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逸鳳引凰 | 上頁 下頁
五九


  「嗯……」絕劍絕望地叫,仰面便倒。

  生死關頭的剎那,玉扇書生到了,鬼魅似到了荀文祥的身後,玉扇疾攻向荀文祥的脊心要害。

  荀文祥如同背後長了眼,扭身戒尺一拂,啪的一聲,玉扇從中而折,順勢一尺劈向玉扇書生肩頭。

  「請手下留情……」是女性焦灼的驚叫聲。

  戒尺停在玉扇書生的左耳下腮骨分,尺尖頂住了柔軟的致命要害藏血穴,只要一用勁,必將貫顱而入。

  玉扇書生左手握住了腰下劍靶,由於不順手,根本無法將劍拔出。

  用兩種兵刃的人,在這種危急時的缺點很難克服,三尺長的劍,絕不是一隻手可以拔出來的。

  右手只剩下寸長不到的斷扇,身軀半挫,狀極可笑,臉無人色,眼中湧起絕望恐怖的光芒。

  絕劍雷一鳴蜷縮在丈外,抱住小腹痛得縮成一團。左肩衣破皮傷,被戒尺的直角形鋒沿劃破了。

  兩個人影飛躍而至,總算救了玉扇書生。

  荀文祥臉上有汗影,冷冷地說:「你們來得正好,在下正要找你們。」

  不遠處,臉色發青的胡士俊,正挺劍踉蹌地接近。

  趕到的兩個人是鐵膽郎君和神針玉女兄妹。

  先前叫「手下留情」的人是神針玉女,兄妹兩神色惶恐,看到蜷縮在地的絕劍雷一鳴爬不起來,不由他們心驚膽跳。

  絕劍是與聖劍神刀齊名的當今武林頂尖兒人物,功力比聖劍神刀相去不遠,這時生死未卜,難怪他們心驚。

  神針玉女酥胸一挺,暗暗吸了口氣,鎮定下來了,說:「荀爺,咱們可否平心靜氣的談談?」

  荀文祥左手一伸,一指頭點在玉扇書生的期門穴上,玉扇書生頓時如中電擊,頓時躺下了。

  「很好,很好。」荀文祥的戒尺縮回袖內:「在下是個喜歡講理的人,對使用暴力頗不以為然,現在,你要談些什麼?」

  「荀爺……」神針玉女的口氣顯得十分客氣尊敬:「你找他們洩憤,是不是有失公允……」

  「住口!」荀文祥打斷對方的話:「這三位武林高手,與玉骷髏在此地打打殺殺。在下在此地袖手旁觀,沒招惹任何人。

  「這位叫什麼絕劍的人,一聽到玉扇書生說出在下是荀文祥,他立即不由分說,立下毒手攻擊。

  「你已經兩次平白無故指斥在下是宵小歹徒,這次當然也會指在下是兇徒了。現在,我給你問黑白是非的機會,然後給我滾蛋!」

  他劈胸抓起玉扇書生,向前一丟。

  「問吧!」荀文祥又說:「人交給你。」

  鐵膽郎君扶起玉扇書生,摸索胸背想解被制的期門穴。

  「哼!你不要枉費心機了!」荀文祥冷冷一笑:「能解在下所制穴道的人,天下間數不出幾個。」

  「荀爺,由於過去我的剛愎自負,我不該胡說人道。」神針玉女愁眉苦臉地說:「今天的事……」

  「今天的事你怎麼說,那是你的事。」荀文祥向已坐起的絕劍走去:「你們不是迷信武力嗎?強者有理。

  「現在,我讓你問口供,已經是你另眼相看了。在下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。今天。你沒拔劍,算你走運。不過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,因為早晚我會要你落得和他們同樣的下場。」

  「噗」一聲響,剛站起的絕劍被一掌劈倒了。

  胡士俊恰好到達,厲叫一聲,一劍遞出。

  荀文祥身形扭轉,恰好讓劍貼胸掠過,左手一勾,便刁住了胡士俊握劍的右手脈門,右掌發如電閃,噗噗兩聲急響,兩掌劈在胡士俊左右頸骨上。

  「哎……」胡士俊狂叫,仰面跌出丈外,劍丟掉了,暈頭轉向掙扎難起。

  好快的手腳……

  鐵膽郎君兄妹毫無阻攔的機會。

  「你們不問口供嗎?」荀文祥口氣不耐:「那就把人還給我,在我改變心念之前,遠遠地離開我的視線以保安全。今天在下要捉的人中。沒有你們兄妹在內,不過計畫不是不可更改的。」

