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俠影紅顏 | 上頁 下頁 |
一七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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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但……可惜,天威四聖卻等不及。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 「如果是我,天晴我就可以在洞口放火,用煙把洞裏的人熏出來。你知道,久雨後的草木,燒起來其煙之濃、之重、之厚,是十分嚇人的。」 「哎呀!」撲天雕驚叫。 崔長青不住搖頭,不斷地說:「可惜!可惜啊!可惜……」 撲天雕急急地問:「你們不也是來奪寶的嗎?」 「是呀!」 「你們……」 「我們不去龍角山珍珠洞。」崔長青搖手說。 撲天雕大急,說:「諸位如果肯前往相助,寶石可以二五平分。」 崔長青怪聲怪調地說:「喝!你老兄真大方,慷他人之慨,妙極了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寶右本來就是我們的,為何要二一添作五?」 撲天雕大驚,跳後八尺叫:「你們是天威四聖的人?」 崔長青笑道:「你這人記性真差,咱們不是早就表明是來奪寶的嗎?咱們今早已把銀洞山寶石洞翻了。」 「可是……你說寶石是你們的……」 「本來就是我們的嘛!」 「我不懂……」 「你真笨。」 「我還是不懂。珍珠洞挖出來的寶石,應該還在天威四聖手中。」 「等天威四聖與欒三爺拼過以後,死傷也就差不多了,再與金甲神老白一群人交手,大概就快啦!那時,咱們再出面,寶石豈不就是咱們的了?」 撲天雕惶然地說:「道上同源,衝同道份上,務請諸位……」 崔長青扭頭就走,大笑道:「算了吧,這年頭,道義不值半文錢。俗話說:人不為已,天誅地滅。換了你,你也不會答應去把老命送掉,而寧可撿現成的。走啊!」 天猴也說:「對,等他們三敗俱傷,咱們再去撿現成的,走啊!」 撲天雕不死心,叫道:「請留步!端木前輩,三爺帶去的人,也許有前輩認識的朋友呢,你能袖手不成?」 天猴怪笑道:「哈哈哈!朋友又怎樣?能比自己的老命更重要不成?我寧可要老命,而不要朋友。」 「其中有一縷輕煙馮祥。」撲天雕不死心地叫。 「我不認識這個人。」天猴大搖其頭。 「有鐵笠王。」 「聞名而已。」 「有恨地無環沈兆慶。」 「哈哈!點頭之交而已。」 「有金頂山胡家鎮八方的大小姐胡綺綠。」 「老夫那會認識這種小輩?」天猴撇嘴說。 可是,崔長青卻如受雷擊,臉色大變,回身叫:「撲天雕,三七分賬,你作得了主?」 蠍娘子冷眼旁觀,暗暗點頭,崔長青臉上神色的變化,瞞不了她。 撲天雕大喜欲狂,大聲道:「在下可以全權作主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一句話,三七分賬。」 天猴大急,叫道:「老弟,你糊塗了嗎?」 崔長青搖頭道:「在下清明得很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咱們的期限,忘了嗎?」崔長青問。 天猴還想發話,卻被蠍娘子示意相阻。 崔長青向撲天雕道:「你帶路,咱們走。」 蠍娘子故意搶前,與撲天雕並肩而行,問:「胡大小姐我認識,你知道我是誰?」 「在下眼生,你……」 「蠍娘子仇萱。」 撲天雕又是一驚,悚然地說:「失敬,失敬,原來是仇姑娘,在下有眼不識泰山,請恕罪。」 「不要客氣。胡姑娘為何也來了?」 「說來話長……」 「到龍角山還有十幾里路,也夠長的。」 撲天雕不知對方有意套口風,胸無城府地說:「上月胡姑娘行腳京師,在福壽山莊艾家作客,不知怎地,官兵大舉進擊,火焚福壽山莊。胡姑娘乘亂逃出,南返途中經過百泉欒家,順道拜望三爺。恰好三爺要動身前來奪寶,她也就跟來了。」 「哦!她還沒找到婆家?」蠍娘子並不認識胡綺綠,大笑起來。 「你笑什麼?」蠍娘子心虛地問。 撲天雕止笑,說:「她跟隨三爺,白天同騎,晚上同衾,你說她找到婆家了嗎?」 「哦!這爛女人。」蠍娘子冷笑著說。 「三爺說過,要娶她作妾。」撲天雕說。 「她答應了?」 「不知道。三爺雖生得粗魯,長得兇惡,但對女人有一套,我想她會答應的。」 「她最好答應。」蠍娘子陰森森地說。 她扭頭回望,崔長青正垂頭喪氣,魂不守舍地埋頭而行,腳下似乎十分零亂沉重。 女人對情愛方面最為敏感,所以說女人心眼多。女人對情愛的看法,比男人自私得多。蠍娘子心細如髮,旁觀者清。她有意促成乃抹與崔長青的一段姻緣,當然不肯讓第三者介入。 她心中湧起狠毒的念頭;她的綽號稱為蠍娘子,已明白地告訴天下人她毒如蛇蠍。 她在山神廟中,曾與崔長青相擁而眠,崔長青對她毫無綺念,手眼兒溫存出於無心,把持得住未及於亂。而她,卻有點心猿意馬。因此,她對崔長青另眼相看,認為他是個風流而不下流的風塵豪士,值得她敬重。以她的容貌、體態、談俗、武藝來說,在江湖上已是佼佼出群,有八九分姿色,列入美女之林。江湖朋友,稱她貌美如花,毒如蛇蠍。但崔長青在她投懷送抱、相擁而眠的綺旎情景下,仍然能談笑風生把持得住,她便認定崔長青是個可以信賴的人。論年歲,她比崔長青年長六歲,緣斷今生,但未嘗不可以妹許之。 她當然也想到,女大六歲的婚姻並非奇事,平常得很。但她有自知之明,對崔長青不存奢望,因此,對將乃妹許配給崔長青的希望極為殷切。 她在心中發狠,發誓,不許第三人介入。為達目的,不擇手段。如果她放棄,就不配稱蠍娘子了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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