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邪神傳 | 上頁 下頁
一三〇


  一位年輕人看了中飛刀的人一眼,脫口叫道:「他是三手楊,薊州三霸的得力臂膀呢!」

  辛文昭哼了一聲,說:「好!去找他們。入暮時分,東便門外大通橋頭會合,但彼此不必打招呼,化整為零。」

  沿大通河往東行,河北岸的小徑平時行旅不多,天黑後更是罕見人跡。

  辛文昭僅帶了兩名同伴,領先沿小徑東行。

  薊州來的人,以一座小村落作隱身聚會處,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,其實完全在辛文昭的眼線監視下。

  這座小村落距城約在五里左右,毫不引人注意。

  晚霞滿天,大地一片紅。

  河岸的柳樹叢中,閃出兩個披大紅袈裟的和尚,攔住去路。接著,三個青衣人從容踱出,領先的人赫然是喪門煞。

  辛文昭將佩劍挪至順手處,泰然向對方接近。

  喪門煞怪笑著,抱拳為禮道:「辛兄,劉某並無敵意。」

  他淡淡一笑,虎目掃過路兩旁的樹林,說:「那麼,閣下林內埋伏的弟兄,為何不現身呢?」

  「呵呵!他們是否現身,得看辛兄的態度而定。」

  「哦!原來如此,薊州三霸的腦袋,在下收到了。劉兄是否需要在下道謝?」

  「呵呵!豈敢豈敢。兄弟知道,辛兄為了此事,相當不愉快。可是,兄弟的確有困難,他們是自盡而亡的,不愧為明時勢的硬漢,未能為辛兄留下活口,兄弟深感抱歉。」

  「過去的事不必提了,總而言之,在下乃然感激不盡。劉兄率人攔住去路,不知有何見教?」

  「辛兄可知薊州三霸的爪牙,找兄弟晦氣的事麼?」

  「在下曾有耳聞。」

  「他們已暗殺了劉某六位弟兄。」

  「他們確也太大膽了些,在下深感抱歉。」

  「因此,兄弟與他們誓不兩立,所以出動了全部精英,與他們一決生死,不知辛兄肯否讓兄弟同行,聯手對付他們?」

  「在下亦打算全力以赴,劉兄不必勞師動眾了,在下的人對付得了。」辛文昭斷然地拒絕。

  「這是不公平的。」喪門煞悻悻地說。

  「劉施主,咱們就自行前往吧!貧僧相信,他們二三十個跳樑小丑,咱們足可應付裕如。」一名中年和尚高叫,似乎對辛文昭拒絕的態度極為不滿。

  辛文昭心中一動,淡淡一笑道:「兄弟以往的所作所為,並未絕對守秘,唯有這一件事,敢說計畫周詳而極端秘密。今晚所來的人,迄今尚不知所為何事,只有在下的幾位親信,方知此行的概略。

  「可是,劉兄居然知道了,而且在此等候,兄弟不得不佩服劉兄神通廣大,具有未卜先知的神通呢!請稍候,兄弟轉回去知會弟兄們一聲。」

  喪門煞呵呵笑,說:「辛兄的行動,兄弟僅是猜想而已,其實……」

  話未完,辛文昭已帶了兩位同伴悄然走了。

  一個和尚走近喪門煞,低聲說道:「劉施主,你不該放他走的。」

  「等他的人全部到來後,一網打盡豈不省事?放心啦!咱們對付得了他們的。等會兒,聽我的信號動手。」喪門煞兇狠地低聲說。

  他們在等,左等不來,右等還是不來,等得心中冒火。

  喪門煞終於醒悟了,咬牙道:「好小子,被他看出破綻溜掉了,走!到城裏他的龜窩裏去找他,殺他個落花流水。」

  四面埋伏的人全部都出來了,總人數超過五十名之多,立即分為三批,偷渡城關進入外城。

  同一期間,辛文昭已帶了二十餘名同伴,悄然繞道急趨薊州三霸的爪牙們潛藏處。

  不遠處留置在現場附近潛伏的兩個人,直等到喪門煞一群人動身之後,方繞道撲奔正東,向辛文昭稟報一切。

  辛文昭找到了在村外潛伏監視的眼線,眼線稟稱天黑之前,二十餘名薊州三霸的爪牙已經進村,迄今尚無動靜,不見有何活動。

  四周堵截的人各按方位佈置停當,他帶了四個人直入村內。

  小村僅有個十餘戶人家,一陣犬吠,一座木屋門開處,出來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太婆,向大踏步而來的辛文昭道:「你們是城裏來的人麼?寄居本村的二十餘位客人,已經走了片刻,他們留下話說,後會有期。」

