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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


  三眼韋陀解開降魔杵的繫帶,拔杵出鞘。將杵套拋給虯鬚客,豪放地說:「杜兄,兄弟的事,須親自了斷。如果兄弟不幸失手,請將杵套傳回信陽州,交給舍弟,叫他不必管我的事,不許他再尋仇報復。」

  郝芸仙冷笑道:「姓陸的,你要放明白些,我郝芸仙不是怕尋仇報復的人,你可以把黑龍幫的高手遣來,來多少都無所謂。但老身不會在此地久留,萍蹤天下居無定所,可到江湖上找我,恕不多候。」

  三眼韋陀冷笑道:「在下已經一而再表明態度,黑龍幫已經解散,陸某的個人恩怨,只憑自力了斷。」

  虯鬚客豪笑道:「杜某與振聲兄有過命的交情,因此一同前來。振聲兄如果不幸失手,杜某不甘菲薄,也要向姑娘討教幾招,姑娘尚請不吝賜教。」

  郝芸仙傲然一笑道:「兩位應該並肩上,何必費事?只怕你們兩人皆不幸埋骨此地,那就沒有通風報信的人了。」

  虯鬚客大笑道:「人死如燈滅,一死百了,身後事那管得了許多?姑娘大可不必為咱們的後事擔心。」

  「對,閣下視死如歸的豪氣可嘉,反正你們死定了,老身替你們料理後事理所當然,說出來反而顯得多此一舉了。」

  「姑娘未免說得太早了些,動手相搏還不知鹿死誰手呢。」

  郝芸仙笑道:「說得太早?閣下認為能接得下老身幾招?」

  「姑娘並無必勝在下的把握。」

  「真的?」

  「不然在下豈敢前來向姑娘索人?」

  「好吧,且讓你開開眼界。」郝芸仙冷冷地說,突然舉手一揮。

  她手中的花枝,突然幻化一道紅芒,呼嘯著飛向一根廳柱,「喀喀」兩聲,合抱大的廳柱被控掉了一半。接著,紅芒折向飛旋而回,直射三眼韋陀的後心。

  三眼韋陀大駭,驚叫道:「以氣御刃!」

  聲出杵動,人向側閃,金虹乍起,杵出罡風發,向飛射而來的花枝砸去。

  一杵落空,花枝在行將與杵接觸的剎那間折向,幻化一道光弧,向側上方一掠而過。

  「嗤!」厲嘯聲刺耳。

  三眼韋陀的頭巾被花枝擦過左頭例,碎布帛與斷了的頭髮紛落。

  郝芸仙伸手一招,接住了飛回的花枝,冷冷一笑。

  三眼韋陀臉色蒼白,呆如木雞。

  虯鬚客打一冷顫,毛骨悚然。

  郝芸仙輕拂著花枝,冷笑道:「三眼韋陀,要不是老身手下留情,你已經屍橫八尺。記住:你已經死過了一次了。」

  三眼韋陀與虯鬚客面面相覷,做聲不得。

  「你們還想不想動手?」郝芸仙追問。

  虯鬚客吁出一口長氣,苦笑道:「咱們學藝不精,甘拜下風,告辭。」

  「不想討回你們的朋友了?」

  「姑娘目下要利用他來引誘天玄煉氣士,大概不至於要他的命吧?」

  「說不定。」

  「咱們兄弟回去請人助拳,再向姑娘討公道。」

  「你打的如意算盤很精。」

  「好說好說。」

  「按規矩,你們得留下些什麼。」

  三眼韋陀將降魔杵向地下一丟,「噹」一聲響火星直冒,說:「好,咱們把兵刃留下。」

  虯鬚客解下腰上纏著的流星鎚,也丟下說:「姑娘留下好了,咱們告辭。」

  「請自便。」郝芸仙冷冷地說,揮手送客。

  兩人匆匆走了,郝芸仙向一名僕婦說:「把兵刃提回去收好,不要弄丟了。武林人把成名的兵刃看成珍寶,珍逾性命,他們必定會前來討取的。」

  僕婦應喏一聲,肩起降魔杵提了流星鎚,快步進入內堂。

  郝芸仙又向另一名僕婦道:「去喚映雪出來,她為何這時還未安頓妥當?」

  ***

  三眼韋陀與虯鬚客大踏步走向確山城,兩人的心情皆極為沉重,栽在薄命花郝芸仙手中,被迫留下兵刃,心裏委實難受,走了兩三里,誰也不願開口說話。

  三眼韋陀終於憋不住,沉重地說:「咱們以十天為限,邀人在此地會合,如何?」

  「你打算邀誰?」虯鬚客粗眉緊鎖地問。

  「去請天南一劍。」

  「我認為去找大哥商量比較妥當。」

  「幫已經解散,大哥隱世不出,去找他也不會有結果,在情在理,咱們也不能去找大哥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咱們的朋友,誰禁得起薄命花的雷霆一擊?她那枝怪花的霸道情形你親眼看到的,天下間能剋制得了她的人,恐怕如鳳毛麟角、世無其匹。老實說,即使大哥親自出馬,也難以穩操勝算哪!除非……」

  「除非什麼?」

  「把咱們舊日的弟兄召集起來,倚多為勝。」

  「不行,即使是天大的事,咱們也不能……」

  「兄弟知道不行,可是咱們委實……」

  「咱們絕不能把舊日的幫中弟兄召來送死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你那位姓崔的小友……」

  「且找到天南一劍再說。」

  虯鬚客猝然轉身,喝道:「朋友,不要再跟了。」

  三眼韋陀也戒備著說:「朋友,出來說話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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