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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四


  徐義的打算相當積極,先消滅追逐千手飛魔父女的天道門殺手精銳,乘勝追擊,已查出在三槐集佈伏的殺手,確是從這條路撤向府城,必須銜尾窮追。

  之後,立即趕回南京,找出天道門的秘窟山門,出動徐家的所有人手,掃庭犁穴徹底消滅天道門永除後患,以建立徐家的聲威。

  只有消滅天道門,千手飛魔父女的安全才有保障,這是互利的事,千手飛魔當然贊成,而事實上父女倆已無法反對,更不能推翻雙方的承諾。

  事實上,千手飛魔並不反對有徐義這麼一個女婿,不論人才或武功,老人家都覺得配得上自己的愛女,唯一不滿的是徐義乘危脅婚的手段太過惡劣。

  父女倆走在中段,少不了談及魯山鎮的搏鬥。

  他倆並不知處身在何地,不知道搏鬥的地方叫魯山鎮,老魔雖則行蹤遍天下,但從來不曾在窮鄉僻壤往來,怎知道這處小村鎮是何名稱。

  「女兒。」千手飛魔向走在身側的愛女問:「你確定那個自刎的人,是在三槐集用鐵袖功震倒的人?」

  「沒錯,爹。」龍姑娘語氣十分肯定:「是兩個人中的一個,兩人同時用鐵袖功襲擊,幾乎擊散了女兒的護身先天真氣,所以女兒才落在大自在佛那妖僧手中。」

  「那就怪了。」

  「怎麼怪?爹。」

  「這人的鐵袖功火候如此精純,武功與名頭,絕不比大自在佛低多少,為何指責為父卑鄙?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為父按規矩先發喝聲警告,後發暗器攻擊,一個高手名宿,應該認為這是正大光明的襲擊呀!天道門的殺手,本來就是一些卑鄙謀殺犯,他居然敢罵為你卑鄙,簡直豈有此理。」

  「也許,這是驚急之下信口叫罵的口頭禪呢!」

  「為父覺得總有點不對勁,也許不是罵我。」千手飛魔老眉深鎖:「會不會是徐義所接的一劍,暗中弄了些什麼玄虛,被那傢伙看出了,所以……」

  「不可能的,爹。」龍姑娘替徐義辯護:「徐義所接的一劍,接得倉卒而勉強,倉卒間想弄玄虛也無此可能。女兒看得真切,事實上那人的一劍佔了上風。」

  「算了,事情已過,已無討論的必要。」

  父女倆談談說說,走在前面的徐義毫不留意。

  ***

  雍不容三個人,也走上了至府城的小徑。

  後面里餘,四海邪神一家,與及一劍橫天的六位男女朋友,逐漸加快腳程向前拉近,準備趕上之後一同動身。

  「我敢用人頭擔保,賽韋陀絕不可能自貶身價,投入天道門做殺手。」一劍橫天拍著胸膛保證朋友的清白:「他是白道的名宿,江湖地位崇高,家財萬貫有田地數百頃,子侄及門人都是頗有俠名的江湖後起之秀,絕不會在退休之後不保晚節。

  「那個徐老三也許血氣方剛,不明事理胡作非為,千手飛魔應該明白事理,為何也跟著徐老三冷血地屠門濫殺?哼!」

  「真是混賬!」不要狂乞也破口大罵:「這算什麼?他們竟然公然堂而皇之,沿途大開殺戒揚名立威,像話嗎?到底有何用意?」

  「其中有古怪。」雍不容毫不激動,虎目生光:「兩位前輩,咱們得改變計畫了。」

  「你有何高見?」不要狂乞問。

  「他們這樣公然亂搞,天道門的人不是傻瓜,絕不會派重要人員與他們周旋,僅派一兩個人倏現倏隱伺伏。

  「咱們不可能有殲除天道門首腦人物的機會,顯然想利用徐老三與千手飛魔,引出天道門首腦的計畫不切實際,不改是不行的了。」

  「說你的改變計畫,別賣關子。」

  「好,你們仍在暗處,我化暗為明。」

  「這……妥當嗎?」

  「一定有效。」雍不容信心十足:「我化暗為明幫助徐老三,先蠶食二三流的人,就會激起首腦們的仇恨怒火。

  「就會不顧一切十萬火急地趕來復仇,這把火必定愈燒愈旺,問題是,齊前輩的朋友們,供給消息是否能快速正確,不然將勞而無功。」

  「我保證,南京至鳳陽一帶,我那些朋友的消息一定快速正確。」一劍橫天這次的保證更肯定:「雍老弟,咱們能一直與那些卑劣殺手保持接觸,不是已經給你正確無誤的保證嗎?」

  「好,齊前輩,可否傳出信息?」

  「任何時候都可以傳訊接訊。」

  「那就請傳出信息,我要大自在佛那些人今晚的落腳處。」

  「他們絕不可能脫出監視下,三十餘名男女怎瞞得了朋友們的耳目?你打算……」

  「今晚先收拾他們。」

  「我一定要參與。」一劍橫天咬牙說:「我一定要親手斃了那無義匹夫天下一筆姓程的。」

  「不但前輩需要參與,所有的朋友最好都能參與。他們人太多,咱們人卻少了,必定收獲有限。」

  「好,依你。」一劍橫天不勝雀躍。

  「我十分贊成。」不要狂乞欣然說:「我要鬥鬥大自在佛。」

  「那我就先走一步,府城見。」雍不容雙腳一緊,如飛而去。

  ***

  徐義確有公然招搖之嫌,而且公然抬出千手飛魔作號召。

  千手飛魔這塊招牌,的確比徐義兩個字響亮。

  迄今為止,徐義還沒獲得綽號,除了南京的人,知道這位年輕人是錦毛虎的兒子之外,江湖的高手名宿誰知道他是老幾?

  錦毛虎名列南五虎,本來就被人看成二流人物,本身的江湖地位就有限得很,毫無號召力。

  唯一令有心人詫異的是:盛傳千手飛魔是天道門門主,怎麼反而公然向天道門挑戰?這可好,引起更多有心人的注意,共襄盛舉的徐義,身價也隨之急流升高。

  鳳陽府城沒有人敢公然鬧事,本城的人對外皆神氣地自稱為皇城,可知官府多,治安人員更多。

  事實上比中都城更執法森嚴,過境的江湖人,絕不敢在這裏生事犯案,出了事插翅難飛。

  徐義不在府城逗留,同時又得到消息,從三槐集撤走的天道門殺手,已經繞城走了,沒在府城逗留,去向也查明了:返回南京。

  按行程,那些人必定遠走臨淮縣城藏匿投宿。

  匆匆午膳畢,動身時已經是未牌末。好在到臨淮城僅二十餘里,腳程快半個時辰就可趕到了。

  動身時仍然是九個人,千手飛魔也不便問其他的人在何處。

  即使問,他心中雪亮,徐義也絕不會告訴他有多少人在暗中隨行聽候差遣。這是一個雄心勃勃心懷大志的年輕人,表現豪霸才華的必然現象,用心計較智謀,一鳴驚人,逐鹿江湖風雲人物,是需要玩弄機謀和手段的。

  徐義把強大的實力隱藏在暗處,需要時便在重要關頭現身投入,這已經具備了稱雄道霸的才華,日後前途未可限量。

  徐義並不急於趕路,沿途留意道旁留置的信記,顯得喜氣洋洋雄姿英發。

  踏入臨淮城,已是申牌正末之交。

  稍後片刻,扮成村夫的雍不容也進入城門。

  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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