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俠影紅顏 | 上頁 下頁 |
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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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狐神色萎頓,哀叫道:「老前輩,小可確知玉鳳凰在葉鈞兄手中,至於為何目下不在,小可毫不知情,這是實話,老前輩只問他好了,小的……」 「你是說,你不知道?」 「小可……哎……」 飛狐的左手小指勒斷了,鬼叫連天。 六指邪神的目光,轉至葉鈞臉上,笑道:「葉小輩,又輪到你了。這次要斷的是左手無名指,你不要寄望老夫會大發慈悲。說,玉鳳凰藏在何處?」 「在下寧可肝腦塗地,無供可招。」葉鈞頑強地說。 「哈哈……」 「哎喲……」 不消多久,葉鈞的左手五指俱盡,飛狐也丟掉了四個指頭。 六指邪神的怪笑聲,連旁觀的駝龍吳海也聽得毛骨悚然,心中大為不忍,卻又不肯離開。 「現在,第五次問你,你招不招?」六指邪神向飛狐問,臉上的笑意更濃。 飛狐已痛得臉色變灰,向葉鈞道:「葉兄,你……你告訴他吧。黑龍幫已經解散,希望已絕,難道咱們兩人的命,就抵不上一隻毫無用處的玉鳳凰?你……」 「住口!」葉鈞厲叫又嘆口氣,道:「天雄兄,你怎麼糊塗了?交出玉鳳凰,咱們死得更快些,你認為這老兇魔得了玉鳳凰,會讓咱們活命留活口嗎?你少做清秋大夢吧。」 「老夫保證你們可以活命。」六指邪神奸笑著說。 「你六指邪神的保證,比青樓妓女的話更靠不住。」 六指邪神勃然大怒,露出了猙獰面目,一把將葉鈞的髮結抓住向上提,「噼噼啪啪」抽了四記耳光,然後將人丟下兇狠地說:「好小子,你敢對老夫說這種話,該死一百萬次,且先給你嚐嚐縮筋的滋味。」 說完,將葉鈞的身軀扳轉,一指頭點在葉鈞的筋縮穴上,又道:「鐵打的金剛也受不了這種酷刑折磨,等會兒再叫你嚐嚐分筋錯骨的滋味。」 葉鈞的身體開始發抖、抽搐、顫動……片刻間,他大汗如雨,臉色死灰,牙齒咬得死緊,雙眼似要突出眶外,牙縫中迸出一兩聲強忍痛楚,卻又忍不住的痛苦呻吟,口角血汩汩流出。 飛狐心膽俱裂,厲叫道:「葉兄,你……你招……招了吧,免……免得皮肉受……受苦……」 「哎……哼……」葉鈞終於狂叫出聲,身子可怕地痙攣抽搐,扭曲成團。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六指邪神仰天狂笑,狀極快意,臉上的神色不再獰惡,恢復了先前的玩世者獨特的笑容,對方的痛苦似乎反而令他心情愉快。 「哎……」葉鈞淒厲地叫,聲如狼嚎。 駝龍吳海長嘆一聲道:「邪神,饒了他吧,他是一條漢子。」 「嘿嘿!你心軟了?奇聞!」六指邪神陰笑著說。 「是的,我駝子確是心軟了。」 「心軟了你該走避。」 「邪神,你迫死了他,在下豈不是希望成空?」 「迫他不死,你也沒有希望,哈哈……」 「哎……」葉鈞的叫聲更為淒厲刺耳。 四五丈外便是通向楊家寨的小徑,蹄聲如雷,一匹健馬來自明港驛,漸來漸近,來勢奇疾。 葉鈞突然狂叫道:「救命啊!哎……喲……」 「你叫吧,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敢來救你。」六指邪神陰笑道。 「救命啊……」葉鈞繼續厲叫。 一聲馬嘶,蹄聲倏止。 所有的目光,皆被這位絕塵而來的騎士所吸引。那是一匹雄駿的烏騅,騎士一身黑,是個十七八歲少年郎,身材雖高大健壯,但臉上稚氣未除,古銅色的臉膛,劍眉入鬢,有一雙清澈明亮眼神靈活平和的大眼睛,鼻直口方,嘴角經常湧現一抹笑意。一身黑騎裝,顯出他那乳虎似的身材極為引人注目,渾身都是勁,腰間的黑色皮護腰扣得甚緊,更顯得精神抖擻。 少年人勒住了座騎,困惑地向眾人注視。 「救命哪!」葉鈞全力狂叫。 六指邪神哈哈狂笑道:「這裏不是往來大道,你叫吧,叫破喉嚨,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。」 駝龍吳海也接口道:「以往這條路上行走的人,皆是楊家寨的黑龍幫幫眾,目下黑龍幫已經宣告解散,楊家寨成了棄寨死村,路上行走的人,不再是亦正亦邪的黑龍幫徒眾,誰還來管你的死活?姓葉的,你死了這條心,乖乖招供吧。」 駝龍這番話,顯然有意說給少年人聽的。 這番話說壞了,反而吸引了少年人。 少年人慢騰騰地扳鞍下馬,將馬鞍從容地插入鞍袋,將座騎牽至道旁,掛上韁,拍拍鞍後的馬包,方大踏步向眾人走來。 他的目光,首先落在被吊得昏頭轉向的萬里鵬身上,然後目光徐移,盯視著左手血淋淋沒有手指的葉鈞與飛狐身上,眼神在變。 六指邪神含笑注視著他,眼中有不屑的神色。 駝龍的眼中,卻有警覺的先兆。 「救命……」葉鈞拼力大叫,身軀在猛烈抽搐。 之外,沒有人做聲。飛狐長嘆一聲,發出一聲絕望的呻吟。 少年人的目光,落在六指邪神身上,亮聲問:「有誰肯告訴在下,這裏是怎麼回事?」 六指邪神仰天狂笑,笑聲不絕。 駝龍吳海沉靜地說:「小娃娃,出門人少管閒事,活得長久些。」 少年人劍眉開始鎖緊,口角的笑容消失了說:「你們是……」 「這裏的人,在清理私人思怨。」 「哦!原來如此。」 「娃娃,你不像是江湖人。」 「在下不像嗎?」 「你只是練了幾天武。」 「這倒是真的。」 「所以,你把這裏所見的事忘了吧。」 「哦!這……」 「轉身,上馬,走。」 「在下……」 「你走你的陽關道,皆大歡喜,老夫相信你尚年輕,來日方長,因此勸你趕快離開,免得送掉小命。」駝龍誠懇地說,確是出於好意。 但少年人不領情,搖頭道:「在下不是多管閒事,而是眼見不管於心難安。這位仁兄像是被點了筋縮穴,你們這樣在青天白日,陽關道上,用這種惡毒手法折磨人,難道你們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,殺妻奪子之恨嗎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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