  「荀爺,你先別生氣好不好?」神針玉女滿臉賠笑:「我知道你是一個很講理的人……」

  「講理的時機早就過去了。」荀文祥擺出拒人於千里外的姿態:「他們師徒三人根本不講理,在下又何必自討沒趣?」

  「荀爺……」

  「皇甫姑娘,你並不是喜歡講理的人,要是我沒記錯的話。在石界橋頭,你要擒我到開封去聽候威遠鏢局發落,當時飛衛姜易……」

  「荀爺,你要完全責備姜鏢頭,這是不公平的。」神針玉女搶著說:「人熊屠霸的確是被打得內傷沉重起不了床,就算他為人粗野,口出不遜,打得那麼沉重也的確是有點兒過分……」

  「我想,你們把天下的理字都佔盡了,別人都不要活啦!」荀文祥陰陽一笑,沉下臉來:「這一路上,在下受夠了你們這些自稱白道英雄的窩囊氣,是在下以牙還牙的最好時機了。

  「不管你願意不願意,在下已決定周旋到底,絕不罷手,我要逐一的清除你們這些只認刀劍不認理的人。」

  他一把抓起渾身冷汗,左手不住發抖的絕劍,向前一推。

  「該走了,姓雷的。」他再抬起絕劍的劍輕輕一拂,說:「你如果不肯走,在下割掉你的一雙耳朵,再用你的腰帶拴著你的脖子,索狗似的拖著走。你希望被人索著脖子走嗎?不希望的話,給我乖乖走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要老夫走……向何處?」絕劍虛脫地問。

  「你不用問,屆時自知。」荀文祥語氣奇冷:「你是武林位高輩尊的風雲人物,不會把生死大事放在心上。難道說你是個怕死鬼嗎?你走不走?」

  右方十餘步外的樹影中,閃出了去而復返的玉骷髏畢天奇,身分多了一身銀衣、戴了銀色特製遮陽帽的銀衣使者柳如是。

 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玉骷髏仰天狂笑。

  神針玉女大吃了一驚。

  鐵膽郎君臉色大變,脫口驚呼:「玉骷髏畢老魔!果然有你一份。」

  荀文祥劍眉一軒,不悅地說:「玉骷髏,你真的不死心,硬要用奪魄神音獻寶嗎?在下已經知道你與銀龍聯手,對你已不耐煩了。希望你自愛些。」

  玉骷髏停止怪笑,咦了一聲說:「你果然很不錯,看來,你是真的擊敗了懾魂魔君。還有皇甫長虹的兩個兒女,居然也不在乎老夫的奪魄神音。小伙子,老夫真的是估錯你了!」

  鐵膽郎君兄妹臉上有點變化,定力稍遜顯明可見。

  荀文祥扣指輕彈奪來的長劍,劍發出清越的震鳴。

  「他們練的是佛門禪功。」荀文祥冷冷地說:「你閣下的奪魄神音對他們影響不大。畢老魔,你我賭個東道,如何!」

  「賭什麼東道?」玉骷髏問。

  「賭在下能不能以音剋制他們?」

  「哈哈!你算了吧!」

  「你不信?」

  「你的漁鼓不在,何必逞能?」

  「你不要管在下有沒有漁鼓,反正在下用音剋制他們就是了。」

  玉骷髏打量了荀文祥片刻,將信將疑,最後居然不敢打賭,弄不清荀文祥說的話是真是假。

  「算了!小兄弟,目下你我道雖不同,但仍然算是同仇敵愾的人,哪有工夫賭東道?你把姓雷的帶走,剩下的我來接收,如何?」玉骷髏友好地說。

  「你能對付得了他們兄妹聯手,在下頗表懷疑。」

  銀衣使者取下頭上的遮陽帽,俊美的臉龐全部呈現眼前,鳳目水汪汪,粉面桃腮,櫻桃小口紅艷誘人,雖則穿著的寬大銀衣掩住了身材,梳的也是男裝髮結,但任何人也可看出他不是男人。

  「還有我呢!」銀衣使者說。

  荀文祥眼前一亮,看呆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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