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情天煉獄 | 上頁 下頁 |
二一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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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飛虎少場主嗓門特大,大聲道:「這姓紀的畜生欺人太甚,非活埋了他不可,人交給我,我親手埋葬了他。」 副場主談玉峰三爺這次卻反對,慎重地說:「少場主,使不得。」 「為何使不得?」大總管不解地問,聳聳肩又道:「主張殺的是副場主,不主張殺又是副場主,豈不可怪?」 談副場主苦笑道:「彼一時,此一時……」 「有何不同?」 「先前咱們以為這小畜生說大話唬人,目下卻發現他並非虛言恫嚇。事實證明,他的爪牙不但已到了莊左近,而且高手們已經潛入莊中了,陰山人魅便是人證。除非咱們能宰了陰山人魅,不然紀家堡必定前來大興問罪之師,集益牧場便多事了,因此在陰山人魅未搏殺之前,絕不可斃了紀少堡主,老實說,與紀家堡結仇,咱們集益牧場今後前途黯淡,凶多吉少。八方風雨紀人傑豈能忘卻殺子之仇?不跟咱們拼命才怪,咱們怎受得了天下群雄群起而攻?再說,那時咱們恐怕會原形畢露,一切休矣!」 「依副場主之見……」王場主問。 「咱們全力搜殺陰山人魅,暫留下紀少堡主。如果不幸,讓人魅逃掉了,咱們只有一條路可走。」 「那是……」 「放走紀少堡主。」 「即使放了他,他也不肯善了的。」 王飛虎也力加反對道:「縛虎容易縱虎難,這廝萬萬放不得。」 「不能殺,只有放。」談三爺正色說。 王場主搖頭苦笑道:「這件事確是棘手,放恐怕也不易哩。」 談三爺笑道:「咱們當然不能輕易地放了。」 「副場主之意……」 「咱們派人至紀家堡送信,要八方風雨前來接人。這次的事,錯在紀少堡主,八方風雨是個要面子的人,豈敢為了此事撒野發橫?」 「好吧!就依你之見行事。」王場主無可奈何地說,情勢令他不得不忍下這口怨氣。 談三爺嘆口氣道:「咱們仍有希望,陰山人魅仍藏在莊中,只要殺了人魅,咱們便可神不知鬼不覺,宰了紀少堡主小畜生了。」 「好,咱們加緊搜。」王場主離座發令。 *** 直搜至未牌時分,全莊皆搜遍了,只差沒將地皮翻過來,人魅的身影硬是平白消失了。 全莊仍在亂,遠處突傳來了陣陣警號聲。 不久,兩匹健馬從東屯子方向馳來,騎士到了莊門外便大叫道:「中州雙奇偕同二十餘名男女擊潰了咱們東屯子的人,人馬正向莊場趕來,咱們的人阻擋不住。」 驀地,北屯子方向,又傳來了警號聲。 全莊立即戒備,男女老少各就定位,莊中一靜,嚴陣以待。 首先,是東屯子的大道上塵頭大起。 北屯子方向,也可看到上升的塵埃。 不久,從東屯子來的人馬,出現在視線內了。 北屯子方向,八匹健馬越野而來,與東屯來的人馬,雙方逐漸接近。 站在敵樓上觀看的王場主,眉心緊鎖地說:「北屯子方向的人馬,不是咱們牧場的弟兄。」 談三爺不笑了,說:「是另一批人,他們好像要合流聯手呢。」 北屯子方向來的八人八騎,騎士是柏明倫,獨眼靈官、柏青岱、柏綺玉、與獨眼靈官的一子一女,另兩名是星河莊的子弟。 從東屯子方向來的三十餘騎,是中州雙奇、雲中鷹王、天雨花、窮神、心蘭的兩侍女小琴、小劍與一群江湖道的白道高手名宿,他們是來助拳的血性道義朋友。 柏明倫與星河莊主獨眼靈官鄧星河,向東屯子來的人馬迎去,雙方漸近。 大悲佛一馬當先,向後叫:「諸位小心了,這八名男女定非庸手,先解決他們,最好要活口的。」 這老和尚已動了殺機,為了柏青山,他忘了佛門弟子的戒律。 