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濁世情鴛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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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忠的右手一拂,顯然穴道並沒被制住。 擒龍客哎了一聲,飛退丈外幾乎仰面摔倒。 胡大海警覺地虎跳而起,伸手拔劍。 「咱們走了眼,混蛋!」叫公冶方良的人,劍先一剎那出鞘,一劍向封忠揮去,先下手為強。 「跪下!」封忠站起沉叱,右手食中兩指一伸。 公冶方良真聽話,收勁丟劍跪伏如羊。 叫楊超的人,已經搖搖晃晃在一旁躺下了。 胡大海的劍剛舉起,便向前一栽。 擒龍客的打狗棍不在身邊,驚怒地拔劍,劍剛拔出一半,突然睜大雙目,像是見了鬼,向前面一無所有的上空狂叫一叫,渾身顫抖向下挫倒。 他一定看到了令他喪膽的景物,所以驚嚇過度,精神崩潰了。 *** 一個被幻劍飛衛劍刺入胸口,一個被西王母的巨爪所抓住,哪能不驚痛欲絕,被死亡所震懾? 姑娘發出絕望痛苦的驚叫,本能地扭動為生命而掙扎。 飛天夜叉猛然一震,發覺身軀被一條堅強的手臂所抱住。 「醒一醒,醒一醒,靜下來……」耳中聽到桂星寒焦灼的聲音,在耳畔轟鳴。 她倏然驚醒,停止掙扎,發覺自己被抱住,渾身已被大汗所濕透,雙手握拳抓得緊緊的,掌心全是汗水,渾身肌肉仍在繃緊。 「大……寒……」她虛脫地叫。 「你在做噩夢,別怕,別怕。」桂星寒放了她,轉向另一邊尖叫剛止的葛春燕,拍打著臉頰叫:「醒一醒,噩夢醒了,小燕子,小燕子……」 「我……」葛春燕掙扎欲起,但起不了,小燕子三個字,讓她猛然甦醒。 「你在做噩夢,好了。」 桂星寒放了她倆,急急跳下床,房中漆黑,隱隱可聽到各種奇奇怪怪的聲浪。 「趕快準備走,行囊也背上。」黑暗中傳來桂星寒沉著穩定,極具權威的聲音:「不論發生任何事,看到聽到些什麼異象,記住我的話,默運辟邪心法的控制心神。一切有我,我應付得了。」 背起行囊,劍也繫在背上。兩位姑娘被桂星寒穩定沉著的話所鼓舞,必中大定。 桂星寒的馬包式行囊最大,但不妨礙行動。 「我領先,小冷斷後。」他面授機宜:「小冷,我知道你的引力術火候相當精純。」 「我頗有心得。」飛天夜叉大為興奮,她對桂星寒的稱讚十分敏感。 「記住,只用御、引、曳、挽四訣,多用大盤手,切記,衝動反擊必定遭殃。除非壓力及體,不可浪費精力胡亂發勁出招。現在,我們走。」 天太黑,三人保持手觸的距離,小心翼翼,向前摸索,腳下盡量放輕。 桂星寒走在前面,不時伸手探索葛春燕是否跟來了。 兩位姑娘心已提到嗓子眼,但並不害怕。她們都留了心,發覺所走的路線,腳下時磚時石,兩側時壁時草,不走直線,彎彎曲曲時走時停。 有時漆黑,有時煙霧湧騰。各種奇異可怕的聲浪,在耳畔忽隱忽現,忽遠忽近。 不時有怪異的陰風從體側呼嘯而過,可以感覺到的怪異壓力,從四面八方與上方及體,但壓力都不大,及體時只覺發渾身冷,毛髮森立。 不久,眼前出現隱約的流動光影。 她倆不斷默運心法,仍感到心中惶亂,昏眩感間歇性侵襲,有時似乎意識空洞洞,平空生出無依的愁緒。有時則昏然欲睡,倦極欲眠。 桂星寒不斷用觸摸,用奇怪的聲音,提醒她們不要怕,不要理踩看到與聽到的異象。 可以看到光亮了,是一盞發出朦朧幽光的紅燈籠,在微風中輕輕款擺,光影朦朧。 「伏下。」桂星寒將她倆按下:「無論出了任何事,切記不要站起。」 「你……」飛天夜叉抓住了他。 「這一關非過不可,這裏是唯一的生門。」桂星寒語氣堅定自信:「我一定可以過。如果我過不了,就無法保護你們了,所以我一定要過,必須過。放開我,小……冷……」 他向前一竄,倏忽而沒,行囊卻留在原地。 她倆這才發覺,處身在一處花臺下,左側後方是一座房舍,右側後方是一條長廊。 前面,是綠草如茵的一塊草地,草地對面是一排平房。左前方,則是一棟有幾星綠光閃爍的高樓。那盞紅燈籠,掛在草坪邊緣的燈柱上。 這一帶,是唯一沒有煙霧的地方。 片刻,又片刻。她倆的心,跳的速度愈跳愈快,濕透了緊身衣褲,經微風一吹,好冷。 幾團綠火急速地從草地上升起,開始旋舞,各種奇異的聲浪,愈傳愈近。 一陣寒顫從脊梁向全身擴張,汗毛根根直豎。 「林……姐……」葛春燕的聲音全變了。 「不要說話,默運心訣。」飛天夜叉挽住了她,給她力量:「信任大寒,好嗎?」 「我……我信任他。」 「他知道,他死,我們也死,所以他會全力以赴,他有保護我們的意志與信心。我願把我的生命交到他手中,你呢?」 「你的問題真好笑。」葛春燕鎮定下來了:「我敢打賭,我們都可以活著走出這處絕域。」 火光一閃,四盞氣死風燈籠從草坪四周升起八尺高,血紅色的光芒,令視覺更為清晰。 草坪中央白影幻現,劍的光芒也是紅色的。 那是一個白衣白裙的美麗女人,右手高舉七星劍,左手是一條三尺長雪白紗巾,腰間有大型的八寶乾坤袋,梳了宮髻,珠翠滿頭,恍如仙姬臨凡,渾身似乎有一圈靈光散發,風華絕代,壯嚴端麗高不可攀。 一眨眼,桂星寒也突然幻現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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