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無情刀客有情天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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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富老兄,能不能松鬆綁?」楊家驊問。 「幹什麼?不能。」 「便急哪!你知道,水火不留情,屎尿急死人……」 「你小子活該,拉在褲襠裡好了。」 「富老兄……」 「閉嘴!少囉唆!」 「在這鬼地窖裡,外面裡面都有人看守,看守人又是宇內聞名的高手,居然怕在下搗鬼,嘖嘖!要不是你老兄膽小害怕……」 「閉嘴,你小子……」 「瞧,你老兄連在下說幾句話也害怕……」 滿城虎怒火上沖,離座大踏步走近,一腳踢向楊家驊的下顎。 楊家驊上身微挺,臀部從反綁的雙手中後移,就在千鈞一髮中避過踢顎的一腳,雙手前提,雙腳一收,從雙手的中間退出,反綁的雙手便移到前面了。 快!他人如怒豹撲起,捆著的雙手有如天雷下擊,重重地擊在滿城虎的前額上。 砰一聲大震,滿城虎仰面跌倒,昏厥了。 他拔出滿城虎的劍,火速割斷包、陶兩人手腕的捆繩,再由包方山替他割除雙手的束縛。 「家驊,咱們還是出不去。」包方山丟下劍自解腳上的捆繩:「外面一定有人把守……」 「總得碰碰運氣。」楊家驊一面捆上昏厥的滿城虎一面說:「總比束手待斃強些。包叔帶上劍,非必要不可殺人,出了人命就不好辦了,走!」 「你不要緊吧?他們揍得你好慘。」 「受得了,算不了什麼。」 楊家驊領先,登上地道口,他急促地拍打上面的木蓋,久久,方聽到腳步聲。 木蓋有一條通風的長縫,上面有人聲透入:「下面怎麼啦?」 「那姓楊的小子傷發吐血。」他模仿滿城虎的口音惟妙惟肖,這是他引誘滿城虎說話的主要目的:「快把他拖上去救治,他快完了,快!」 「死了就算了,反正他們要死的……」 「死人能有用嗎?快!糟!他又吐血了。」 接著,是一陣嘔吐聲。 「好吧,等一等。」上面的人說,接著傳來搬動重物的聲音。 木蓋寬四尺,長八尺。上面那人剛扳起半尺,木蓋突然在砰然大震中向上猛掀。 楊家驊急沖而上,兩劈掌便將被木蓋震得暈頭轉向的人擊昏,繳了那人的單刀交給陶永順,蛟龍脫困。 他們從屋後逃出,發覺這是南門附近的一棟大宅。外面罡風怒吼,但雪已經停了。遠遠地傳來了四更末的更鼓聲,天色不早了。 「包叔,事急矣!我得改變計劃。」他向兩人說:「咱們分頭行事,如此這般……」 不久,他獨自往城北的韋城客棧走,大街積雪近尺,白茫茫一無遮掩。他利用店鋪的人行道逐段而進,前面十字街在望。 兩個白色的人影,從對面西大街疾奔而來,速度奇快,前面那人似乎體形特別巨大,奔近才發現原來肩上扛了一個人。 「等一等後面接應的人。」走在後面的人說:「他們也許沒接到咱們得手的信號,可能被北丐那老狗攔住了呢,所以……」 「別管他們。」扛著人的人說:「咱們將人弄到手,大可不必管他們,呃……」 轉身跟在後面的楊家驊,已將後面的人打昏了,緊走兩步伸手一扳扛著人的那人左肩,右手已勒在那人的咽喉往懷裡一扳,制壓住了,不片刻就昏厥在他一雙鐵臂下。 肩上的人砰然墮地,像是死人。 他丟下昏厥的人,俯身察看被扛的俘虜。 「打穴珠制住了右期門。」仍可說話的玉狐說:「用對穴震穴術可解。」 他聽出是玉狐的嗓音,愣了一愣。 「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內行。」他扶起玉狐苦笑說:「期門的對穴,相鄰的有膈關、魂門,告訴我,該從何處下手?管用嗎?」 「這……」 「你是怕羞。」他說:「好吧,我帶你去找個會解穴的女人,那位假公子……」 「不要去找她!」玉狐急叫:「我死了她恐怕要高興得做夢也在笑。你……快給我解穴。」 他將玉狐抱至屋角背風處,溫暖、有力、穩定的大手,毫不遲疑探入玉狐膩滑而微涼的胸懷。 他用的是真氣催經導引術,一種高深而極為安全有效的精妙解穴術,不是他這種年齡的人所能獲致的通玄手法,那是得化半甲子歲月苦功方能有成的練氣絕學。 「幸好在酒樓我對你客氣。」玉狐站起背向著他整衣:「大概你一個指頭,可以要我死一百次。告訴我,你練先天真氣練了多少年?」 「十幾年。」他說:「練一百年也毫無用處。這年頭,人心險惡,武林規矩已不值半文錢,那些卑賤的雜種乘人不備,用迷香暗器暗算,一根牙籤也可以要我的命。」 「我是被那兩個混賬東西,潛入房中用暗器偷襲的,我要斃了他們……」 「我反對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我雖然是個無名小卒,但決不卑賤。」 「這……好,我尊敬你。」玉狐由衷地說。 「幫我,把他們弄醒,不然要不了多久,他們一定會凍死的。」 打昏的人很容易弄醒,雪往臉上抹,不住拍動臉頰,兩個傢伙終於蘇醒。 「至少,也要問問口供。」玉狐恨恨地說。 「不必問了,我知道。」他乘兩個傢伙尚未完全清醒,挽了玉狐便走:「是千手猿的一些豬朋狗友,要驅走前來渾水摸魚的人。他們用迷香擒住我,把我打得好慘。」 「哎呀!你……」 「不要緊,我受得了。他們要我投降合作,所以我答應他們的條件。」 「你……」 「他們說已派人對付你,如果不成功,就由我出面。」 「哎呀!你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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