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八菩薩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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遂與張亞鳳並肩迎了出去。 這時姍姍已與霍亮重新打在一起。 經鄒仝提醒,霍亮已不像初上來時那麼狂妄浮躁,雙懷杖揮舞生風,劈、砸、刁、鎖,勢沉力猛,招招均見功夫。 姍姍也已掣出佩劍,或匹練橫空,或靈蛇閃動,揮、削、點、刺,施展的是師門藝業。 鬼後尤菁自坐僵後,全部希望都已寄託在她們師姊妹三人身上,故對她們督策甚嚴,武功成就,原已不殊一流高手,所欠缺的,只是功力火候不足,與實戰經驗稍差。 半年以來,在狄華康與樊小倩的不斷指點下,進境之速,至為驚人,大有青出於藍,而勝於藍之慨。 所遺憾的是實戰經驗機會仍然不多。 故她雖恨霍亮淫邪萬惡,恨不得將此賊寸磔分屍,卻不願意失掉這個試招的大好機會。 乍眼看去,她是處於被動,守多攻少,但好多煞手尤其那威力至強的金輪三式,卻避而不用。 如果專論武功修為,霍亮也可算把好手,雙懷杖揮舞掄圓,恍如兩幢強烈勁幕,將姍姍俏麗身影,罩得密不透風,只可惜他的力量,近於白費,對於姍姍把他當成了練劍的活靶子,還懵然毫無所覺。 姍姍俏麗身影,在雙懷杖威力圈內,遊移閃動,一把劍,或粘、或點、或對,靈巧的注意在敵人招式的消卸化解上,偶然還攻一兩招,也是以攻為守,把霍亮逼得遠一點,以爭取領悟的時間。 翠娥、亞鳳也已和匪從們動上了手。 她們的對手,比霍亮還差勁,但是,人手較多。 她們鑽研的,是破解合擊的戰法和策略。 對他們這種二流貨色,兩個人也懶得動兵器,四隻細嫩光滑的纖手,或拍或攫,時掌時指,有時著著好像要奪對方的兵刃,但是,實際上卻是點到為止,並沒認真這麼做。 儘管她們手下留情,六個匪徒是愈打愈心驚,愈打愈膽戰,冷汗無端愈流愈多,招式身法也自呈漸漸散亂。 這種樣子,怎能再打得下去 想走,也是辦不到,不企圖開溜還好,一動念想走,就必然捱上一下重的,雖不致命卻很痛。 騎虎難下,欲罷不能,明知敵人在拿他們尋開心,也只有硬撐下去。 他山之石,可以攻錯,裴碧雲、石瑤、荊綺、荊綃,沒有機會出手,卻把全神貫注場中,觀摩揣想自己能有甚麼更好的破解方式。 狄華康嚴密的監視著禿鷹鄒仝,兩隻耳朵都貫注在遠方,心裡更在殷切的盼望,樊小倩和石琳會突然出現。 然而,夜很靜,除去鬥場拚搏的聲音外,再聽不到別的聲音。 最焦急難堪的,是鄒仝。 鬥場情況,他看得十分清楚,自己這一面,失敗已成定局。 絞盡腦汁,他也想不出一個挽回頹勢的方法,很想率眾一股腦兒全都下場子,但是,他不敢。 他怕觸怒對加,造成重大的傷亡。 撤退。 也不太甘心。 正當他進退兩難,與棋不定。 驀的,遠方有物飛來。 ▼六十三 蛇母戲徒婿 下弦月出來得雖然比較晚,但也爬上了樹梢。 清冷目光中,遠方天際出現一個黑點,似乎正向這邊移動。 漸漸的飛近了,體形顏色已全能看清,是一隻鴿子。 禿鷹鄒仝撮口一聲長嘯。 白鴿似已通靈,循聲飛來,落在皺仝伸展的左臂上,左腿上還縛著一個信管。 鄒仝十分熟練的從信管中取出一張字條,略一展閱,即向場中揚聲喝道:「住手!」 他似乎喊遲了刹那,場中同時揚起一聲厲吼。 打鬥是停止了,花鷹霍亮左手兵刃已經落在了地面上,正捂著左眼被痛得團團轉,鮮紅的血,正從指縫中流溢出來。 一望而知,左眼已被姍姍刺瞎。 禿鷹鄒仝雙睛怒射凶光,責問道:「現已證實這是一場誤會,姑娘何故下此毒手?」 哼了一聲,姍姍還以顏色道:「誤會?在飯館裡你們狗嘴裡說的是甚麼?沒有把他那顆狗頭砍下來,已夠天高地厚了,拿來!」 手一伸,要鄒仝剛剛得到的字條。 鄒仝沒有想到适才在飯館交談的話,人家聽去了,自己弟兄口齒不淨,惹來的禍,還能怎麼樣?再說,認真了,他也惹不起。 不過,他老奸巨猾,對於姍姍所要的東西,卻不願意給,嘿嘿一笑道:「老夫這位二弟,就是口沒遮攔,其實人並不壞,姑娘請多擔待。」 手一握,暗中已把字條以內力握成紙灰。 姍姍還沒有看到他已把字條弄毀,以為他是故意裝糊塗,怒道:「你耳朵聾了,把字條拿過來?」 鄒仝苦著臉道:「姑娘怎不細說清楚?」 手一張,紙屑已隨風飄散。 「嘿!嘿!嘿!」 姍姍連聲冷笑,直笑得鄒仝汗毛森豎,反而鬧得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暗提勁力,準備一搏。 半晌笑止,姍姍俏目之中,暴射神光,註定老賊,問道:「紙條毀了,很高明,腦袋沒毀吧?大概總還記得內容?說說看,紙條上寫的是些甚麼消息?」 鄒仝窘迫的笑道:「其實也沒有甚麼重要的消息,只說點子已經被人截住了,打了起來。」 姍姍道:「被誰截住了,有個地名嗎?」 鄒仝道:「是個出家人,睡眼迷離的,不知是誰,只說武功極高,在來山道。」 姍姍又道:「怎麼還不趕去呀?」 鄒仝忐忑的道:「姑娘不怪我了?」 姍姍淡漠的說道:「說得這麼清楚,還有甚麼可怪的,請吧!」 鄒仝躍到霍亮身旁,悄聲問道:「老二,挺得住不?」 霍亮此時已由手下人敷上了藥,疼痛稍減,道:「要不了命,我們走。」 側頭怨毒的瞥了姍姍一眼,方與鄒仝率眾飛騰而去。 姍姍回顧狄華康道:「睡眼迷離的出家人,會不會是祁連睡僧?」 狄華康道:「很難說,跟去看看就知道了。」 躥高縱箭,度澗攀山,奔行十幾裡,鄒仝偶一回顧,嚇得膽裂魂飛。 敢情狄華康夫妻八人,行雲流水似的,遠遠跟在身後。 這種舉措,簡直就是要他們帶路嘛,但他卻連吭也不敢吭。 追躡了這麼遠,斷定方向不會再錯,狄華康悄聲道:「我們前頭走吧!」 身形騰起,去如飛矢。 諸女隨在身後,亦步亦趨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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