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殺手春秋 | 上頁 下頁
三六


  「東主,這件事必須暫時停止進行。」巴天成加重語氣:「唯一可做的事,是全力自保,減少在外活動,不然後果將極為嚴重。」

  「群雄雲集南京,是為了天道門的事。」周東主顯然不願停止活動:「我已經拒絕了霸劍靈官請求協助的要求,這件事與咱們無關……」

  「東主,這是有心人轉移注意力的陰謀,利用一些小事件,掩護真正的陰謀。假使咱們不及時表明脫身事外的態度,便會捲入漩渦被人利用,大禍迫在眉睫了。」

  「咦!巴管事,你憑甚麼作這種大膽的判斷?」

  不但周東主吃驚,在座的二十餘位執事人員也同感驚訝,這問題太嚴重,真要料中,後果更是嚴重。

  「這……」巴天成結結巴巴,像是忘了話題。

  「巴管事,怎麼啦?」周東主加以催促。

  「我……我只是想當然而已……」巴天成期期艾艾搪塞。

  「想當然?巴管事,你發現甚麼徵候了?」周東主疑雲大起,進一步詰問。

  「我……我和小雍閒聊,是聽他說的。」巴大成只好吐實:「上次託他的福,七賢酒樓逃過大劫,我覺得他很不錯,沒事找他聊聊,他的看法的確很有見地。要咱們的人天黑之前務必返回,也是他的主意。」

  「他現在賬房裏嗎?」周東主心中一動。

  「東主不是要派不上用場的人,暫時不要來店堂照料嗎?他一定在他的住處。」

  「哦!以後我會和他談談。晏總管。」

  「屬下在。」冷面太歲大聲答。

  「召回所有的人,停止追查。」

  「這……東主認為小雍的判斷可信?」冷面太歲惑然問。

  「不但可信,恐怕是千真萬確的事實。」周東主悚然地說:「晏總管,你不覺得可疑嗎?」

  「甚麼可疑?」

  「天道門組織嚴密,世人除了知道天道門的名稱,以及天道門有十大使者之外,還知道些甚麼?沒有,連門主是誰都沒聽說過,知道門主的人也不敢說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可是,最近卻有不少高手名宿,居然知道天道門的山門設在南京的消息,居然有人知道十大使者的行蹤。你說,可能嗎?」周東主臉上有懼容。

  「唔!的確大有可疑。」冷面太歲臉色一變。

  「這意味著甚麼?」

  「請君入甕。」巴天成突然說:「陰謀!」

  「也是小雍說的?」周東主笑問。

  「是……是的。」巴天成臉一紅。

  「晏總管,趕快召回所有的人。」周東主斷然催促:「今後,船行須加強防守。」

  ***

  京浦客棧的客院小廳中,四把劍品茗聊天氣氛融洽。

  三個文人談書,三個屠夫佬談豬;四個俠義道劍術名家,三句話就談上了江湖事。

  不久,主題終於談及天道門。

  「紫霞宮主即使還在南京,也不會找徐家的麻煩了,王老哥。」烈火劍說:「那老魔女有點輸不起,輸了就非設法扳回不可,不會重回徐家生事,何況徐家並沒與她反臉。這樣吧!加上你這把劍,如何?」

  「加上我這把劍,對付天道門仍嫌實力單薄了些。」奔雷劍語氣毫不熱烈:「故暗我明,你們又沒有明確的線索,等於是打著燈籠走曠野,目標明顯處境不利,這樣做實在並不聰明。」

  「不聰明也得來。」孤劍眼中有強烈的仇恨光芒:「既然有了線索,豈能不循線追查?即使霸劍靈官孫老哥不派人促請共襄盛舉,兄弟也會單人孤劍前來討公道的,那此卑鄙齷齪的血腥兇手謀殺犯,必須為謀殺滄海客譚公謀的罪行負責,譚老兄是我孤劍翟定邦的好友。」

  「王老哥真是途經南京的?往何處得意呀?」無情劍轉變話鋒。

  「北上淮安,準備與一劍愁勞公良老兄盤桓一段時日,也許泛舟入海增長見閒。」奔雷劍顯有些興奮:「這件事去年歲杪就約定好了的,預定春末動身入海。勞老兄有幾艘海舶,帶貨北駛天津衛。」

  「你見不到他了。」無情劍苦笑。

  「誰?」奔雷劍一驚。

  「一劍愁勞公良。」

  「你是說……」

  「我這次就是乘船走運河南下的,在淮安換船,所以在淮安逼留了三天。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上月初,他在清江浦碼頭,被人在街上從後面射了一枚透骨針,奇準地透入心房,走了五六步便倒了。兇手沒來得及取回暗器,因為勞老兄的義弟擒龍客胥克用恰好在不遠處的小店購物,聞警出現,驚走了刺客。」

  「哎呀……」

  「透骨針沒有任何記號,但有人認識這種針。」

  「用針的人,必定是內功超人的暗器大行家……」

  「不錯。天道門十大使者中,有一個善用針的可怕高手刺客,那就是體型扁,可以透入骨縫的透骨針。」

  「血符使者!」奔雷劍脫口叫。

  天道門的十大使者,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名號,是不是真有十個人或者更多,最精明的江湖朋友也不知其詳,反正他們對外都有一個嚇人的綽號,這綽號也代表他們在天道門中的排名。

  血符使者排名第四,據說曾經有幾位武林名宿,見過這人的本來面目,卻不知姓甚名誰是何來路,善於在大街上人群中行刺,從沒失手過。

  「勞老兄有不少仇家,不知是誰找天道門的殺手謀殺了他,想查也無從著手,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人證物證。」無情劍有點幸災樂禍的表情:「趕快動身吧!趕到淮安也許可以替你的老朋友盡一分心力,可以從他的仇家中著手追查,看誰能有極為雄厚的財力,能搭上天道門的門路。用些心機,很可能查出一些頭緒來。」

  「哼,看來,真得加上一把劍了。」奔雷劍咬牙說:「算我一份,諸位。」

  這進客院有不少上房,小客廳也是旅客們活動應酬的所在,任何一位旅客都可以進出,所以不時可以看到旅客走動。

  通向右廂門,突然出現兩個相貌猙獰的中年人,所佩的劍,寶光四射,裝飾得頗為華麗。

  「多加一把劍,同樣成不了事。」那位身材稍高,留了大八字鬍的人冷冷地說:「十年前,天下各道精英不少於五批之多,曾經踏破鐵鞋窮搜天下,結果如何?連天道門一個眼線也沒捉到。你們四把劍,不客氣地說,還比不上三兩個三流混混有用些。

  「武陵雙兇!」無情劍變色而起:「兩位不會是天道門的刺客吧?」

  武陵雙兇:天兇賀永,地兇賀定,一雙江湖朋友畏之如毒蛇猛獸,白道英雄恨之切骨的江湖浪人,神憎鬼厭的的兇魔。

  「聞天祥,你給我說話小心了。」天兇賀永怪眼怒睜:「去你娘的!你看我姓賀的像天道門的卑鄙刺客嗎?小心我要你把話,吞回去,哼!」

  無情劍正要發作,卻被烈火劍一把拉住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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