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情天煉獄 | 上頁 下頁 |
二三一 |
|
「這個……」 「準備撤席。」 「小的……」 話未完,梯響入耳。 首先出現的是鴻賓樓大掌櫃白額虎史壽,巨大的身軀像個大猩猩,青面膛堆下笑意,抱拳行禮道:「柏老弟,敝東主駕到。」 他冷冷一笑,揮手道:「柏某有請。」 樓門口出現了八方風雨紀人傑,這位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堡堡主,中等身材,但精壯結實,臉色如古銅,劍眉虎目,留了三綹長髯,眼神極為銳利,神光似電可透人肺腑,不怒而威,未佩帶兵刃,穿一襲紫色圍花長袍,也未帶隨從,步履從容向桌旁走來。 柏青山離坐而起,抱拳施禮道:「在下柏青山。」 八方風雨極有風度地回禮,笑道:「區區紀人傑。」 「請坐。」 「請坐。」 雙方對面落坐。 柏青山淡淡一笑道,說:「堡主信人,依約前來會晤,在下深感榮幸。」 「好說好說,老弟既然留下話,區區怎可不來?」 「在下約堡主前來,有事請教。」 「呵呵!光棍眼中不揉沙子,老弟有話請說,紀某力所能逮,願盡棉薄。」 「堡主一代名宿,慨然允諾在下明說,在下受寵若驚,自當面陳所請,來,在下先以一罐水酒相敬。」柏青山仍笑容可掬地說,掂起一把尖刀,輕輕搭住一隻酒罐的口子,若無其事地徐徐抬腕。 酒罐像被一隻無形的魔手黏起來了,吸在刀尖上連成一體,十斤酒連罐該有十六七斤,竟然神奇地被吸起,輕如鴻毛。 他將酒罐向前送,臉上笑意盎然毫無異狀。 八方風雨心中暗驚,但老江湖沉得住氣,臉上神色絲毫不變,笑道:「不敢當,在下自己來啦。」 他不再多讓,笑道:「那麼,在下先乾為敬。」 聲落,若無其事地收腕,收回酒罐至面前,手腕上抬,酒罐隨尖刀在升,且徐徐側轉,酒從罐中流出。他以口就罐,咕嚕嚕一陣響,片刻間便喝了個罐底朝天涓滴不剩,臉不紅氣不喘,徐徐放回酒罐又道:「堡主幸勿見笑。」 八方風雨不動聲色,也掂了一把尖刀笑道:「老弟臺海量,果然後生可畏,呵呵!」 笑聲一落,刀尖插入罐底,向上抬,罐口一側,酒似箭般激射入口,也在片刻間喝了一罐的酒。 同樣的以刀子吸罐,僅部位不同,一搭罐口,一搭罐底,表面上看去並無不同,似乎功力悉敵。 但在行家看來,八方風雨在取巧,托罐底側倒時,酒已逐漸減輕分量,而搭罐口側倒,罐底上升重心前移,所費的功力比吸起酒罐要增加數倍之多。 八方風雨放下酒罐,刀尖伸入湯內,又道:「借花獻佛,在下回敬老弟一口八寶湯。」 刀尖離開碗面,尖鋒前端出現一個鴨卵大的湯球,稀薄的湯比水濃不了多少,竟然結成一團而不墜下。 柏青山的刀也插入湯內,笑道:「不敢當,在下也自己來。」 刀起處,尖鋒前掛下一根尺長的湯柱,粗如拇指,久懸不散不墜。 一是點,一是線,內力吸點易,吸線難,柏青山搶先了一步。 八方風雨將湯球放入口中,笑道:「高明,高明,在下眼福不淺。」 雙方心中有數,柏青山不再賣弄,臉上笑容未改,開門見山地說:「堡主如將費姑娘毛髮不損地釋放,在下與令郎的恩恩怨怨,一筆勾銷,不知堡主意下如何?」 八主風雨淡淡一笑道:「犬子的事,在下還不知其詳。」 「堡主尚不知令郎的事?」 「知道,但內情不明,他人尚未返堡。」 「在下不信。」 「信不信由你。」 「這麼說來,堡主是不過問此事了?」 「那是當然。犬子未返堡之前,在下不能憑老弟一面之詞以及一些江湖流言,便斷定犬子擄劫費姑娘的罪狀,據在下所知,犬子與費姑娘曾經是要好的朋友。」 「哦!請問,在下怎知令郎是否已經回堡了?」 「他回來後,老弟自會知道的。」 「恕在下無禮,能否偕朋友至貴堡內著看他是否回來了?」 「這個……恐怕辦不到。讓老弟入內找,在下並無意見。但人言可畏,日後江湖朋友如何想法?如何說法?紀家堡豈不聲譽掃地?」 「那麼,堡主何以教我?」 「老弟可在城裏等候,他回來後,在下再派人來知會老弟一聲。」 「如果令郎一年不回……」 「老弟恐怕得等上一年了。」 「他十年不回。」 「你得等上十年。」 「費姑娘落在令郎手中,她一個女流,清白與名節將何以保全……」 「那是她自己的事,與老弟有何關係?你與費姑娘沾親?帶故?」八方風雨含笑問,面有得色。 柏青山終於沉不住氣了,拂袖而起道:「這麼說來,在下已明白堡主是如何縱容令郎作惡了,這次在下白來啦!堡主已推得一乾二淨,在下只好告辭了。」 「老弟言重了……」 「事實如此。」 「老弟,在下有一良言相勸。」八方風雨仍然含笑說,神色似乎正在轉變中。 「在下聽得進忠言,不怕逆耳,堡主請說。」 「老弟已傷了敝堡四位弟兄。」 「不錯。」 「敝堡的人已群情洶洶。」 「這是可想而知,理所當然的事。」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