人馬一分,形成弧陣相迎。 八人八騎在百步外緩下座騎,柏明倫高舉右手的馬鞭,獨自馳出叫:「是友非敵,在下請見中州雙奇。」 獨眼靈官也策騎跟上,欣然叫:「大師還認得弟子鄧星河麼?皇甫兄,一向可好?」 中州雙奇騎並進,大悲佛喜悅地叫:「原來是鄧施主,久違了。」 四騎接近,雙方在馬上抱拳行禮。 鄧星河向雙奇道:「兩位是不是為柏青山而來?」 大悲佛一怔,說:「咦!施主認識柏施主?」 「故友之子,但不認識。」 「哦!老衲並非為柏施主而來。」 「那……你們……」 「柏施主的女友,落在一群妖女手中,妖女們在集益牧場附近失去蹤跡,恰好天馬集紀家堡的紀少堡主也在此地出現。因紀少堡主曾與柏施主結仇,而且曾經苦苦追求柏施主這位女友不遂,老衲認為這件事必非巧合。因此偕朋友們前來向集益牧場索人。鄧施主與這件事……」 「且慢!柏青山柏賢侄現在何處?」 「不知道……」 「咦!他不在?」 「老衲在山東郯城,接到柏施主的手書,書中說及女友失蹤的經過。老衲接到手書,立即沿途趕來,請來不少朋友,方打聽出一些眉目,怪的是迄今仍不知柏施主追到何處去了。」 「糟!」獨眼靈官叫。 「鄧施主,糟什麼?」 無塵居士也問道:「星河兄,你知道柏老弟的下落?」 鄧星河吉笑道:「兄弟以為他與你們來了,沒想到……哎呀!這就不妙了……」 「為什麼?」 「兩位先見過柏兄明倫,他是柏青山的父親。」 柏明倫臉帶重憂,強打精神抱拳施禮道:「在下柏明倫,兩位前輩請多指教。」 中州雙奇一驚,趕忙行禮。 大悲佛歉然地說:「老衲失禮,施主海涵。令郎義薄雲天,老衲追隨令郎至山東……」他將與柏青山結交的經過簡要地說了。 鄧星河嘆口氣,接口道:「柏賢侄的所作所為,並不足奇,父是英雄,兒是好漢,些須小事何足道哉?目下要緊的是,諸位務請幫忙找到柏賢侄,費姑娘的事且擱下再說。」 無塵居士一怔,急問:「星河兄,為何要找柏老弟?」 柏明倫苦笑道:「小犬年前被東海神蛟的一名爪牙,用奇毒噴中,毒發期已屆,生死須臾。兄弟好不容易找到了解藥,如果在短期間找不到他,那……唉!恐怕這是天意。」 大悲佛大驚,向無塵居士道:「皇甫居士,費姑娘好像知道這件事。」 無塵居士點點頭,悚然地說:「費姑娘的神色,已明白地告訴了我們,可惜她不說。我們……廢話少說,我們趕快離開,先到各處找找看,事不宜遲。」 兩方人馬會合,潮水般退去。 集益牧場的人莫名其妙,不知他們為何退走的。 *** 接著,西面三四里外,出現了另一彪人馬,也有三十餘騎之多。 這一隊人馬並不急於接近,在視界內駐馬不前。 領先的兩人並騎向莊院觀望,右首那人向同伴說:「依我看,這位王場主絕不是等閒人物,經過咱們這幾天的騷擾,他居然沉得住氣,竟然不想將少堡主打發走,咱們得另打主意了。」 同伴粗眉深鎖,遲疑地說:「也許費心蘭真的不在裏面,少堡主仍未查出底細,因此不肯離開呢!」 「不會吧?如果他們未將費心蘭擒來,又怎知少堡主與費心蘭的感情糾紛?」 「這個,我就不明白了。」 「人魅前輩與天兇地煞兩位高人,今天該接應少堡主出來的,為何至今尚無動靜?天色不早了呢!」 「咱們再等半個時辰,少堡主再不出來,咱們就攻進去。」 「不可!咱們必須等少堡主的消息。再說,咱們已經表明態度,是向少堡主尋仇的人,如果就此進攻,王場主一口咬定少堡主不在裏面,難道咱們真要攻進去搜麼?少堡主只要咱們四面騷擾,迫王場主將費心蘭交給少堡主帶離牧場而已,並不要咱們真的毀去集益牧場,少堡主與那姓王的女人仍餘情未斷哩。」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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