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無情刀客有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一七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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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本來準備大開殺戒的,黑名單除了那些想開香堂的人,也包括了三劍客。」他陰森森地說。 「小兄弟……」 「現在,我改變主意了。」 「哦!你的意思……」 「雷爺,不要干涉我的行動,不要暴露我的底細。我向你保證,我要為地方做一些事,要把本地成為一處清水碼頭,連賀寶安的狗屁勾當也不許再犯。」 「請相信我。」雷巡檢莊嚴地說。 「好,謝謝你。三天之內,請派人大張聲勢,保護我那三家佃戶和宣家的安全,好讓我能專心對付他們。」 「我一定辦到,但眉姑已經去府城……」 「她已經落在那些人手中了。」 「什麼?這……」雷巡檢大驚失色。 「還有許多事你不知道。還有,金沙洲西面的荒野鯰魚套附近,這兩天千萬不要派人去走動,去的人恐的回不來。」 「那……」 「這三個傢伙,就是從那兒來,他們只是供奔走的二流人物,隨同重要人物於昨晚到達,與潛伏在鎮上的人通聲息,迫不及待下手了。」 「哦!他們……」 「我還沒弄清他們的底細。不瞞你說,我的確想逃避,走得遠遠地平安大吉。」 「你對付得了他們。」雷巡檢耽心他說:「幸好你沒走。」 「還不知道,但我在盡力,必要時……」 「拼命嗎?不,兄弟……」 「不要誤解我的意思。所謂必要,那就是開殺戒。」 「這……」 「我會小心處理的,放心啦!我不是一個嗜血的人。走吧,你真的需要早些裹傷了,我扶你。」 五更初,距天亮還有一個時辰。 全鎮在沉睡中,三五聲犬吠,打破了四周的沉寂。湖面上漁火似繁星般不住閃爍,下弦月已升至中天,月華如水。 小姑亭松蘆客棧的二進院一間內房黑沉沉,一個黑影鬼魅似的出現在房外,伸手輕叩緊閉的小窗三下,稍頓,說:「小姑亭目下鬼影俱無,在下在那兒恭候大駕。如果閣下不來,那表示三劍客隨後即至。」 片刻,房門悄然而開。鄰房,也無聲而啟。 小姑亭附近靜悄悄,亭內站著一個黑影,長袍飄飄,不言不動真像個鬼魂。 三個黑影徐徐接近,兩高一矮,左手皆握著連鞘長劍,在亭外並肩屹立。 亭內的黑影開始移動了,抄起長袍的下擺,從容納入衣帶掖妥,慢慢舉步出亭。 月光明亮,雙方皆可依稀看出對方的面貌。 「是你!」三位如約而至的黑影幾乎同聲訝然輕呼。 「是我,羅克勤。」羅克勤在丈五左右止步:「打擾諸位安眠,事非得已,恕罪恕罪。」 三個黑影是極不為鎮民注意的投親客惠興隆父女,與及惠興勝。 「你怎麼發現咱們的身份?」惠興隆不勝驚訝:「你膽子不小,好像是一個人來的。」 「不錯,一個人來,諸位已搜過客棧與這附近,已經知道沒有其他的人。」羅克勤用平靜的口吻說:「諸位很少出外活動,掩護得很好,但瞞不過有心人。惠興隆,你的左外肩傷勢還未好,那是在下用刀子擲擊留下的劍痕。」 惠興隆本能地伸右手,按住了左肩外側。衣衫穿得整齊,外表不可能看出裡面的創傷。 「在下發射刀子時,神智並未昏迷。」羅克勤加以補充說明:「刀子擊中的部位,在下記得清清楚楚。在鎮上暗中調查,曾經試過好幾個可疑的人,一無所獲,最後在小食店進食時,終於被在下發現了你。進食期間,你的左手很少動用,活動時緩慢不自然。最重要的是,你對我了存有戒心,神色間故作從容,反而欲蓋彌彰。」 「你不像一個地方的惡少。」 「我是的,好勇鬥狠,嫖賭吃喝門門皆精,正是你們的理想黨徒同道,所以你們在羅某身上下工夫。那個叫金鳳的女人,想必將那晚的事向你們說了。現在請你們來,把在下的答覆表明。」 「你選的是哪一條路?」 「還我自己的道路。」 「那是死路。」惠興隆大聲說:「愚蠢!」 「即使是死路,也是我自己所選的,不怨天不尤人。」他毫不激動:「我也不會向雷巡檢或巡防隊告密,只希望你們打消在敝地開香堂的計劃,趕快離開走得遠遠地,走了就不要回來,永遠不要再來。在下不希望流血,情至義盡,希望諸位諒解,請不要誤解在下的用意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你們三個人,在下要留下兩個,以交換眉姑的安全。」他語氣漸高:「回去轉告貴當家香主,明日午正之前,眉姑必須平安返家。不然,兩個人質立即交給三劍客,兩營官兵將包圍你們金沙洲荒野鯰魚套秘密藏處,天一亮,沒有人能逃得掉的。」 「你的大話說完了沒有?」惠興隆傲然地說:「在下闖了二十年江湖,會過不少江湖高手武林名宿,還沒有人敢對在下出這種狂言……」 「你現在已經聽到了。你們誰回去傳信?」 「可惡!明鳳,斃了他!」惠興隆暴怒地叫:「速戰速決,遲則生變。」 惠明鳳踏出兩步,長劍出鞘。 「姑娘撤劍的手法很巧妙,袖底的迷香管已經打開了。」他在原地絲紋不動:「上次在下毫無戒心,糊糊塗塗闖入姑娘的迷香陣,幾乎落在你們手中。只怪在下太大意,也沒料到楊豹三個混蛋是被你們嚇走了,拾到刀子就應該提防意外。當然,在下怎想到有人用迷香陣計算一個痞棍型的小人物?現在,迷香對在下已派不上用場了。」 惠明鳳突然沖進,一閃即至,劍化長虹直射胸口。空間裡,淡淡的幽香四散。 他身形右閃,從容不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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