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情天煉獄 | 上頁 下頁
一四八


  和尚手指處,人影紛現,四周共現了九名勁裝高手,虎視眈眈,氣氛一緊。

  他有點不安,問道:「大師為何在此設伏,何以教我?」

  遠山大師冷冷一笑道:「這幾位都是秦晉兩地的白道英雄,施主應該知道他們的來意了。」

  「哦!你們都是白道英雄嗎?」

  「不錯。」和尚傲然地說。

  「不是攔路行動的人?」他冷冷地追問,嘴邊泛現一絲揶揄的笑容。

  遠山大師對這種嘲弄性的話毫不欣賞,臉色一沉,不悅地說:「施主說話小心了,俗語說:禍從口出。」

  他也臉色一沉,冷笑道:「你們這些人,就聽不得老實話,在下一個過路的人與諸位素昧平生,無親無故,無恩無怨,我走我的陽關道,你走你們的獨木橋,彼此毫不相關,對不對?」

  「不錯,但……」

  「白道英雄四字,得來非易,像你們這種強人所難,攔路示威挾持的行徑,難道也算得是白道英雄?與攔路打劫強行脅迫有何不同?」

  「哼!施主請不必逞口舌之能,天下白道英雄齊聚懷玉山,向煉獄谷討公道,已經封鎖不歸谷三天之久,絕不許有人出入,老實說,除非咱們能證實你的身分底細,不然你想退出山區也勢不可能。」

  「大師的意思是……」

  「貧僧懷疑施主是到煉獄寨助拳的人。」

  他不願多費口舌,也不願多耽擱,在他來說,真是一寸光陰一寸金,時間寶貴,任何無謂的逗留,皆可影響他到濟南赴約的行程。

  他一咬牙,說:「在下不是煉獄寨助學的人,也不認識煉獄寨任何人。在下有十萬火急的事待辦,幸勿耽擱在下的大事,在下已經表明身分了,讓路。」

  遠山大師粗眉一挑,沉聲問:「施主拒絕貧僧的請求了。」

  「正是。」他斬釘截鐵地答。

  「阿彌陀佛!貧僧只好得罪了。」

  「大師如果要強行留客,必須考慮後果。」

  「貧僧不才,總算擔待得起。」

  他舉步向前闖,沉聲道:「你會後悔的,但願你知道你做錯了。」

  遠山大師拉開門戶,立掌待發,厲聲道:「施主止步,不然貧僧只好被迫出手了。」

  他徐徐迫進,一字一吐地說:「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和尚,你如果出手,在下將以眼還眼,以牙還牙,一切後果,皆由你負責,讓路!」

  遠山大師自然不肯讓路,冷哼一聲,踏出一步,右掌吐出,拍向他的胸口叫:「阿彌陀佛!退回去。」

  一股暗勁襲到,力道不輕不重,要將他的身軀向後迫退,掌隨勁道近身了。

  他左手一抬,斜撥來掌冷笑道:「和尚,你動手了。」

  遠山大師被他一撥之下,馬步虛浮,身軀右移,被帶動了馬步,要不是收招快,能被他的掌拂中脈門哩!

