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殺手春秋 | 上頁 下頁 |
九七 |
|
人影刀劈一位仁兄,掠出丈外之後,傳出一聲震耳沉喝:「接暗器。」 右方屋脊與瓦面,共有四名男女,中間屋脊伏下的人被殺,另一男兩女的身形剛剛上瓦面,聽到沉喝聲,已來不及有所反應,只有一位中年女人,機警地翻身滾轉半匝,但也難逃大劫,一枚飛錢無情地鍥入胸口。 另兩人各被一枚飛錢鍥入背心,毫無躲閃的機會。 天地不容的身影出現在另一座屋脊上,遠在暗器的射程外。 「在下早知道你們這些混蛋,不顧身分用暗器行兇。」他的語音直撼腦門,每一字皆像鐵鎚般敲擊,令人聞之頭腦發昏:「因此也用暗器回敬,本來不往非禮也,我要替你們招魂。不想死的人,丟下兵刃暗器坐在屋頂等候發落。我要口供,用口供換命,公平得很。」 一照面便死掉四分之一,人人自危,但也激起無邊恨火,尤其是死者的朋友更是悲痛,悲憤地叫號著,一面發射暗器,一面瘋狂地揮劍猛撲面上。 大自在公子怒嘯震天,形如瘋狂領先衝出,四死者中有一男一女兩隨從,因而奮不顧身揮劍替隨從報仇,聲勢空前猛烈。 人影疾閃,消失在屋脊後。 十二個人倚仗人多勢眾,爭先追逐。 「我在這裏。」天地不容出現在下面的院子裏,叫聲似沉雷。 第一個往下跳的人是離火魔君,身在半空便大喝一聲,左手飛出一道眩目的火流,伸展至丈外突然爆發出一團白熱的閃光。 霹靂震耳中,橘紅色的火焰四散迸射,熱流灼人,隨即火光倏滅,但熱流仍灼熱如焚。 下面的天地不容再次消失隱去,火光耀目生花,看不清身形移動不足為奇。 離火魔君的身形,不可能在中途停頓,在火光中疾落,手中的劍幻出重重劍網,保護身軀飄落實地。 院角裏人影幻現,飛出一道眩目的刀光。 劍網不夠綿密,刀光以瞬息千里的奇速,從劍網的幾微空隙中突入、掠出。 「呃……啊……」離火魔君身形一震,長劍脫手拋出,右胸被剖開,慘號著用手掩壓尺長的創口,內腑外迸,向前一栽。 第二個縱落的人是一名中年人,並沒發現幻沒了的天地不容,僅看到離火魔君栽倒,身軀倒地,中年人恰好飄落,毫無搶救的機會。 人影乍現乍隱,忽上忽下,幾疑鬼魅幻形,看不清去影,見不到來形。 往下跳的人遭殃,來不及跳下的人同樣得與死神打交道,身形尚未起勢飄降,身側已幻現刀光。 「殺!」 刀光與殺聲已齊至,兩個還沒躍下的人已頭斷足落。 側方的大自在公子眼角瞥見刀光,不假思索地大喝一聲,斜刺裏攻出一劍,勢若電耀霆擊。 錚一聲暴震,兩人同時閃退,刀倉卒間封住這一劍。 天地不容退勢是向左後側反旋,恰好避過另一位仁兄所射出的三枚暗器,危機間不容髮。 他向下縱落,不徐不疾竄入黑暗的內堂。 大自在公子以為自己劍上佔了上風,膽氣一壯,大呼大叫奮勇狂追,追入內堂已失去天地不容的蹤跡,還真認為天地不容膽怯逃走呢!而且逃的身法有點不對勁。 死了三分之一的人,怎能就此罷手? 可是,房舍甚多,有些有人居住,有些是空房,幸而女眷早已遷出迴避,要在這地方搜一個神出鬼沒的可怕高手,簡直拿自己的老命開玩笑。 他們不能不搜,死了的人不能白死。死仇大敵已送上門來,不搜行嗎? 「他受了傷,把他搜出來剝皮抽筋,替朋友們報仇雪恨。」黑暗的堂屋裏,傳出大自在公子的怒吼。 天地不容竄走的身法緩慢,當然是受了傷啦! 叫聲讓其他的人吃了一顆定心丹,爭先恐後追入,忘了一切兇險。 有人點起燈,有燈才能搜尋。 聽說強敵受了傷,有些人勇氣倍增,難免流露出爭功的神態,打受傷的落水狗誰都爭先。 片刻間,人都散了,房舍甚多,三轉兩轉便會失去同伴的形影,有些人甚至落了單。 推開一座沉重的門,燈光耀目。看格局,像是一座供女眷們聚會的花廳,有燈檯,與及懸掛的照明燈籠,似乎所有的燈火都是原有的,但卻不見有人。 兩個壯年人頗感意外,警覺地察看全廳。刀劍已握在手中,兩面一分,凝神用目光搜索。這兩位仁兄,正是指揮大自在公子的兩個人。 那位有刀的壯年人,手中的單刀極為普通,既不鋒利,也不沉重,嚴格的說,應該是用來練刀法的刀,而不適宜用作殺人格鬥的利器。 毫無所見,兩側通向兩廂的門是上了閂的。 「奇怪,所有的人皆已撤離,怎麼有人把燈全點起了的?」握劍的壯年人皺著眉說。 「也許是大自在公子的人先搜到此處。」握刀的壯年人,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。 「就算有人先搜過,但誰肯浪費時間,把每盞燈每一個燈籠全部點亮呢?」 「這……」 身後,突然傳來一聲輕咳。 「是我點的。」熟悉的語音入耳:「我先到一步,料想會有人隨後搜到此地來,先點起燈,豈不替你們省事嗎?」 兩人吃驚地轉身,刀劍伸出了。 天地不容堵在廳門口,手中的尖刀冷氣森森。 「你沒受傷?」握刀的人驚問。 「你看我像個受傷的人嗎?」天地不容陰笑著反問。 「就算你沒受傷,咱們也對付得了你。」 「是嗎?」 「咱們……」 「如果你兩人就能對付得了我,還用得著糾合一大群高手先用暗器突襲?算了吧!閣下。」天地不容踏入廳,徐徐向前接近:「我要口供。」 「去你娘的!」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