  辛文昭一怔,問道:「他們是怎麼走的?」

  「村南有一條深溝,深與人齊,直抵漕河。他們三三兩兩悄然走了,乘小船走的。」老太婆說。

  他吁出一口長氣,扭頭就走。

  又一次失敗,所有的人繞道撤走。

  不久,村北一座農舍中,廳堂亮起了燈火,五名慓悍的大漢,坐在八仙桌四周,一個個臉色陰沉。

  為首的大漢豹頭環眼,佩了一把狹鋒單刀,咬牙切齒地說:「他們都走了,風聲緊急,咱們不能久留。」

  下首一名大漢恨聲道:「原二哥,你有何打算?難道咱們就此撤走不成?」

  「撤走?哼!」原二哥厲聲說:「不殺京都三煞與四海邪神替三位前輩報仇,咱們能撤麼?」

  「那原二哥的意思……」

  「咱們勢薄力薄,硬碰硬當然拼不過他們這群地頭蛇。因此,咱們必須全力暗殺他們,不惜一切代價,務必在最近期間,斃了他們……」

  話未完,後堂口人影乍現,接口道:「暗殺已經失敗,還想重施故技?」

  五人大驚失色,原二哥一腳撥開八仙桌,咬牙道:「是你四海邪神辛文昭,你又回來了,咱們跟你拼了。」

  「鏘!」單刀出鞘,其他四人也緊接著拔兵刃。

  一聲虎吼,原二哥首先發難,猛撲向雙手叉腰而立的辛文昭刀光一閃,勢如電耀霆擊。

  辛文昭疾退兩步,手動電虹疾射,聽到劍出鞘的嘯鳴,劍揮出,恰好接住劈來的第二刀。

  「錚!」刀劍相接,火星飛濺。

  刀被震偏,劍乘勢排空而入。

  原二哥駭然暴退,堂門狹小,這一退,反將跟來的四位同伴擋住,而且慌亂地一同急向後退。

  劍來勢太快,刀又倉促間收不回來,退勢未定,徹骨奇寒的劍尖已停在咽喉下,沉叱聲震耳:「站穩了,辛某有事請教。」

  原二哥心膽俱寒,止步發僵。

  其他四人來不及搶救,不敢貿然出手,也僵住了。

  「有種你就殺了我。」原二哥咬牙叫。

  「我不殺你,我要你好好回答問題。」辛文昭沉著地說。

  「你休想要口供。」

  「我知道你出山虎原毅是條硬漢,當然你也知道我四海邪神辛文昭不是善男信女。說吧!誰告訴你在下今晚要來的?」

  「我也不知道,黃昏前有個老農打扮的人,說你今晚要來,因此咱們只好撤走避風頭,硬拼對咱們毫無好處。」

  出山虎不假思索地說,這消息說出來無關大局。

  「那是誰?」辛文昭追問。

  「不知道,那老農匆匆說完匆匆走了。」

  「哦!薊州三霸為何到保定府作案?」

  「這事與你有何干連?」

  辛文昭臉一沉,聲色俱厲地說:「這件事不但與在下有關,而且關乎咱們大明皇朝的興亡。」

  「放屁!你這算是什麼話?」

  「這是老實話。金虜已佔了遼東,眼看要進兵關內。他們的奸細已混入京都,刺探朝廷的動靜,在保定府的邸報公文動手腳踩探消息。而薊州三霸卻是替奸細做走狗的賣國賊。」辛文昭大聲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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