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邪神傳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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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錚!錚錚……」刀劍交鳴聲震耳欲聾,黑夜中交手,很難施展絕著,攻防之間皆各預留退步,不敢採取激烈的攻勢。 第二個黑影現身,第三個……共出現七個黑影。 最後一個黑影現身沉喝道:「五城兵馬司南城副指揮姜漢謀,犯禁的人快棄兵刃就縛,不然格殺勿論。」 五城兵馬司共有五位指揮,副指揮本來也只有五位,但南城囤外城也包涵在轄區內,遼闊而複雜,所以額外增設了兩名副指揮。 這位副指揮姜漢謀,是位神力天王,馬上馬下皆十分了得的悍將,邊軍出身,官雖小,卻是個敢做敢為的鐵漢。京都的混字號人物,怕定了他。背地裏給他職了個唬人的綽號──姜剝皮。 「啊……」與三妹交手的人,中劍狂叫著倒下了。 三妹急退入屋,低叫道:「從後面走!」 接著,發出撤退的呼哨聲。二妹隨後閃入,順手關門。 「砰!」大門被人撞倒了,刀光如電,姜剝皮無畏地疾衝而入。 屋後火光乍現,破門的響聲震耳,有人攻破後門,點起火把搶入。 屋內空空,三個女人竟然平空失蹤了。 姜剝皮帶著人一陣窮搜,最後發覺天井中的地道秘門,四塊大方磚之下,是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地道。 「分頭追搜,下去幾個人看看。」姜剝皮下令。 三妹出了地道,那兒是百步外的一堆麥秸下,在兵勇趕到之前,二人帶了辛文昭向西乘夜急奔。 辛文昭被一個女人扛在肩上狂奔,絲毫不覺得安逸,被震得五臟六腑似要住口外冒,氣血翻騰難受已極。 跳過一條小河,他只感到渾身一震,血脈賁張,眼冒金星,幾乎震昏了。 「老天,給我片刻工夫休息。」他心中暗叫。 前面出現一條小徑,剛剛到達路面,三妹領先而行,突然驚叫一聲,砰然摔倒。 弓弦聲傳到,來自前面的樹林。 二妹斷後,急叫:「離開道路,防箭。」 損失劃空聲刺耳,二支勁矢從她身側呼嘯而過。 三妹左臂被一箭貫穿,倒下即向側急滾。 中間扛著辛文昭的菡英也伏下了,千緊萬緊性命要緊,百忙中將辛文昭丟出,無巧不巧地棄入路旁的小溝,像是突然消失不見了。 對面,黑影掠出,有人在叫:「停止放箭,要活的。」 路側一處麻園,三妹忍痛竄入,低叫道:「向南走。咦!大姐,人呢?」 「不見了。」菡英焦急地說。 「走!回頭再來找。」三妹斷然地說。 三人竄入麻園深處,追的人也匆匆追入麻園。 不久,十餘名兵勇打扮的人,聚集在路中商量,為首的兵勇說:「咱們撤走吧!被她們逃掉了,不知是些什麼人,逃的身法好快。」 另一名兵勇接口道:「宋大人要咱們假扮兵勇,在此地把守攔截幾個女人,大概就是她們。真糟,被她們逃掉了。」 「咱們去找姜副指揮,看他那兒是否有所收穫。」另一人吁出一口長氣說。 「咱們不能與官兵見面,以免姜爺為難。天色不早,咱們這身打扮見不得官兵。走吧!」為首的人說。 這群假官兵不消片刻便撤走了。溝中的辛文昭不敢出聲,摸不清這些人的來路。即使這些人真是姜副指揮的人,落在官府手中也有麻煩,因此,他躲得更緊。 不久,三女重回原地。三妹手臂上的箭已經取出,傷肉而未傷骨,裹了傷左手不能自由活動。 三女搜遍了附近每一角落,包括路兩旁的小溝,只差沒把地皮翻過來,仍是一無所見,最後只好失望地撤走。 菡英一面走,一面憂心忡忡地說:「真糟!偏偏碰上這該死的姜剝皮,咱們把好好的一件事弄砸了,回去如何交差?這一下可完了。」 二妹臉色不正常,苦笑道:「我並不擔心交不了差,只擔心他的死活,京都必定滿城血腥,不得了,可能咱們要遭波及呢!」 「二妹,你是說,他會死?」 「我制了他的氣門與雙環跳,用的是子午逆經獨門手法。除非能找到他,不然他必死無疑。」 「哎喲!咱們快到西山面稟長上,早作打算。」菡英惶急地說。 三人腳下一緊,取道撲奔西山。 *** 齊魯棧號的東主高樹仁,算是京師有數的大財主之一。 昨晚他作東,酒色財三件事一一圓滿,近午時分四到棧房,查妥山東來的六十八車貨物,使匆匆趕回城東八里莊的別墅納福。 他的別墅左臨大通河,庭深、院寬、園廣,靠河一帶有不少亭台花榭。 人逢喜事精神爽,他在砌有假山的大型金魚池旁的觀魚亭,半躺在躺椅上納福,身旁的石桌擺了四色果品與四色燒鹵兩壺酒,獨自小酌已有了五七分酒意。 他面向魚池,看不見身後的景物,似乎突然記起某件事,叫道:「去喚二管家來,我有話問他。」 「小婢遵命。」遠處一位婢女恭敬地答,離開同伴沿花徑上去。 片刻,他放下酒杯又叫:「那一幫該死的樂戶怎麼還沒有來?去叫二娘派人催一催,同時叫三娘來一趟。」 「是,老爺。」剩下的一名婢女說,匆匆走了。 不久,他似乎忘了兩名婢女都不在,將酒杯輕點桌面,意思是叫婢女上前斟酒。 他聽到有人近身,腳步輕盈,還以為是婢女。 驀地,他看到酒壺出現在臉部上空,來不及分辨是怎麼一回事,酒從壺蓋口傾瀉而出,澆在他的臉上。 酒香四溢,辛辣的酒猛往口鼻中灌,那還會好受? 他不由勃然大怒,急急抹試臉上淋漓的酒滴,挺身坐正,發狂般嗆咳,發瘋般憤怒地吼叫:「該死的賤婢……」 可是,咒罵聲倏止,雙目原先被酒刺激得無法睜開,這時已可看到朦朧的人影,咒罵的話被嚇回喉內,駭然一蹦而起,再向側跳。 他看到的不是婢女,而是臉現獰笑的辛文昭。 「你……你你……」他語不成聲地叫。 辛文昭信手一拋,「乒」一聲響,彩磁的名貴酒壺在石桌上打得粉碎,也砸破了兩隻小碟。 「我沒死,你感到意外麼?你不會當我是冤魂白晝現形吧?」辛文昭笑問,笑聲陰冷已極,徐徐迫進。 他如見鬼魅般向後退,臉無人色地叫:「辛兄弟,有……有話好說,還有……」 「有什麼可說的?咱們交情不薄,辛某拿你當朋友,一年到頭部替你幫忙,想不到你竟然見利忘義,出賣你的朋友。」 辛文昭毫不激動地說。 「我……我我……」 「你得東廠多少好處?」 「我……我……」 後面是魚池,無路可退。一聲水響,他倒栽入池。 幸而池水深僅及腰,喝了兩口水撲近池旁,捉住池旁的假山石,發瘋般狂叫:「救命!救……」 辛文昭一把將他的髮結揪住住上提。他大叫一聲,雙手扣住了辛文昭的脖子,拼命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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