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濁世情鴛 | 上頁 下頁 |
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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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他的性情開朗而暴躁,有一切年輕人的缺點,但情勢越緊張,他反而越沉著了。 「咱們不……不是暴民。」冷劍天曹卻無法冷靜沉著。喉間的刀子可不是玩的:「是……是官方辦……辦案的人。你……你是誰?」 貼背而立,看不到身後的人,看得到也不認識,也看不到真面目。 這些人當中只有方世傑認識桂星寒。而方世傑卻在外面痛得蜷縮在地,不斷大嘔大吐。 「天斬邪刀。」 「咦!你……」 「你們要找我,我來了。」 「我……我們只……只想查證你是……是不是不法之徒,皇……皇命在……身……」 「混蛋,你少給我撒漫天大謊。」桂星寒的左手加了一分勁,冷劍天曹的手臂可就受不了啦。 「不……不要用勁,哎……有話好說……」冷劍天曹大叫,再不叫左手廢定啦! 「大爺不和你說,有理也說不清。」 「桂……桂老兄,誤……誤會是……是可以澄……澄清的……」 「誤會?姓方的混蛋,出手便是一記偷襲的、致命的九絕溶金掌,不問青紅皂白不問情由,殺了再說,這是誤會?」 「他……他是職責所……在……」 「大爺不屑和你們鬥口,閣下,你想死嗎?」 「這……」 「不但你要死,你的所有人都得死。如果你懷疑我的天斬邪刀浪得虛名,我將會糾正你的錯誤。」 「桂老兄,有……話好說……」 「把飛天夜叉的人釋放,把他們都送到此地來,換你的命,也換你的人的命。你願意交換嗎?」 「這……」 「你先死!」 天斬邪刀十分鋒利,略一拖動,刃口所觸處立即沁出血珠。 「我願交……換……」冷劍天曹快要崩潰了。 「我等你下令。」 片刻,十二個男女押來了,當堂割斷綑繩,一個個咬牙切齒,聽從桂星寒吩咐,急急的從廳堂退走。 桂星寒將冷劍天曹推至曬麥場中間,勒令其他的人退至北面場邊緣。 共有二十名男女,一個個怒目而視,卻又不敢妄動,眼睜睜聽任領隊任人擺佈。 「你知道在下為何留你一命嗎?」桂星寒冷冷的問。 「你說吧!」冷劍天曹心中恨極,卻又不敢發作。 「我要讓你帶大批的錦衣衛的人來找我。」 「你說什麼?」冷劍天曹大駭。 「我的刀很利,你的人將洗乾淨脖子挨刀。然後,我去我你們的主子皇帝,把新鄭城鬧個烈火焚天。皇帝奈何不了我這個江湖亡命,砍你們的頭,抄你們的家。」 「你……你知道我們的底細?」 「對,完全知道。」 「桂老兄,你是怎麼知……知道的?」 桂星寒心中一動,就陪對方玩陰的好了。 「彌勒教人多嘴雜,他們能每個人都守口如瓶嗎?」他冷冷的一筆,泰然自若收回刀:「閣下,你好好準備調兵遣將,我等你,等你的人讓我殺個血流成河,讓你知道什麼是天斬,什麼是邪刀。哈哈哈!後會有期,不見不散,不死不休。」 用勁一推,冷劍天曹被推出三丈外。 狂笑聲搖曳,桂星寒已消失在村內。 「不許追!」冷劍天曹大吼。 怎麼追?追也迫不上了。桂星寒走的身法,宛若電火流光,村中房舍散亂,到處都可以藏人。村外果樹雜樹叢生,更易於竄逃。 「回城再說。」冷劍天曹沮喪地說:「咱們將有橫禍飛災,必須趕快回城商量對策。這混蛋亡命如果驚了聖駕,咱們將有許多人人頭落地。」 *** 新鄭城的戒備,加強了三倍。 搜捕天斬邪刀的格殺令,竟然不曾頒下。 治安人員佈滿城廂,人心惶惶。所有的市民皆惶然不可終日,一點也不明白戒嚴的真正內情,只是感覺出風雨滿城的氣氛大不尋常,人人擔心大禍臨頭,從每一個治安人員的臉上,皆可看出憂慮的神情。 