  和尚臉色一變,退了一步說:「施主真人不露相,貧僧幾乎走眼,再接我一掌。」聲落掌出,來一記「小鬼拍門」,真力倏吐,這次用了八成勁,仍在試探對方的實力。

  柏青山卻不再留情,扭身出掌斜對,連消帶打無畏地切入,「噗」一聲響,一腳掃在遠山大師的小腹上,快得令人目眩恍若電光一閃。

  遠山大師竟然沒有絲毫閃避的機會,更不用說反擊了,嗯了一聲,連退三四步,幾乎摔倒,臉色驟變。

  八名高手全部吃了一驚,有人脫口叫:「好快的手腳,厲害。」

  青影一閃,一名中年人掠出,從中插入,立下門戶迎面一攔,阻止柏青山追襲。

  柏青山並未追襲,站穩冷冷地說:「諸位讓路,以免在下失手傷人。」

  中年人哼了一聲,冷冷道:「要讓路可以,閣下必須將咱們八人一一擊敗。」

  「你這是什麼話?」他怒聲問。

  「這也是不得已的事,無論如何,咱們不能讓煉獄寨獲得外援,必須阻止任何人入谷,因此不能按規矩與你公平決鬥。」中年人訕訕地說。

  「那麼,你們為何不一擁而上,倚眾群毆?」

  「這……這可是你說的。」

  「不錯,是我說的。」

  「那麼,恭敬不如從命。」中年人硬著頭皮說。

  「你閣下真會利用機會。」他冷然地說。

  八人正待合圍,在一旁調息的遠山大師急叫道:「不可,我輩豈可倚眾群毆?」

  「大師之意……」中年人遲疑地問。

  「擋他兩陣,他如果勝了,讓他通過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

  「如果咱們也效江湖歹徒所為,豈不被天下所恥笑。」

  「好,謹遵大師吩咐。」中年人欠身說。

  柏青山冷冷一笑道:「貓哭老鼠假慈悲,和尚真會打算。」

  中年人勃然大怒,厲聲道:「小輩你倒會損人,接招!」

  聲落撲到,右掌來一招「吳剛伐桂」,左手同時扣指疾彈,一縷指風破空射向柏青山的七坎要害,進擊的身法極為迅捷,出招老練霸道,虛實難測,搏鬥的經驗十分豐富。

  柏青山早懷戒心,身形一扭,不退反進,以手架住了劈來的一掌,指風貼胸掠過,毛髮未傷分毫。

  中年人的右掌被架住,只感到右臂欲折,痛徹骨髓,「哎」一聲驚叫,急急收招後撤。

  柏青山進步切入,反手就是一掌劈出,「噗」一聲正中對方的右耳門,得手了。

  中年人左衝三四步,砰然倒地昏厥。

  一名虯鬚大漢虎跳而出,一面伸手拔虎頭鉤,一面大吼:「咱們拼兵刃……」

  話未完,柏青山已一閃即至,先下手為強,後下手遭殃,飛身前踹,恍若迅雷疾風。

  「噗噗!」雙腳全踹在大漢的胸口上。

  大漢的虎頭鉤僅拔出一半,雖已閃身躲避,但並未躲開可怕的一擊,「啊」一聲狂叫,「嘭」一聲仰面便倒,像是倒了一座山。

  柏青山向前飛躍,撲進奪路。

  對面當路的是個乾瘦漢子,快速地拔劍揮出叫:「此路不通。」

  「錚!」劍鳴震耳,火星飛濺。

  柏青山的辟邪劍,取得中宮排空直入。

  乾瘦漢子劍被震偏,便知大勢已去,不假思索地扭身便倒,奮身一滾,讓開去路逃脫一劍之危。

  但仍然慢了些,辟邪劍仍然在乾瘦漢子的左耳輪刺過,把耳輪刺裂了一條大縫,耳輪成了兩片啦!

  柏青山一掠而過,去勢如電射星飛。

  遠山和尚發出一聲警嘯,方向眾人叫:「追!接應前面的人。」

  柏青山奪路而走,心中不住思量,忖道:「不歸谷已被封鎖,進去不易,難在我不能殺這些白道人物,如何是好?」

  最後,他決定離開入谷小徑,從西側的山峰攀越,多辛苦些免得與群雄衝突。

  同時,他也動了與主腦人物磋商的念頭,除非能勸告這些人離開,不然,無鹽魔女不可能將靈犀甲借給他的。

  他向右首的山峰攀爬,不久,便登上了山脊,登高四望,群峰四合,看不見不歸谷,下面的山谷小徑繞過峰北,折入另一座山腳去了,看峰東的山腳,有一條溪流從北面向南流,水聲如雷但看不見上源下游,只能看到腳下的一段溪床而已,不知來處,不明去向,溪岸左右不可能有路,亂石瀉奔流,人煙絕跡。

  他沿峰脊急走,上升下降手腳並用,不久,山勢下降,前面山勢開展,出現一座峽谷中的平原。

  不錯,溪流是從峽谷左側的一座谷口流出來的,流過峽谷的平原,谷口從高處向下看,狹窄得只能容下那條小溪,無路可入。

  但那條小徑,確是隱沒在谷口的溪右岸,毫無疑問,小徑是從那兒折入谷內的。

  很不妙,他猜那就是不歸谷的谷口,他白爬了一座山,因為他想入谷,必須下降至山腳下的峽谷平原,仍然得經過那條小徑,小徑對面的谷兩側高峰,山勢峻陡,草木稀少,即使能爬上去也難逃出監視下。

  除了硬闖,別無他途。

  「好吧,闖!」他下了決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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