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匣劍凝霜 | 上頁 下頁 |
二七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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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紅噗嗤一笑,撿著說:「大哥,別生氣,如果不向那些浪得虛名的無恥英雄襲擊,便不會遇上你了。」 「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……」 「別罵別罵。大哥,當然我和小秋沒有你高明,也沒料到那兩個傢伙是大名鼎鼎的大清河雙傑萬氏兄弟,栽在他兄弟手中並不丟人。要不是我顧慮到梅花針可能落在他們手中,萬老匹夫不見得能討得了好去。大哥,我以為你仍在贛南藏身,不會聽到風聲趕來,卻沒想到你居然趕來了呢,反而令人替你擔心。」 「你知道我在贛南的事?」 「大風山莊瓦解的事,恐怕已傳遍天下了。本來,我已查出你的小寶劍確在宇內雙仙手中,本想到南昌去找他倆討回來,豈知我乘船到九江,便聽到岳家兄弟擒沈仲賢以引你自投羅網的消息,便暗中跟下了,希望替你盡力。可是,敵勢過強,我和小秋不敢動手。大哥,你可知道岳家兄弟糾合了什麼人計算你?」 「我知道,最厲害的人是大風山莊的莊主玉面神魔郭芝芳。」 「咦!你真知道哩!」 「我已來了多日了,大略情形相當了然。」 「我就一直跟在他們附近,怎麼沒見到你?」 「我只有一個人,不得不小心。」 「還有幾個要暗中助你的人,你知道麼?」 「誰?」 「乾坤二丐、四海狂生,與在下的幾個朋友。四海狂生本來想勸阻神劍秦泰過問這件事,卻鬧得雙方很不愉快,幾乎翻臉。」 「小妹,你可以轉告他們,說愚兄謝謝他們的關心和好意,請他們置身事外。如果他們有興的話,可以袖手旁觀,愚兄自問尚可應付,請他們看看這些卑鄙的北地白道大英雄,黑白同流豈奈我何。」 「大哥,你要獨自冒險?」 「不錯,我要單人獨劍應付,你也不許參與,只許袖手旁觀。小妹,找說話算數的。朋友熱誠可感,不管識與不識,激於義憤願仗義助拳,恩兄十分感激。可是,我有我的打算,多一個人參與,便會亂了步驟。當然,打算歸打算,情勢多變,並非由我主宰,不會那麼順利如意,多一個人,反而多一分顧慮,令情勢變得更複雜、更棘手,甚至牽一髮而動全身,也許不堪收拾呢!以今晚來說,如果不是你們突然出來打擾,這一群好漢們至少也得躺下一半,他們臉皮再厚,也不會到秋浦現世,怎肯狼狽前往讓大風山莊的人恥笑?」 「這……我……我只想嚇一嚇他們,殺他們的威風而已……」 「你太小看了他們,幾乎送掉了命。」 「哼!他們敢拿我怎樣?」 艾文慈笑了,戴上面罩說:「你呀!又想抬出武當的招牌唬人了,是不?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假使他們誤傷或有意滅口,貴門的子弟怎會知道?如果他們擒住你送上武當討公道,後果如何?算啦!小妹,你這種不顧後果的鬼念頭,趕快收起以免吃虧上當。我帶你出山,有事可找混江龍歐陽長明,請你坐山觀虎鬥,看我勾魂白無常替這些英雄豪傑們招魂。走!」 ▼第六十六章 板蕩見英豪 京師來的群雄到了中浦村,為了保持尊嚴,拒絕與大風山莊會面,以表示白道的立場,明白地表示各辦各的事,免貽黑白合流之譏。同時,顏面攸關,不敢將昨晚烏石山被困的事說出。 近午時分,至徽州府祈門縣的小徑上,一位秀眉深鎖帶了劍的小姑娘,接近了中浦村。她,赫然是飛霜姑娘,天都老人的孫女兒。 同一期間,有兩姑娘通過烏石山,奔向秋浦。