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碧血映紅妝 | 上頁 下頁 |
六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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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君玉撿起兩枝長劍,即待抽出。 那位老人又擺手制止道:「現在不要看,待會由你這位獨孤伯伯向你說明。」 白君玉禁不住脫口向另一位面孔平凡的老人問道:「獨孤伯伯?您就是無事忙獨孤伯伯?」 由這幾句話中,已表示白君玉已知道了獨孤長青的以往一切。 這也是白君玉江湖閱歷還不夠,沉不住氣,忙中有錯,兩句話就泄了底。 獨孤長青只好苦笑著點點頭道:「令堂他們已猜出我的來歷了?」 白君玉禁不住窘得「俊臉」一紅道:「是的,本來,家慈和恩師都叫我不要說穿的,想不到……」 「不要緊,早點說明了也好。」 「獨孤伯伯,您從前,果然是……」 事關她自己的母親,因此,她話到嘴邊,卻是訥訥地說不下去了。 「此情可待成追憶,只是當時已惘然!」獨孤長青輕歎一聲之後,才苦笑著說:「只是以後,我可不便跟他們見面了。」 「為甚麼不能見面,年紀一大把了,還害臊嗎!」那五岳朝天面孔老人含笑插口。 「都是你,杜兄……」 「我?我怎麼樣?」 「如果不是你漏出那句『獨孤伯伯』來,又怎會有這種尷尬場面。」 「好啊!反而編排起我的不是來了。」杜姓老人(即五岳朝天面孔老人)轉向白君玉笑道:「丫頭,你且評評理看,這能怪杜伯伯我嗎?」 白君玉臉含微笑,瞧瞧獨孤長青,又瞧瞧杜姓老人,卻不便答話。 杜姓老人神色一整道:「現在說正經的,你白丫頭不是張良,杜伯伯我也不是黃石公,但我們今天這一聚會,卻很可能會對目前的江湖,有著非常重大的影響。不過,今後發展如何,還得看丫頭你的福緣而定。你懂得我的意思嗎?」 「……」白君玉茫然地點了點頭。 獨孤長青笑道:「你老兄說得沒頭沒腦的,她怎能聽得懂。」 杜姓老人道:「那麼,由你慢慢向她說明吧!」 「那是我自己的事,毋須你閣下操心,只是,你必須擺句話過來了。」 「你要我擺句甚麼話?」 「自然是有關成全白丫頭的事……」 「方才我向白丫頭所說的話,等於已經說明,千斤重擔,我一肩承擔了。今後,只看她自己的造化如何。」 「那我代表整個江湖俠義道同仁,先向你閣下致謝啦!」 「少來這一套……」 語聲未落,人已長身而起,像經天長虹似地,一晃而消逝于莽莽叢林之中。 白君玉禁不住脫口贊道:「好高明的輕功!」 獨孤長青卻神密地笑道:「丫頭,真正高明的人物,還在後頭哩!」 「啊!那是甚麼人呢?」 「這兒非談話之所,走,咱們到了歇腳的地方,再作詳談。」 *** 獨孤長青所預定的歇腳之處,是匡廬第一古刹東林寺客院中的兩間上房。 東林寺,是晉代名僧慧遠的道場,由於規模大,歷史久,故寺裡寺外,古跡特別多。 深山古寺,自然很清靜,除了寺外松濤與寺內木魚聲互相唱和之外,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音。 獨孤長青、白君玉二人,一路上忙著趕路,都沒說話。 因此,一進入客房,白君玉立即迫不及待地說道:「獨孤伯伯,現在,該可以說了吧?」 「說?」獨孤長青含笑反問:「說甚麼呀?」 「自然是說那位杜伯伯的事呀!」 「別忙,我們還都餓著肚子哩!齋飯就要送過來了,待會我們邊吃邊談。現在,你先將兩枝寶劍抽出來,開開眼界。」 白君玉雖然有「急驚風偏遇慢郎中」之感,但提起寶劍,卻也同樣地為之意念飛揚。 一聲清越龍吟,兩枝寶劍出鞘了。 形式上,和普通的青鋼長劍沒甚差別,但劍葉上澄澈如一泓秋水,而且,寒氣侵肌,就像是一下子置身於冰窖之中似地。 白君玉美目中異彩連閃,脫口輕贊:「好劍!」 「的確是好劍,即使是有名的幹將、莫邪,也不見得比它更好。」獨孤長青一臉肅容地說:「小玉,你仔細瞧瞧,還有沒有甚麼奇特之處?」 白君玉道:「我注意到了,劍葉上隱隱地,有很多的血絲,像靈蛇一樣的在閃動著。」 「這每一條血絲,代表一條人命,此劍的煞氣之重,也就不難想見了。」 「啊……」 「此劍還有一個奇特之處,那就是如果有敵人企圖暗中不利於它的主人時,會自動出鞘,並發出龍吟之聲示警。」 「這真算是通靈寶劍啦!」 「還有,此劍出鞘必飲人血,否則,它入鞘之後,會不安份的,這一點,必須謹記在心,非必要時,不可輕易動用它。」 白君玉狀容點點樂道:「玉兒記下了。」 獨孤長青接過寶劍,劃破自己的耳珠,以兩滴鮮血分別滴在劍葉上,並虔誠地默禱了幾句,才納劍入鞘,遞給白君玉道:「好好保存著,你的馭劍術已有很好的基礎,得此寶劍,當可收如虎添翼之效。」 說到這裡,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冷笑道:「白君玉、獨孤長青,快點出來領死!」 聞聲知人,那是玉羅刹宇文珍珠。 獨孤長青、白君玉二人互望一眼,白君玉並隨手分出一枝寶劍,準備遞給獨孤長青。 但他們兩個耳中,卻同時聽到有人以真氣傳音說道:「佛門聖地,不得被血腥污染,二位只管出去,我自有辦法,叫他們知難而退。」 外面的宇文珍珠,又在叫陣了:「龜縮在房間中,可不是辦法啊!」 白君玉秀眉一揚,與獨孤長青二人雙雙穿窗而出。 窗外是後院的一部分,有著一片疏落的竹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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