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俠影紅顏 | 上頁 下頁 |
二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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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長青冷厲地注視著追魂刀,一字一吐地說:「項三川,你居心叵測。現在,你可以發射飛刀了,動手吧。」 追魂刀的皮護腰上,共帶了八把六寸長的飛刀,只消手向上一抄,便可將刀拔出發射。追魂刀的雙手徐徐上提,十指箕張不住伸屈。 崔長青鞭手自然下垂,屹立如山,神目如電,緊吸住對方的眼神,目不稍瞬。他的腰帶下方,反插著兩把飛刀,那是追魂刀先前擲插在桌上的那兩把。 追魂刀的手,倏然向上一挑,大姆指剛將飛刀挑出鞘外。 崔長青更快,手一動飛刀已經入手,向前指出,只消手一抖,飛刀便可破空而飛。 追魂刀如中雷殛,飛刀失手墜地,驚得臉色蒼白,手在發抖。 崔長青冷然屹立,冷靜得像是個石人。 驀地,他身形左旋,一把飛刀化虹而飛,左手同時一抄。 左手,多了一枚可隨水勢折向的魚腹刺。 砥柱三雄的老二李虎,突然向前一栽,「砰」一聲響,壓倒了一張長凳。 老大李龍搶出,抱起老二的身軀。老二的七坎要害右一寸,六寸長的飛刀沒入三寸左右。 「老二……」老大狂叫。 千里追風焦國良俯身察看,急叫道:「還有救,快把他抬走醫治。」 「在下已經手下留情了。」崔長青冷冷地說,「叮」一聲將接來的魚腹刺丟在桌上。 所有的人皆臉有懼容,先前輕視的神色一掃而空,代之而起的是極度的震驚。 「還有誰想試試?」崔長青再問。 沒有人回答,眾人的手皆離開腰肋的暗器囊和兵刃鞘靶,表示無意動手。 他「噹」一聲丟下另一把飛刀,冷冷一笑,大踏步出廂而去。 回房歇息,鄰房的女客似已入寢,聽不到任何聲息,也許是已經出去了。 不久,他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,有人在他房外停步,接著響起三下叩門聲。 拉開門,他說:「你來有何貴幹?」 門外是無量佛,笑問:「咱們談談,不請我進去?」 「請進。」他閃在一旁說。 無量佛順手掩上房門,笑道:「兄弟未帶任何兵刃。」 「在下不在乎。」他針鋒相對地說。 「兄弟那些人,都是些老粗、亡命,老弟臺休怪。」 「小意思,左兄用不著替他們賠不是。」 「咱們平心靜氣商量商量,可好?」 「好,坐下談。」 無量佛落座,正色說:「兄弟確是需要人手,誠意邀請老弟入夥。」 他搖搖頭,沉靜地說:「左兄,隔行如隔山,在下與諸位道不同不相為謀,不懂你們的規矩,那是犯忌的。」 「呵呵!老弟,難道你就不想改行?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。道路是走出來的,你打算在下九流中混一輩子嗎?這次是揚名立萬的大好良機,老弟千萬不可錯過。」 「哈哈!樹大招風,在下不想出人頭地。」 「話不是這樣說,你年輕……」 「但混得很好。」 無量佛掏出一張銀票,放在桌上說:「這是五百兩憑票即付,可在河南陝西任何銀莊兌現的銀票。」 「你這是……」 「這趟買賣,兄弟以一千兩銀子相酬,紅利在外。」 「好高的價錢。」 「老弟只要點頭……」 「但在下必須先知道底細。」 「抱歉,兄弟不能違反江湖規矩。」 「同樣地,在下也不能違反規矩,我這行作案之前,必須將底細完全摸清方能下手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因此,左兄當已明白,咱們行規不同……」 「兄弟將底細說出,你必須答應。」 他搖搖頭,笑道:「左兄,你不說也罷,答不答應,在下有權取捨,屆時彼此下不了臺,豈不有傷和氣?」 無量佛看見不為所動,知道勢難勉強,失望地說:「老弟,別無商量?」 他堅決地說:「恐怕別無商量餘地了。」 無量佛收回銀票,離座說:「兄弟與兩位拜弟的房間在西院二進丁號房,這兩天不會離開。老弟如果有所商量,歡迎光臨指教,隨時恭候,再見。」 「再見。」他客氣地送客。 送走無量佛,他冷靜地思量:「這些惡賊,到底要做些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?」 對方糾合了這許多大名鼎鼎的高手亡命,花重金四處請人,不惜工本要拉他入夥,可知絕不是普通的買賣,事不尋常,將是驚天動地的大案,他犯不著與這些人同流合污,他不是這種人。 他答應了長春老人,不再黑夜作案,那麼,他必須改行,不然怎能在江湖上混? 吃江湖的人,如果無人加以疏導指引,便會愈陷愈深,終至不能自拔。 幸而他是個有慧根有主見的人,總算能把握自己不受環境的誘惑。 正胡思亂想間,房門突響起叩門聲。 他一驚,心說:「我失神了,沒聽到任何聲息,有人到了門外而不自覺,我怎麼如此糊塗?」 「誰呀?」他問。 仍然是叩門聲,無人回答。 他到了門旁,警惕地拉開房門。 他怔住了,竟然是一位千嬌百媚的少女,梳雙丫髻,青衣長裙素靜大方,一看便知是一位侍女。瓜子臉龐白裏透紅,明眸皓齒,未施脂粉天然國色,有一雙會說話的靈活大眼,年約十五六,極為脫俗。 「唉!你是……」他訝然問。 侍女盈盈施禮,請:「崔爺,小婢這裏請安。」 他又是一怔,說:「你……咱們認識嗎?」 「崔爺,隔牆有耳。」侍女微笑著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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