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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


  「她隨我行動,決無問題。這麼說來,一切都準備停當了。」

  「張爺請放心,天下間能查出我們蹤跡的人,屈指可數。迄今為止,這些浪得虛名的黑白道群豪,沒得到絲毫風聲,就是最好的證明。」

  「小心些總是好的。」張允中整衣而起:「三更正,準時會合。」

  「是的,張爺。春熙大姐想知道,何時可以發動,請張爺明示。」

  「今晚。」張允中斬釘截鐵表示。

  「今晚?」

  「來不及嗎?」

  「啟稟張爺,我們無時無刻都在等候這一天的到來。」村姑興奮的說:「請張爺這就進城與春熙大姐……」

  「我不能進城,出了意外,絕劍那些人廣派眼線,可能已經跟到府城窮找了。請轉告春熙姑娘,三更正,莊東荒坡下見面。」

  「是的,張爺,今晚三更正,莊東坡下見面。」村姑重述一遍。

  「我走了,諸位的行動,千萬小心。天一黑,大道上絕不能行走,要早早到達預定藏身的地方。」

  「恭送張爺。」三村姑俯伏相送。

  出了藏春塢北郊,在雜林亂草間北行。

  「張兄,你好神氣哦!」黑煞女魅話中有醋意:「那三個扮村姑的女人,比女奴還要恭順。喂!她們到底是些什麼人?」

  「我也不知道,反正她們有二三十人之多,我只認識其中的幾個主腦人物。」張允中據實說:「她們都經過名師化裝易容,第一次見面與第二次見面都不一樣。」

  「你說過二個人,春熙姑娘、春月姑娘。」

  「是的,她兩人好像是她們的主人。」

  「很美嗎?」

  「這……在我來說,當然很美。」

  「我想,一定比我美得多。」黑煞女魅笑笑:「我在你身邊,你一直就忽略了我的存在,而在這幾天中,你竟然成了她們的指揮領導人。我問你,她們的武功,真的可派用場嗎?」

  「今晚就可以給你明確的答覆。」

  「我現在就要知道。」黑煞女魅白了他一眼。

  「至少,在我知道的幾個人中,容或輕功比你差二三分,但基本內功拳劍,並不比你遜色。」

  「真有這麼高明?唔!奇怪。」

  「有何可怪?」

  「我怎麼沒聽到絲毫風聲,江湖上有這麼一大群高手女人?張兄,那春熙、春月姓什麼?」

  「她們沒說,不肯說。」

  「唔!有問題,你是怎樣和她們搭上線的?」

  「不要追根究柢好不好?」張允中心煩地說:「她們有需要,我有所求,彼此利害一致,結合在一起豈不是皆大歡喜的事?各取所求各取所需,就是這麼一回事。」

  「我的天!你像是走火入魔了。」黑煞女魅苦笑。

  「走火入魔?你是說……」

  「這不像你的為人。」黑煞女魅鄭重地說:「雖然我對你瞭解不多,畢竟你我曾經共過患難。

  「憑我女人的直覺,我覺得你是一個算得上光明磊落的人。但現在,你卻為達目的,而跟一群來歷不明、身分如謎、目的曖昧的女人聯手,未免……」

  「住口!不要多說了。」張允中顯得有點暴躁:「我空有一雙手,卻連一個願意幫助我的斷腸簫也被他們殺死了。

  「而他們卻人數眾多,高手如雲,每個人都是陰險詭計卑鄙無恥的混賬。

  「我受過迫害,一而再的在生死邊緣徘徊,既然,能有強大實力的人幫助我,我為何不接受?」

  「張兄,你……」

  「我要培植我的實力,作為爭霸江湖的本錢。」張允中的嗓門提高了一倍:「我要用我的刀,建立我的江湖聲威和根基。

  「他們的武功,不客氣的說,算不了什麼,他們之所以能稱雄道霸,憑的只是爪牙眾多蓄養死士而已。他們能,我為何不能?」

  「張兄,你冷靜些,聽我說。」黑煞女魅誠懇地說:「你初入江湖,閱歷有限。你的性格,既缺乏陰狠詭詐,又缺乏狠辣兇殘的梟雄才幹。

  「等到你擁有一些爪牙,一大堆名利權力的瑣碎而又嚴重的事務,將會讓你暈頭轉向食寢不安……」

  「人不是天生就會的,我在用心學習,我在……」

  「你根本就不配作一個江湖梟雄。」黑煞女魅大聲說:「像公孫英,就是天生的梟雄,他能毫不留情地將我踩在腳底下,你能嗎?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你能嗎?」黑煞女魅咄咄逼人:「我敢武斷地說,你的家教,你的師門戒律,都沒有將你培養成梟雄的謀略傳授給你,性格已經定型,後天的改變是有限的。像我,家教與師門教訓,皆以人心險惡,必須不擇手段爭取生存為主,所以我……」

  「不要說了,煩死了。」張允中煩惱地叫:「我問你,你要不找公孫英報仇雪恨?」

  「要,那怕豁出性命,也在所不惜。」

  「這不就完了?你還想什麼?」

  「我……我是為你。」

  「為我?為什麼?」

  「我喜歡你。」黑煞女魅毫不臉紅直瞪著他:「我是當真的。」

  「算了,我的煩惱已經夠多了。」他腳下一緊。

  是的,他的煩惱已經夠多了,春熙姑娘就是煩惱之一。自從他發現自己與赤裸的春熙睡在同一張床上,他就感到煩惱了。第二次仍然在同一張床上,懷裏有同一個令他心蕩神搖的胴體,煩惱就愈來愈多啦!

  他何嘗不明白春熙是在利用他?

  但在世俗上,認為男女在一起,女人是吃虧的、受害的人;在心裏上他覺得對春熙有所虧欠,必須有所補償。因此,他像是馬行狹道,船到江心,已經沒有迴旋回頭的餘地了。

  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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