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逸鳳引凰 | 上頁 下頁
二三


  而白鳳出道僅兩載,身分如謎,出身何門更是如霧如煙,但聲譽鵲起,有直逼神針玉女之勢。

  神針玉女芳名叫鳳,江湖朋友告叫她為小鳳兒。

  舒欣的綽號叫白鳳,當然也有人稱她為小鳳兒。

  同性相斥,名頭也值得一爭。

  兩鳳之間雖然一直不曾碰頭,但雙方皆暗地留了神,今天好不容易窄路相逢見了面,有事發生毫不足怪。

  「你多什麼嘴?」神針玉女挑釁地狠狠瞪著白鳳:「豈有此理!你給我站到一邊去吧!」

  「你早就想找我挑戰,對不對?」白鳳迎上前去:「同樣地,我白鳳也想見識見識開封老槐莊皇甫家的聖劍,是否空有虛名。今天機會難逢,雙方皆可如願以償,咱們就亮劍吧!」

  「好,你這頭白鳳,這兩年來也神氣夠了,聽人說你劍術很不錯。」神針玉女揮手示意同伴退遠些:「雙鳳不並立,今天你我來一次正大光明的公正決鬥。」

  白鳳丟掉包裹,步向客位。

  神針玉女成名比她早,白鳳落得大方就客位表示風度。

  荀文祥對白鳳極有好感,那天晚上白鳳表示要助他的心意,令他感動很深,與神針玉女那迫人的氣焰相較,他對白鳳有好感是極自然的事。

  他曾經接過神針玉女的一劍,知道這嬌美而不講理的小姑娘很了得。他對武林各門派的武技絕學毫無所知,也不曾與人用刀劍拼過。

  但他卻知道基本的進擊與防禦的方法,兵刃的長短軟硬雖然種類繁多,但基本目標只有一個。

  他懂得防禦自己,就能攻擊別人,萬變不離其宗的道理。

  他唯一的兵刃,是數年前與丹士在偶然的一次冶煉中,提煉出來一種怪金屬,灌製成一把尺長的戒尺。

  憑這把小小的戒尺,他曾經與數千斤的巨熊搏鬥過,以內力御尺,巨大的山巖也應尺碎裂。

  那晚他用尺接了神針玉女無堅不摧的寒魂神劍,把神針玉女嚇了一跳。

  他關心白鳳,不願讓白鳳冒險,伸手急攔說:「舒姑娘,她的寒魂神劍很霸道,我要和她講道理。」

  荀文祥攔住白鳳,原因是顧忌神針玉女的寒魂神劍厲害,怕白鳳的劍禁不起一擊,倒不是怕白鳳的劍術不如人,因為他對劍術所知有限。

  白鳳卻不領他的情,搖頭拒絕,說:「這是我和她的事,你不要管好不好?」

  「姑娘家動不動就拔劍拼命,像話嗎?」他笑問,笑容相當吸引人:「再說,這件事因我而起,該給我出面解決的機會,你說是不是?」

  白鳳一呆,突然低首迴避他的眼光,粉頰紅霞泛現。

  荀文祥的笑,他的關切眼神,他的誠懇語音……突然以雷霆萬鈞的聲勢震撼著她的心田。

  那晚在葛仙宮,她只感到葛文祥是個可以親近的陌生人,並無其他的感覺。但在今天,他眼中的荀文祥,似乎除了可以親近之外,另有一種吸引她的潛在力量,正將荀文祥的心向她拉近。

  「我知道你的意思。」她低聲說:「我並不想動不動就拔劍,但世間的事,有時不拔劍是解決不了問題的。」

  「能不拔豈不更好?」荀文祥拍拍她抓住劍靶的掌背:「瞧,橋頭站滿了看熱鬧的旅客,我不希望他們把你看成母老虎,請退。」

  白鳳的手離開了劍靶,低頭一笑,順從地、默默地向後退回原處。

  「白鳳……」神針玉女大叫。

  「我不和你計較。」白鳳毫無火氣地說。

  荀文祥攔住了白鳳衝去的神針玉女皇甫鳳,沉靜地說:「皇甫姑娘,得意濃時便好休。」

  神針玉女餘怒未消,氣沖沖地說:「先打發你也是一樣,早晚我會找她的。」

  「你準備怎樣打發我?」

  「你有兵刃嗎?」

  「咦!你不是經常不管對方有無兵刃,出劍便要制人死命嗎?」

  「你見鬼啦!本姑娘豈是那種人?你姓什名誰?江湖道上似乎沒聽說過你這種深藏不露的高手人物。」

  「在下荀文祥。襄城人。」他報出姓名,以便引人注意:「你可以向祥雲莊神刀鄧國安打聽,我是他的鄰居。

  「同時,你可以告訴他,等我把事情查明,我會找他討公道的,叫他不要得意得太早了。」

  「你與鄧大叔結了怨?」神針玉女頗感意外地問。

  「半點不假。」

  「那你一定是黑道下五門的小人。」神針玉女脫口說。

  「小鳳兒。」他冷笑道:「如果令尊真是名重江湖的武林至尊,恐怕他的名位得來並不光彩!

  「至少你是他的女兒,你的想法和做法,應該可以代表他待人處事的態度。你是一個憑直覺武斷是非的人。」

  「胡說!你……」神針玉女怒叱。

  「我也年輕,也有年輕人的缺點,有時也魯莽衝動,但我在盡量避免犯錯誤。」荀文祥不理會神針玉女的暴怒態度:「你已經毫無理性地兩次指我是歹徒,我不怪你。

  「神刀鄧國安與令尊是知交,是你的長輩,你告訴他,他那種官紳勾結,誣陷鄉鄰的罪行。

  「假造事端謀壓鄉鄰產業的惡毒手段,早晚會受到慘酷的報復。你告訴他,我荀文祥正在查事實的真相,在我向他行慘烈報復之前,他最好安分些。

  「我對你們這些所謂白道英雄,已經感到不耐,在我開始憎恨你們之前,你最好離開我遠一點,知道嗎?」

  遠處橋頭看熱鬧的人群中,突然響起清晰的叫聲:「好!有種。多年來,敢與武林雙豪叫陣的人,已經沒有幾個了,值得喝采。」

  人真不少,誰叫的?下面的人確無法分辨。

  荀文祥的口吻雖然不嚴厲,可把神針玉女嚇了一跳,心中一驚,怒氣漸消。

  「你如果不打算押我們回許州,我們該走了。」荀文祥繼續說,泰然轉身舉步。

  白鳳卻不甘心,叫:「至少,該要他賠我們的車錢。」

  「飛衛姜易逃掉了,對,該找他賠。」鬼手琵琶不甘寂寞的起哄:「還有耽誤一天行程的損失,都要她賠償。」

  「算了,冤有頭債有主,這筆賬以後找威遠鏢局賠。」荀文祥說:「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廟,劫他一票紅貨,保證他威遠鏢局鴻飛狗走。」

  萬里鵬對他可說佩服得五體投地,向兩女說道:「算了,荀兄弟說得對,冤有頭債有主,我們聽荀兄弟的,好不好。」

  四人轉身便走,意氣飛揚。

  「站住!」神針玉女的叱喝聲傳到。

  荀文祥本想不加理睬,但白鳳已經倏然轉身,罵道:「可恥!你想怎樣?」

  「本姑娘從沒受過這種侮辱,姓荀的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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