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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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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中陽咽了一口饞涎,向卜新亭問道:「卜兄,你所說這兩罈氣味絕佳的上好美酒,叫做什麼名稱?小弟平日自詡,品盡天下醇醮……」 卜新亭截斷許中陽的話頭,微笑說道:「許兄,任憑你品盡天下醇醮,我保證你對小弟所藏兩罈佳釀的絕世風味,決未嚐過。」 許中陽似乎有點不服地,挑眉叫道:「卜兄快說,那酒兒叫做什麼名稱?」 卜新亭道:「斷魂飲!」 這「斷魂飲」三字把許中陽聽得一怔,皺眉問道:「從『斷魂飲』的名兒聽來,豈不是一種毒酒?」 卜新亭笑道:「小弟怎會請許兄飲甚穿腸毒酒?是種罕世難尋的絕佳風味美酒。」 這時,因船行如箭,業已到達「四海廳」前,許卜二人,遂縱身上岸,將小船在樁上繫好。 「四海廳」中,燈光明亮,兩名廳前值班壯漢,見許中陽、卜新亭返來,搶前兩步,躬身陪笑說道:「谷主與夫人,正在廳中設宴,為新來的孟、桑兩位供奉洗塵,卜大總管和許老供奉是否也去廳中入席……」 卜新亭略一擺手,接口搖頭說道:「我奉送許老供奉,回轉靜樓,歇息,不進『四海廳』了,你們也無須向谷主通報。」 兩名壯漢「喏喏」連聲,卜新亭遂陪同許中陽向他所居「靜樓」,緩步走去。 許中陽因適才有樁疑問,悶在心中,覺得十分難過,忍耐不住地向卜新亭問道:「卜兄,你所藏佳釀,既然不是毒酒,我就不大明白,你為何要把那酒名,叫作『斷魂飲』呢?」 卜新亭「哦」了一聲,含笑答道:「這理由極為簡單,就是由於那種酒兒風味太絕,飲完之後,無法再覓,餘香在念,空自惆悵斷魂,故而起了『斷魂飲』這樣一個奇特酒名。」 許中陽道:「這酒兒是用米蒸、麥釀,還是以高粱、葡萄等物所製……」 卜新亭笑道:「許兄請恕我賣個關子,你既是劉伶知音,何妨等小弟與你互拚一醉之際,再復自行品辨,不是來得更有趣麼?」 許中陽被他吊得酒癮大發,但又無可奈何,只得向卜新亭目注問道:「卜兄,你究竟何時請飲這兩罈『斷魂飲』,且把日期訂下好麼?」 卜新亭搖頭答道:「近來因『天機劍客』傅天華作怪,『神工谷』內,草木皆兵,那『斷魂飲』酒味雖香醇絕倫,酒勁卻強烈無比,再好酒量,一罈必醉,萬一在我們酒醉以後,發生事變,豈不有負于谷主的倚畀之重?」 許中陽因他說得理由堂皇,無法相駁,只好皺起雙眉,面含苦笑問道:「這樣說來,卜兄竟是給我吃了個空心湯圓,我們這用『斷魂飲』較『量』之約,豈非遙遙無期?」 卜新亭向許中陽看了一眼,含笑說道:「怎會遙遙無期?等那『天機劍客』傅天華喪命之日,就是你我以『斷魂飲』互較酒量之際。」 許中陽蹙了蹙雙眉,搖了搖頭說道:「那『天機劍客』傅天華人在暗中,神出鬼沒,一時之間,又怎會喪命?」 卜新亭從他那雙眇目之內,閃射出相當得意的炯炯神光,一剔雙眉,朗聲答道:「許兄放心,小弟為了此事,可說費盡心機,如今,各種部署漸趨成熟,我有絕對把握,取得那『天機劍客』傅天華的項上人頭。」 許中陽看他一眼,點頭含笑說道:「我相信卜兄有此毅力,也有此才華,但時日卻不可能太近,至少也要周年半載……」 卜新亭擺手接道:「不要不要,少則十日左右,最多也必在一個月內。」 許中陽正待再問,卜新亭又復笑道:「許兄記住,只等『骷髏幫』幫主歐陽溯率眾來報他兄弟『勾漏之鷹』司馬平之仇,而被我們徹底消滅以後,便是『天機劍客』傅天華的命盡之日!」 許中陽有些不解,以一種詫然神色問道:「我看不出這兩件事兒之間,有什麼聯帶關係?」 卜新亭雙拳微抱,對許中陽施了一禮笑道:「許兄見諒,其中微妙,小弟暫時不便言明,但等到了時候,包管你比我還要明白。」 許中陽不是不識時務之輩,見卜新亭暫時不願對自己說明,當然也不再追問。 他們信步行來,已至「靜樓」,許中陽伸手指著熊古香所居,向卜新亭黯然說道:「熊古香兄已死,那些侍姬,卻仍在樓中待命,卜兄去把她們解散掉吧!我在那面樓上等你。」 卜新亭點了點頭,走進熊古香所居西樓,向那群侍姬聲明,熊老供奉已死,命她們無須再居此處,各回原職。 卜新亭遣散西樓侍姬之後,再上東樓,許中陽遞給他一個革囊,含笑說道:「卜兄,這革囊之中,就是我所得『鋼母』。」 卜新亭伸手接過,覺得革囊雖然不大,但卻沉重異常,便知所謂「鋼母」,又是罕世難求的金精異寶。 這位「眇目張良」卜新亭,既知曉「九指醉客」許中陽的爽朗性格,遂也不再多作稱謝,雙手接過。 倒是許中陽向他頗為關懷地,含笑問道:「卜兄,寶物雖然難得,名冶亦復難求,你要好好找個鑄劍高手,才不會糟蹋了那隻蛟角,和這塊鋼母。」 卜新亭點頭道:「那是當然,鋼母雖可久擱,蛟角卻宜速製,我準備即日開爐。」 許中陽聞言愕然,向卜新亭軒眉問道:「即日開爐?難道在這『神工谷』中,便有善鑄刀劍冶工聖手在內麼?」 卜新亭微微一笑,取起几上茶杯,喝了兩口,點頭答道:「不單當世武林中負有盛譽的『獨臂歐冶』公孫羊現在『神工谷』中,便是小弟自己,也頗為通曉一點製造兵刃的開爐冶鑄之道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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