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俠影紅顏 | 上頁 下頁
二八〇


  她想扭身揮劍,突然奇痛光臨,令她難以忍受,如中雷擊,手反而脫力,劍失去掉落,眼睜睜等死。

  玫雲來得正是時候,「錚」一聲一劍震落劍尖行將入體的長劍,人仍挺進,一聲暴此,一掌劈中襲擊蠍娘子那位灰衣中年的腰脊救了蠍娘子,也將強敵斃了。

  但同一瞬間,她的右肩胛骨挨了一飛刀。

  「砰砰……」倒地聲大震。

  共倒了五人。崔長青砍倒了一個;蠍娘子與對手先後倒地;玫雲與被她用掌擊斃的人一同跌倒。

  崔長青一聲怒吼,一刀砍翻了準備再發第二飛刀的人,順手一個,將兩位姑娘扛在雙肩上,向山上急走。

  後面,追的人吶喊如雷,血花會主也出現了,領著爪牙狂奔不捨。

  登上山頂,他沿山脊向西狂奔。兩位姑娘傷勢不輕,他不能不將救人的事,放在前面,先脫身再說,暫且放下搏殺血花會主的念頭。

  肩上有兩個人,能支持多久?奔了半里地,追的人已接近至三丈內了。

  糟!前面有人,有人抄捷從前山登上山脊,劈面攔住了,他插翅難飛,進退兩難。

  「用暗器斃了他!」後面迫近的血花會主大叫。

  逃不了只好拼命,他一咬牙,將兩位姑娘放下,往身側的土坑中一推,急叫:「伏下,千萬不可過高。」

  一聲刀嘯,刑刀出鞘。他橫刀而立,臉上殺氣怒湧,盯著美麗如花殺氣騰騰的血花會主冷笑,嚴陣以待。

  血花會主停在三丈外,咬牙切齒地叫:「先把他圍住,用暗器先射殺那兩個賊女人。」

  他冷笑屹立,說:「血花會主,她們如果死了,你也得送命。把你的人帶走,在下暫且放過你。」

  「你還敢大言不慚?該死的東西!」血花會主怒叫。

  人已形成合圍,二十餘名高手怒目相向,有暗器的人,已蓄勁以待命發射。

  他環視一周,冷然道:「你們二十五個人,攔不住在下的。在下只要盯住你,你想活命。」

  一名花甲老人怒吼道:「這小子太狂,會主,本護法要與他單打獨鬥,送他去見閻王。」

  不等會主是否同意,挺劍怒沖沖地迫進。

  崔長青冷然屹立,刀立胸前神色肅穆,呼吸平靜冷冷地說:「在下只找血花會主算賬,其他的人請即離開此是非之地,以免替血花會主擋災枉送性命。」

  中年人暴怒地一劍點出,劍上發出隱隱風雷,以內力御劍渾雄,快如電光一閃。

  崔長青不能離開原地,離開一步便照顧不了土坑內的兩位姑娘,不管他是否願意,他必須硬接。

  刀光一閃,人影倏止。

  中年人一劍刺在他心口,他的刀尖也掠過中年人的右肋,幾乎是同時中的,禮尚往還,誰也沒吃虧。

  自從他被九音金鈴弄倒迄今,血花會的人往龍門山莊逃百果園,再逃至江畔小村,一直就沒有機會歇息。也因為他裝昏裝得十分神似,帶他的人完全忽略了他,不但不曾搜查他的全身,甚至從未察看他是死是活,所以他身上的金甲尚在,這時正好派上用場。

