十來個字,但卻寫得頗為工整,而且還附有一個繡有鴦鴦戲水圖,但卻已褪了色的小荷包。 悟空看過信後,摩娑著那個小荷包,臉上肌肉抽搐,口中喃喃自語:「此情可待成追意,只是當時已惘然……」 宇文珍珠卻顯得很冷靜,俏臉上一片冷漠,一點也沒有一般父女重逢的激動和興奮。 說來也難怪,雖然她已確定悟空是她的生父,但事情來得太突然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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