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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〇


  七名老少不在乎,神色自若,都用意似不屑的目光,輕蔑地用眼角向司馬英輕瞥。

  雷璇姑剛想站起,奔雷掌一把將她按住了。

  瞎子父女倆退過七老少桌旁,一名半百年紀的勾鼻大漢,突然伸出一條腿,一下子便將小丫頭絆得向後便倒。

 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勾鼻大漢狂笑起來。

  「呵呵呵呵……」七個人全縱聲大笑,狀極得意。

  司馬英緩步走近,掏出一卷銀鈔向瞎老人懷中一塞,平靜的說:「老丈,快走,離開這是非之地,些少銀鈔,略表小可寸心,老丈可改行做些小本生意,勝似在酒樓中拋頭露面生閒氣受侮辱,快走,不必謝我。」

  他目送一對可憐蟲離開,嘴角現出令人難測的笑意,重新舉步。

  勾鼻大漢的右腿,「砰」一聲踏出,正橫置在司馬英身前。

  司馬英笑笑,笑中有殺機湧出,說:「老兄,挪尊腿。」

  「怎麼?你支使在下?」勾鼻大漢怪叫。

  司馬英的虎目中,神光乍現,以無比凌厲的眼神,狠狠的盯視著對方,一字一吐地說:「不錯,好狗不擋路,挪開尊腿。」

  「是狗腿。」另一桌的雷璇姑突然尖聲叫。

  勾鼻大漢像一頭被踩著尾巴的小狗,一蹦而起,怒叫著向璇姑衝擊。

  奔雷掌見事已鬧出,不容退避,挺身而出沉聲道:「老朽管了事,慢點兒,沖我奔雷掌雷某人來。」

  勾鼻大漢被奔雷掌三字嚇了一跳,站在那兒恨恨的向父女倆打量。

  司馬英走向酒糟鼻大漢,心說:「這丫頭好怪,她竟反過來助我哩。」

  他已到了酒糟鼻身前,冷冷的問:「老兄,剛才你罵誰是小子。」

  酒糟鼻大漢大馬金刀地安坐不動,撇撇嘴說:「罵你,難道你沒聽清,要不要再駕一聲?」

  「尊駕再罵一聲試試?」

  「小子……哎……」

  司馬英手上的一杯熱茶,全潑在大漢臉上,手法之快,迅捷無匹,手中用了三分勁力,大漢怎吃得消,狂叫一聲,以手捂臉向後退,「砰」一聲撞得食桌幾乎翻了身,「乒乓」幾聲脆響,打碎了五隻杯盤。

  其餘五名大漢同聲大吼,站起來要抄兵刃,樓上頃刻大亂,麻煩大了。

  司馬英冷哼一聲,手一抄長劍在握,銀虹疾閃,奇快地點在一名古稀老人的心坎大穴上,沉聲道:「誰要在這兒撒野,他便會屍橫五步。」

  老人的手則按在腰上的劍靶,便被司馬英的劍尖點在胸前,倒抽了一口涼氣,用難以置信的目光,怔怔的注視著胸前冷電四射的劍鋒發呆。

  這瞬間,南首人叢中,突然飛出一道淡淡芒影,襲向司馬英的右脅。

  司馬英左手從劍下向右一探,伸出兩指扶住了芒影,原來是一隻鋼鏢,他轉過鏢頭,冷笑道:「在這兒在下不便殺人,但卻不能任令發鏢人逍遙法外,打!」聲出鏢已脫手,快得幾乎令人難以看到。

  「哎……喲……」南首人叢中響起慘叫聲,發鏢的傢伙右肩窩銀芒閃閃,像已入肉三寸左右。

  司馬英徐徐收劍入鞘,說:「諸位,咱們不能在這兒打擾別人的酒興,如果不死心,明日在南下的官道上見,我,司馬英,正帶著近萬兩黃金南下袁州府武功山,良機無多,來吧。」

  說完,踱回自己的座位,所有的人,皆被他那冷靜的神色和神奇的拔劍手法,以及發鏢的驚人奇速所震撼,不敢再出頭自討沒趣。

  近梯口處一張食桌上,站起一個青衣大漢,但見三道電芒從他袖底飛出,吼聲也隨芒而至:「小子別賣狂……」

  聲未落,三道電芒在司馬英揮手之下,同時不見,那是三支袖箭,全部在司馬英的掌心內。

  司馬英徐徐舉手,陰森林的說:「閣下,你是站在那兒死呢,還是逃命而死?」

  食桌中共坐了五個人,五個人見司馬英似乎並未移動,便接住了三支奇疾奇猛的袖箭,知道遇上了硬點子,臉色大變。

  有一個說:「退!明天再說。」

  五個人全向階梯口倒退,七名老少也變色離座。

  發射袖箭的人,撤下了單刀護住身前,腳步沉重向梯口倒退,眼灼灼注視著司馬英作勢扔出的右手。

  「接著!」司馬英叫,右手一揚。

  發射袖箭的人向有一閃,扭頭便跑。

  司馬英並未將抽箭扔出,等手將伸直,袖箭方從掌心飛走,沉喝亦出:「還你,著!」

  發射袖箭的人剛逃抵梯口,正向下縱,三道電芒已到,兩支打在右琵琶骨上,一支在左琵琶,一聲狂叫,人向樓下滾去。

  司馬英坐下了,朗聲說:「如果不是在鬧區,殺你們如同踏死幾隻螞蟻,毛手毛腳的人最好不必打黃金的主意。」

  不久,店伙計領著一個乾瘦老兒到了。

  司馬英含笑站起相迎,舉手向右首座位上引,說:「雷師傅請坐下談,在下特請師傅到此一敘。」

  雷師傅行禮告坐,笑道:「司馬公子定然不放心人手不能如期趕到,老朽想,受人之託,忠人之事,老朽定然不會誤事。何況公子爺已先將三月工資一次預先付清,伙計們怎敢稽延?準三天後就到,公子爺,有關當地的木石工人,是否已先安排好了?」

  司馬英先向店伙叫:「上菜。」

  接著向雷師傅笑道:「木料早已購妥,大批工人已進行採伐,石工亦已在袁州府等候,待在下一到,立即入谷興工琢磨石料。雷師傅對房舍草圖,不知尚有什麼疑問麼?」

  「呵呵!毫無疑問,據老漢看來,全部工程只須兩月便可完竣,工人共有五百之多,也許尚可提前。」

  「在下已付三月工資,以三月為期,如提前一天完成,則多發一日工資,雷師傅,如果能提前一月,定多發工資三月,至於雷師傅方面,一百兩黃金略表寸心。」

  他們在談論梅谷天心小築的工程。

  奔雷掌愈聽愈心驚,低聲向女兒說:「江湖將掀起血雨腥風了,我們最好不捲入。」

  「有什麼大事發生了?爹。」璇姑問。

  「聽口氣,這人定然是武功山梅谷主人,游龍劍客司馬文琛的愛子司馬英,他在作重建梅谷天心小築的打算,二十五年之約未到,怎不掀起風波?」

  「爹,我們前往武功山走走,見識見識也是好的。」

  「丫頭,你除非答應不出頭生事,去也未嘗不可。」

  「女兒不找他就是。」

  「你找他也沒有用,游龍劍客的後人,功力自不等閒,你無法佔上風的。」

  第二天,七匹健馬出了松陽門,飛騎南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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