天一黑,夜禁立即展開。 每一條大街的管制柵門,皆關閉而且加鎖,除了巡邏人員所走的小柵門派有四名丁勇把守之外,大柵派有四名弓手警衛,射殺膽敢犯禁在街上走動的人。 大街小巷除了警衛之外,空曠死寂鬼影俱無。所有的家犬皆拴在屋內,只有貓才能在外走動。 天氣太寒冷,貓是不會外出走動的。 戒嚴的名義是防匪,犯禁在外走動的人,一律以匪論處,格殺勿論,因此天一黑便成了死城。 除了本城的捕快丁勇之外,多了不少身分特殊的人,這些人攜有特殊的符令,出現時常令市民心驚膽跳,弄不清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,碰上了只好惶然走避。 新鄭城在沉睡中,但卻有不少人不能安睡。 幾位少林高僧,就是不能安睡的人。 二更天,四名高僧出現在南關長街,張家進士第的大廳中,由首席知客大師法慈率領。 出面招待權充主人的是伏魔劍客,以及張知府的表弟摩雲手羅人傑。八臂金剛、五湖逸客、葛春燕姑娘等等,都是陪客。 「張施主,務請勉為其難,設法派人與銀扇勾魂客聯繫,讓老衲能與他當面懇談。」法慈大師的語氣誠懇,但卻憂形於色:「只有他或許能與天斬邪刀商量,也只有他才瞭解天斬邪刀這個人。」 伏魔劍客張永新,與張家並非本家。而張家目下所有的賓客,聲皇地位以他最孚眾望,所以權充主人。 張家目下僅有老幼婦孺,不便以主人身分招待陌生男賓。摩雲手雖然可算是半個主人,但聲望地位比伏魔劍客低得多。 「事關全城安全,在下怎能不盡力?」伏魔劍客也憂形於色,極感不安:「只是銀扇勾魂客楊老哥,前來示警之後,便前往敦請天斬邪刀,從此一去不回,在下委實無法知道他的蹤跡。即使大師不光臨促請,在下也會找他情商。這次能獲大師周全,向遠來的貴賓保證咱們這些人清自,隆情厚誼不敢或忘,豈敢不為大師盡力?」 「大師,咱們被困在屋中,寸步難行,想出去找線索也無法可施呀!」以輕功享譽江湖的神鷹李奎,接著說出困難所在:「楊老哥途經此地南下,可能已經遠抵長葛了,想找他與天斬邪刀商量,那是不可能的。咱們這些人中,唯一與天斬邪刀打過交道的人,只有葛春燕姑娘。如果大師能向那些貴賓,請求他允許葛姑娘外出自由走動,或許能找得到這個刀客,不然咱們實在無能為力。」 「葛姑娘知道他可能的去向嗎?」法慈大師面有難色,怎能向那些密探,請求讓葛姑娘外出走動?」 所有武功高強的人,都有安全上的顧忌。連少林那些俗家弟子,在戒嚴令頒下時,就不再允許在外走動了,這種管制是必要的。 「也許從彌勒教的妖人身上,可以找到他活動的線索。」 葛春燕憑女性的感覺猜測,似乎頗有把握地又說:「彌勒教的妖人不會放過他,他未必肯甘心,也會與妖人算賬,從妖人潛伏盤踞的地方著手追尋,應可獲得一些蹤跡。大師的門人眾多,消息靈通,應該知道妖人的下落,何不從他們著手?」 「敝寺的幾位俗家弟子,曾經見過天斬邪刀,可惜匆匆打過交道,見面可能已無法分辨。老衲去找負責的專使商量,請他允許姑娘,隨同本寺的俗家弟子伴同偵察,姑娘願否同往?」 「很好呀,願效微勞。」葛春燕欣然說:「只是……專使肯嗎?」 「為了他們的存亡,他們應該肯。」另一位高僧,修養可就沒有法慈好:「出了意外,他們難保人頭。天斬邪刀已撂下狠話,他們已經為了自己的腦袋,是否能保住而憂心如焚,不肯才怪。」 「老衲這就前往找專使商量。」法慈大師立即告辭:「專使如果應允,老衲再前來敦請葛姑娘動身。」 客套一番,四高僧告辭走了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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