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匣劍凝霜 | 上頁 下頁 |
二三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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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含笑拉住她,說:「這附近潛伏了不少暗椿,抓不勝抓,算了,我們不予理睬,他們聽不到任何秘密的,我們來談些他們不願聽的事物。」 三人詞鋒一轉,談上了詩詞歌賦。艾文慈確是家學淵源。雙雙在家中號稱才女。逸綠的祖父潛山山樵十六歲登第,曾上京中過一名二甲進士,在庶吉士就讀期間,不等放榜便告病逃名,棄文習武名震江湖,晚年遁隱潛山自號山樵,孫女兒的根柢自不會太差。三人不理睬偷聽的人,促膝清談,極為投緣,漸漸不拘形跡,成為知交密友。彼此意氣相投,才藝相當。艾文慈在山東第一次見到逸綠假扮張家侍女,一見傾心,承認是他第一次發現令他動心的女人。而崔雙雙的才貌,似乎又比逸綠略高一品。經過患難與多日相聚,要說他能真的忘情,那是欺人之談。自然而然地他對兩位姑娘漸生情愫,情苗茁長。 左方山麓又有響聲傳出,又有人接近了。 夜已深,夜露沾衣。他整衣而起,向兩位姑娘伸手笑道:「我們該回去了,夜已深,豺狼四出,真該回去了。」 兩位姑娘有點戀戀不捨,但順從地挽手而起。他突然低聲說:「我們放倒他們幾個人,免得讓他們小看了我們,給他們幾分顏色塗臉,他們便不敢迫得太緊了。走!前面坡下的三個人,我們各分一個。」 三人一閃而起,人影破空,猛撲下面潛伏在草中的三個黑影。 當他們返回楊家時,花蝴蝶四個女人,已經守候多時,而且已徵得中原一劍的同意,清理出柴房在內安頓。 次日,平安無事。 艾文慈交代兩位姑娘,小心調製經過多日煉製成功的丹丸。他自己則與中原一劍在病室中替兩位病人推拿活血。 四個賊女人分別監視著病室與兩位姑娘,虎視眈眈。 第三天一早,花蝴蝶傳來雙尾蠍的口信,說是午後贛州有重要人物到達,所有的人不可離開。 早膳後一個時辰,艾文慈踏入病室。 用推拿術治病,病人須脫掉衣褲,門外兩個賊女人自然不敢入室。 他將金針盒放在楊老先生的枕畔,向替病人卸衣的中原一劍低聲說:「小可有要事奉告。前輩功力已臻化境。希能用傳音入密之術回答。」 「老弟請說。」中原一劍用傳音入密之術說。 他將一杯藥汁灌入楊老先生的口中,楊老先生生氣勃勃的老眼,正惑然地注視著他。他叫:「楊前輩,請以推揉二訣,助手陽明大腸經輔藥力運行。」 中原一劍依言上榻徐徐推揉乃父的右手經脈。 他則推拿左半身的足太陰脾經,手一落大巴、周榮,一落太陰、少陰、厥陰三陰之會的三陰交穴,人便上體下俯,低聲說:「尊大人十天前便可任意走動,但小可卻嚴禁移動,此中另有隱情。」 「老弟之意……」中原一劍用傳音入密之術問。 「小可必須為自身打算,事已急,前輩務請留意傾聽。首先,令尊令弟已病毒離體,此後只得以固本培元的藥物調養便可。其二,小可是受脅迫而來,體內被惡賊們的藥物所控制,上次至吉安,小可方在受困三晝夜饑渴交煎之下,找出毒藥的毒質,現已將丹丸配妥。其三,賊人在近期限令小可將病人移至贛州,以便控制,並欲強制小可的兩邊女伴先期到贛州投到,她們在十二天前在途中被人下毒,至今小可仍不知是如何下手的。而後是小可好不容易等到今天,必須攜同兩位女伴逃走。」 「但……你們勢孤……」 「不妨,今夜小可便要離開,可慮的是,令尊令弟仍然不宜動手相搏,但走路當無困難,但不知前輩能不能保護他們?」 「這倒無妨,但老弟未免太過冒險……」 「冒險是值得的,這些惡賊是寧王的黨羽,即將興兵造反,禍國殃民。前輩孝心可嘉,但未免太過輕率,對治好令尊令弟的人,為奴以報,萬一遇上其他的郎中,豈不意起天大的禍患?惡賊們要以前輩的聲望,號召天下群雄,想想看,那有多糟?小可鄭重宣佈,令尊令弟病毒已除,恢復健康指日可待,小可不要你為奴,還你自由。」 「老弟……」 「既然前輩能保護令尊令弟,那麼,小可便可放心離開了,今晚一別,也許相見無期,希望前輩今後行事以大仁大義為先,造福武林,也不枉稱武林第一高手。」 「老弟,聽我說。」 「前輩有何指教?」 「老弟可知控制你的人是誰?」 「八成兒是大風山莊的人。」 「對,你可知大風山莊的莊主是誰?」 「不知道。」 「玉面神魔郭芝芳。」 「不管他是誰,與我無關。」 「你無法逃出他的追殺,難道不以兩位姑娘為念。」 「前輩之意……」 「他們的陰謀,我全部了然。大風山莊好比龍潭虎穴,倒攔我不住,只是裏面逃生的秘道甚多,逃掉了玉面神魔,今後將永無除去他的機會了。」 「前輩之意……」 「利用你誘他出來,在此地置他於死地。」 「這個……」 「希望老弟成此功德,也永除後患。」 「那……小可該怎辦?」 「你可借挽留女伴的藉口,與他們翻臉。然後我帶了家父舍弟,另有安排,揚言走吉安。你與兩位姑娘則向西逃,我在前佈下埋伏等他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其中有不少秘密,你被他們玩弄於掌股之中而不自知,但我卻旁觀者清,屆時自會真相大白。」 「哦!這樣吧,我請崔姑娘走一趟吉安,請來敝友葛廷芳相助……」 「令友會來的,他必定會來。」 「前輩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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