  「啦!」中年人的劍自中而折。

  「咽……」中年人叫,身形一晃。脅下,內臟從尺長的創口向外擠。再二晃,腳一動,猛地向前一仆。

  崔長青屹立如山,冷冷地說:「諸位,遠走高飛是活路。」

  四周的人,被他神勇的雷霆一擊鎮住了,一個個臉現驚容,倒抽涼氣。

  血花會主驚怒交加,大喝道:「用暗器斃了他……」

  驀地一聲馬嘶,烏騅出現在山頂,相距約百餘步,沿山脊急衝而來。馬上的騎士一身白,舌綻春雷大吼:「大隊護衛已包圍此山,投降者免死!」

  南面的山坡中段,龍簫客揮動著龍簫,八音齊鳴,人向上飛搶,應聲叫:「這一面由朱某負責,來送死者一禮全收。」

  「林白衣!」有人叫。

  「已被包圍,快逃!」有人應和。

  烏騅狂馳,勢如雷霆。

  滿天暗器飛射,嘯風聲刺耳,十餘種暗器齊聚,聲勢極為驚人。要想完全避開,已是千難萬難,還得掩護土坑內的人,更是勢不可能。

  崔長青向下一挫,刀光如電,掌風似沉雷,猛地向血花會主撲去。他算定烏騅的出現,已令對方心寒,倉卒間發射暗器,必定以他為標的,不可能射向土坑內的兩位姑娘。唯一可吸引暗器的手段,是擒賊擒王,故攻向血花會主。

  他冒險成功了。他衝向一面,便只有一面受到暗器襲擊,吸引了第二群暗器,解除了二位姑娘的威脅。

  血花會主大驚,向後飛退。

  暗器在他身前一一反震而墜,他不進反退,退回原處保護兩位姑娘。

  第三群暗器光臨,他只能用刀和掌應付,刀幻起重重刀山,掌風八面激盪,暗器飛行和被擊落的響聲驚心動魄,他全力施展自保。

  蹄聲如雷,烏騅衝到。

  血花會主飛掠而走,人群四散奔竄。

  崔長青的左臂挨了一鏢,右大腿也被一把飛刀劃傷,血透衣袖褲管。

  「接劍!」林白衣在三丈外叫,沙堂木劍凌空飛到。

  他接住劍,叫:「掛韁,馬給我。」

  林白衣將韁繩掛在判官頭上,飛躍下馬,烏騅四蹄翻飛,長嘶衝來。

  他飛躍上馬,叫:「林兄,照顧小抹。」

  玫雲吃力地爬起,尖叫:「等我一等……」

  烏騅已衝出三丈外去了,崔長青不等她。

  林白衣奔到,大驚道:「小妹,你受了傷……」

  「不要管我,去照顧崔哥。」玫雲急叫。

  林白衣搖頭苦笑道:「老天!沒有人能追得烏騅神駒。」

  龍簫客到了下面五丈,向上叫:「咱們快退,他們如果發覺上當去而復來,咱們使得拼老命了。」

  蠍娘子臉色灰敗,苦笑道:「你們來了多少人?幸好你們早來一步。」

  林白衣不住搖頭,說:「只來了咱們兩個。」

  「但你說護衛……」

  「見鬼!我與朱兄偕同六名護衛走北道,他們堅持要向龍門鎮追,算定逃匪定已過了八節灘逃命。本來我與朱兄也認為從北走的一小群惡賊,極可能逃向府城吸引我們的注意,以便讓向南逃的人可平安遠遁,但烏騅卻不聽驅策,沿河東控制不住。朱兄認為神駒通靈,任由烏騅奔馳,兩人同乘到了前面三里地,便聽到了怪嘯聲,烏騅更不受控制……」

  「那是崔兄弟的嘯聲,難怪。」蠍娘子說。

  玫雲心中焦急,說:「不要多說了,我們快跟去接應。」

  「可是,你們……」

  「我們不要緊,傷並不太重。」蠍娘子忍痛說。

  林白衣匆匆地說:「不管,先替你們裹好傷再說,這時追也是枉然,誰知道追向何處去了?」

  蠍娘子用衣帶裹纏住仍在流血的腰肋,說:「至少,咱們得盡心力,你不見崔兄弟手腳都被暗器所傷?咱們到妖窟走走,至少得把藏在那兒的金珠取回,不然崔兄無法向中州一劍交代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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