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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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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五章 初顯身手 句曲練氣士是個深藏不露的人,也是一個鷹視狼顧令人害怕的人。 襲擊終於結束,人全走散了。 留在宅中的人不多,有七個人受了傷,其中兩人恐怕挨不到天亮。死的只有兩個,是襲擊初期被殺的。 狂風暴雨似的一擊,損失相當慘重。 追敵的人陸續返回,主腦接引人魔不知道追到何處去了,善後的事,由大力鬼王收拾。 追敵的方向只有一處,那就是到三山別莊的小徑。 句曲練氣士窮追一個青袍人,追出五里外依然落後五六丈,越追越不甘心。可是,追過一座池塘,前面的青袍人已平空失了蹤。 一陣好搜,最後老道只有恨恨地回頭。 繞過田野,距小村已不足三里。 正走間,前面一株大樹下,踱出一個朦朧的黑影。 「是玄清道長嗎?」黑影問。 「哦!原來是黑煞女施主,你也是追人來的?」句曲練氣士止步問。 黑夜中,能以聲音辨別敵我,但老道是成了精的老江湖,並不完全信賴聽覺,警覺地等候來人走近。 黑影徐徐接近,果然是黑煞女魅。 「道長將人追丟了?」黑煞女魅答非所問。 「是的。」 「誰?」 「無情劍單定遠,這傢伙腳下好快。女施主大概也是找他,可惜追之不及了。」 「我並不急於找他,找你。」 句曲練氣士心中一動,更為警覺:「女施主對無情劍積恨難消,似乎與追問招魂使者的態度完全不同。而女施主與招魂使者的過節,並不比無情劍的積恨深重,未免有點反常。」句曲練氣士的聲調漸變,一雙大袖有韻律地拂動,嗓音越來越詭異:「貧道甚感訝異,但不知何以教我?找我想必另有圖謀,何妨解釋給貧道聽聽?」 黑煞女魅慢慢止步,突然身形一晃。 句曲練氣士緩緩踏前一步,接近至三尺內,伸手可及,面面相對。 「女施主心中的事,需要說出來讓人瞭解。」句曲練氣士繼續說,一雙大袖越舉越高:「心事說出之後,朋友們會和你分擔快樂和憂愁……」 黑煞女魅突然發出一聲狂亂的叱喝,雙手向前抓出,十指如鉤,而且肌膚變成青黑色。 陰風乍起,抓勢奇烈奇猛。 句曲練氣士大駭,沒料到迷魂術突然出岔,百忙中大喝一聲雙袖向前一抖,身形暴退。 「嗤啦……」裂帛響刺耳,一雙大袖被抓成一條條,布帛飄散墮地。 「哎……」句曲練氣士厲叫,摔跌出丈外,左胸衣裂,被抓裂兩條血痕。 黑煞女魅像是失了魂,雙手下垂,口中喃喃有詞,雙腳緩慢地挪移,走去時雙手卻不晃動,沿小徑茫然地向前走,真像個僵屍。 句曲練氣士踉蹌爬起,渾身猛烈的顫抖,牙齒震顫得格格怪響,舉步維艱。 「我……我要解藥,黑煞毒功的解藥……」句曲練氣士叫,吃力地,一步步艱難地向黑煞女魅的背影追趕:「回來……回來……」 一個黑影飛奔而來,腳下沉重,不像是練了輕功的人,放腿狂奔勢如奔馬。 黑煞女魅口中喃喃,腳下漸快,對身後的呼喝充耳不聞,事實上她的神智已經不受控制了。 句曲練氣士抖得太激烈,雙腳也不聽指揮,跌跌撞撞向前追似乎永遠也追不上了。 「黑煞……女……魅……」句曲練氣士的中氣愈來愈衰弱,叫聲完全走了樣:「給我……回……來……」 奔來的黑影到了,聽清了老道的叫喊,也看出是句曲練氣士,搶到伸手急扶。 「道爺,你怎麼啦?咦!小陽春天氣你冷得發抖,大事不妙……」 「你……你是張……張允中……」 「是的,倪爺打發所有的人,到各處尋找自己的人回去,你……」 「快!追上前面的黑……黑煞女魅……」 「哦!她怎麼了?」 「打昏她,把她拖過來……哎……我……我走不……不動了……」 允中本來想丟下老道不管,再一想,改變了主意,挾起老道急急向前走,走幾步便追上了黑煞女魅。 「打……昏她……」老道語音模糊不清:「摘下她的百……百寶囊給……給我,我……我中了她……她的黑煞毒功……」 「哦!原來如此。」允中恍然:「真妙,我早該知道她是找你們的,我才懶得管你們的閒事呢。」 他手一鬆,老道跌倒在地昏迷不醒,他所說的話,老道一個字也沒聽到。 他急走兩步,跟上了黑煞女魅,頗感興趣地繞著黑煞女魅轉了兩圈。 「原來老道用邪術制住了她。」他搖搖頭苦笑:「迷魂術的一種,黑夜間依然有這麼大的威力,這妖道很了不起,道行甚高。唔!我得用最簡單的辦法弄醒她,免得她受不了。」 運氣不錯,前面路旁就有一條小水溝,水聲潺潺。解迷魂術有多種方法,但容易使中邪的人受損。 最簡單有效而又不損傷神經的辦法,就是冷水淋頭。當然,這種辦法只限於使用在中術不深的人身上。 他用於兜水,先潑在黑煞女魅的臉上,再將人絆倒,將頭往冷水裏按。 按了三次,黑煞女魅鬼叫連天,嗆了幾口冷水,終於一驚而醒。 「哎……誰……誰在作弄我?」黑煞女魅跳起來尖叫,猛抹頭臉,一頭一臉全是水。 「是我,張允中。」他站在一旁大聲說:「你失魂落魄,像具行屍,想是中了邪,所以我用水來弄醒你。這冷水的滋味不錯吧?想必很可口。你喝得津津有味呢?」 「見你的大頭鬼!你何不自己喝幾口試試看?」黑煞女魅完全清醒了,取下黑頭帕擰乾拭臉:「不過,我得謝謝你。」 「不謝不謝。」他笑吟吟地說。 「你笑?哼!」 「喝!你這女人真奇怪,假使我可憐你,你不刺我兩劍才怪。我笑,你才清醒得快些。個性倔強的女人,就是這副德性。」 「唔!看來,你好像還蠻懂得女人呢!哦!你見到其他的人嗎?」 「玄清老道嗎?他躺在後面二十步左右,冷得發抖,可能已經昏迷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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