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逸鳳引凰 | 上頁 下頁 |
五四 |
|
最後,荀文祥又說:「諸位,鏢是銀龍的人所劫,在下已於今早把這件事了斷,是非黑白,用不著在下細說。 「威遠早知假鏢被銀龍所劫走,竟然血口噴人咬定是在下所為,甘冒天下大不韙,午夜派宇內雙仙來客店襲擊。 「論輩分、論聲譽,宇內雙仙與在下簡直是一天一地,可是,他倆竟然聯手合擊,諸位相信天下間會有這種怪事發生嗎?」 不知何人突然大叫:「無恥!」 「找他們討公道。」另一人怪叫。 荀文祥推椅而起,向宇內雙仙一桌走去。 人聲倏止,鴉雀無聲。 一名威遠鏢局的人劈面攔住了,是北路總鏢頭滿天花雨劉裕昌。 「你打算擋住在下的去路?」荀文祥冷冷地說。 「老弟,這裏面有誤會,可否彼此冷靜些?」 「哼!」 「老弟這……敝局主這兩天可以趕到,屆時相信可還老弟公道,目下暫勿重掀波浪,老弟意下如何?」滿天花雨誠懇地說。 「閣下,你以為在下於太清神罡全力一擊下逃得性命,就可以冷靜得多了?」荀文祥沉聲問。 「老弟……」 「你讓不讓開?」荀文祥聲調變了。 不但他的神色變了,這眨間,似乎整個食廳的氣氛都變了。 全廳人數上百,每個人皆屏息以待,一個個成了不言不動的死人一樣,在並不太明亮的燈光照耀下,食廳似乎變成陰森的閻王殿,神鬼雕像羅列其間。 燈火搖搖,風起了。 白鳳打一冷顫,附耳向鬼手琵琶低聲說:「他……他好像在施……法了,我有毛骨悚然的感覺。」 鬼手琵琶也感到毛髮森立,這時竟有冷風從各處門窗吹入,太不要思議了,她駭然一震,急急低呼:「荀兄弟,三更未到!」 荀文祥不理她,逼視著擋路的滿天花雨。 他的大袖、袖袂,在微風中輕輕搖動,他一雙星目,似乎只有眸子不見眼白,呼吸像是停住了。 滿天花雨打一冷顫,仍想勸解:「老弟,俗語說……啊……」 隨著驚叫聲,滿天花雨的身軀突然飛起,手舞足蹈地摔向兩丈外的窗臺,飛越一座食桌上空,砰一聲倒在窗腳下,昏過去了。 ▼第十二章 春風解凍 整座食廳只聽見一陣驚嘆聲,宇內雙仙臉色大變,倏然離座站起。 荀文祥向雙仙走去,沒有人敢再攔阻。 「兩位今晚是在房中相候呢?抑或是在院中相等?」荀文祥筆直立在他們面前,臉上木無表情的問。 「貧道在院中相候。」正一真人常道衍鎮定地答。 「三更正見,你們兩人聯手。」 「貧道恭候。」 荀文祥緩緩轉過身,向自己的食桌走去。 人聲倏起,但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說話,竊竊私議聲四起,似乎這些人的嗓門突然間都壞了。 威遠的人都成了啞巴,你看我看你做聲不得。 扶起滿天花雨的人,一杯酒把滿天花雨潑醒了。 荀文祥已酒足飯飽,帶著三個同伴步出食廳。 一個年約花甲的人站了起來,眼望著荀文祥一行離去的背影,悚然地說:「我的天!這裏真有鬼。」 鐵膽郎君扶滿天花雨花下,低聲道:「劉叔,怎麼回事?」 滿天花雨仍在冒冷汗,恐懼地說:「他……他的袖勁可……可怕,一陣無可抗拒的萬鈞潛勁湧到,我的護體神功突然崩散,身軀硬向上震飛。這人……威遠這次栽定了。賢侄,你們兄妹今晚必須遠避。」 「誰也不能置身事外,劉叔。」 「愚叔是怕你們有了三長兩短,令尊恐怕就得陷入生死困境了,現在你兄妹退出,還來得及。」 「已經嫌晚了!」 「唉……」 三更天,院中黑得不見五指。 炎熱仍未全退,但偌大的院子裏冷清得令人全身發寒。只有三個人影在,四周死一般沉寂。 「你們為何不把其他的人手統統帶來?」荀文祥首先出聲,語音冷峻已極,打破了沉寂。 「貧道禁止他們前來,因為這是你與貧道三個人的事,用不著他們來。」正一真人常道衍沉靜地說。 「你們認為太清神罡足以對付得了在下?」 「正相反。貧道認為今晚是貧道與真陽道友兵解之期。」 「你們本來有機會遠走高飛。」 「敢作敢當,這是武林人的本色。殺人償命,欠債還錢,貧道與真陽道友大錯已鑄,理該還你公道。」 「你承認你們做錯了?」 「錯在貧道誤信謠言,因此將你看成白蓮妖孽,故而不惜犯忌,雙劍聯手驀然行雷霆一擊。 「白蓮會妖孽妖術實在可怕,可驅役萬千人喪失元神,貧道定力有限,不得不出此下策。當發覺尊駕用的不是妖術,貧道便知已犯了終生遺憾的大錯,尊駕仍肯讓貧道與真陽道友聯手嗎?」 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 「尊駕不是白蓮妖孽,當然要按武林規矩公平決鬥。只要尊駕允許貧道兩人聯手,並不違反武林規矩。」 荀文祥左手一抬,向側一伸,綠色火流遠射丈外,天地間,熱流蕩漾。 「這是不是妖術?」荀文祥問。 正一真人莊嚴的老臉上有了笑意,緩緩拔劍出鞘。 「天下間用火器比尊駕高明的人,多得數不勝數,你這種並不高明的白磷硝火傷不了人。」正一真人說。 「如果在下用妖術呢?」荀文祥問。 遠在兩丈外的句曲煉氣士立即撤劍,躍然欲動。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