她們是一主一僕,主人是岳璘的妹妹岳琪。 祈門至池州的小徑,本來不經過中浦村,只經過河對岸的山坡下,有一條岔道與至中浦的小徑會合,距渡頭還有餘里,這一帶皆有暗樁潛伏,任意下手捕捉岔眼的人。飛霜姑娘內穿勁裝,外罩披風,脅下帶了小包裹,腰懸長劍,已經夠岔眼了。 接近了三叉路口,右首樹林中突然踱出三個村夫打扮的大漢,三人當路一站,橫拖著兩頭套了鐵尖的草扁擔,彼此似在寒暄,等候姑娘接近。 由於三人背向著姑娘,姑娘並未在意,大踏步向前闖,接近了三村夫,不由柳眉一皺,止步叫:「借光,請讓路好不?」 小徑窄小,三個人並肩一站,誰也別想過去,除非繞過。三大漢應聲回身。但並未讓開,中間那位四十來歲的暴眼大漢,瞇著佈滿血絲的怪眼嘻嘻笑,流裏流氣地問:「小浪子,怎麼這樣兇?咦!還帶著殺人的傢伙呢,定是個雌老虎母大蟲,嚇死人哩。喂,小娘子意欲何往?」 飛霜姑娘柳眉一挑,不悅地叱道:「住口!你們讓不讓路?」 另一名大漢笑向同伴道:「老大,讓這位小娘子走好了,免得讓人說咱們青天白日攔路調戲婦女,罪名重著呢!惱得小娘子火起,拔劍砍下咱們的腦袋那才冤哩!」 口中勸老大讓路,他自己卻不讓,眨著色迷迷的怪眼,放肆地,目光灼灼地在姑娘的胸腹上下死盯不捨。 老大怪聲怪氣地嘖了幾聲,涎著臉問:「小娘子,別兇,女人太的了找不到婆家多可惜?請問芳名,有了婆家了麼?十六呢?抑或是十八?」 飛霜忍無可忍,猛地踏進兩步,閃電似的鐵拳倏揮,向大漢的左頰猛抽。 大漢十分了得,虎跳而退,扁擔一指,怒叫道:「小賤貨,你敢行兇?該死的臭女人。」 一掌落空,飛霜姑娘吃了一驚,走了眼啦!這村夫不等閒哩!大漢罵得難聽,她無名火起,右面的大漢扁擔橫欄喝道:「慢點!要在下陪你玩玩。」 姑娘怒火上沖,伸手抓向扁擔。 又是一個高明的人,沒抓住扁擔,大漢沉擔出招,大喝一聲,掃向她的雙腳。 她收腳前撲,意欲近身相搏,扁擔像棍,棍和槍都怕對方近身。大漢斜移,挫身變招上挑,急逾電閃。 她用上了險著,飛腳便踢,「篤」一聲踢偏了挑來的扁擔,同時扭身再次猱身搶入,大漢來不及收招,斜退五尺,收頭現尾,反挑向她的肋。 兩人搭上手,全是一場快速絕倫的搶攻,姑娘未拔劍,赤手空拳周旋,想奪兵刃欺近身襲擊,無奈大漢的扁擔委實厲害,時槍時棍十分霸道,點打挑劈宛如狂風暴雨,根本沒有破綻可以尋,把她迫得團團轉。 換了十餘照面,她知道遇上了勁敵,突然跌退八尺,玉手一抄,拔劍在手。 大漢到了,當胸點到。 她架開扁擔,順勢切入,劍出白蓮朵朵,直取對方咽喉。 大漢身形下挫,扁擔一沉,來一記「古樹盤根」。 她不願硬接,後退兩步。這一來,立即暴露空門,大漢乘機而入,扁擔宛若靈蛇,把握機會放手搶攻。 另一名大漢臉色漸變,訝然叫:「這潑婦十分了得,咱們上。速戰速決,以免洩露行藏。」 說上便上,兩大漢立即加入吼聲如雷:「留活口,打打打打!」 在一連串喝打聲中,三根扁擔如狂風暴雨,把飛霜迫得手忙腳亂,險象橫生,只能竄閃躲避,毫無還手之力連招架也力不從心,岌岌可危。 大風山莊被毀敗沒,能逃出的人不多,既然能逃出,必定具有過人之能。這三名大漢以一比一,可能不是飛霜的敵手,以三比一,卻可穩佔優勢,在三人的長兵刃圍攻下,飛霜難逃厄運。 只片刻間,渡頭奔來了兩個青衣人,接近至十丈內。其中之一大叫道:「住手!自己人。」 三大漢聞聲撤招,三面一分,但扁擔仍然指向行將無力的飛霜。 兩名青衣人奔近,一名大漢沉聲問:「高兄,是你們的人麼?咱們怎麼沒見過?她不是早上到的人吧?」 高兄抱拳含笑施禮,笑道:「她不是早上來的人,但卻是雲騎尉的好友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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