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青鋒驚雷 | 上頁 下頁 |
二三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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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面的樹林中,突傳出一陣洪鐘似的大笑聲,雷堡主從容踱出,笑完說:「世傑兄,你這樣做,是不是太狠了?」 接著出現的是雷少堡主、鷹爪王權、總管飛天蜈蚣成興……足有二十人之多。 彭寨主父子大駭,臉色大變。 二十餘名高手迅疾地把住了三方。除非彭家父子赴水跳湖,不然難以脫身。 彭寨主長劍出鞘,沉聲道:「你們來得好快,彭某大感意外。」 雷堡主站在兩丈外,笑道:「世傑兄,兄弟是講理來的,你不是說,要在路上與兄弟說道理麼?」 「你既然來了,在這裏說也好。你說吧,小女是為何而死的?」 雷少堡主踏出一步,朗聲道:「你女兒跟我來武昌,她先到,那時在嘉魚,她已經病入膏肓了。我派了人日夜照顧替她治病,她自己卻看不開厭世自殺,她的事怎能怪我?」 「小畜生你……」 「你少給我出口傷人,我雷奇峰眼中認得你是家父的好友,劍可不認識你是誰。」雷少堡主厲聲說,態度傲慢已極,咄咄逼人。 「氣死我也!你……你你……」彭寨主狂怒地叫。 雷少堡主嘿嘿笑,搶著說:「你如果真講理,便該現身開誠商談。按理,我該稱你一聲岳父,我與令媛成親,令郎彭駒兄當日也在場。我如果不愛令媛,也不會與她拜天地,是麼?」 彭駒咬牙切齒地說:「惡賊,你是如何對待我的?」 雷少堡主冷笑道:「這得怪你自己,要不是你逞強反對,我也不會將你囚禁在馬房……」 「呸!你這該死的……」 雷少堡主哼了一聲,拔劍向前逼進,厲聲道:「英雄好漢,不逞口舌之能。你們脅迫咱們的人傳口信約會梅亭山,已表明了要用武力解決的敵視態度。即使在下說破了嘴皮,也無法說服你們罷手的。今晚,咱們給你父子公平決鬥的機會,彭駒,你敢不敢先與在下生死一決?」 雷堡主大喝道:「蠢才!你給我退回來。」 雷少堡主哼了一聲,悻悻地退回。 彭寨主深吸入一口氣,咬牙道:「雷振聲,你我先決鬥麼?」 雷堡主哈哈狂笑,笑完說:「世傑兄,你未免太不知好歹了。想想看,今天的局面,你父子哪有保住老命的機會?」 「你……」 「兄弟替你留兩條路走。」 「你混賬……」 雷堡主不介意地笑笑,說:「其一,你發誓今後不向兄弟報復,咱們好朋友變成親家。第二條路是丟下兵刃認栽,兄弟帶你去見教主,你投降咱們九陰教;今後咱們有福同享,有難同當。」 「惡賊你……」 「你如果想逞強,那麼,結果你該明白,兩條路你都走不通了。不要寄望任何人來助你,來人哪!」 樹林中有人大聲應喏,出來了六名大漢,押著三個人,拖拖拉拉走近。 「世傑兄,認識這三位仁兄麼?」 彭寨主心中一涼,脫口叫:「他……他是天雨花……」 「不錯,他是天雨花與他的兩位生死知交,他們今早趕到尋仇,被我弄來了。他也是為女報仇而來的,兄弟搞不清你們這些人,一個女兒算得了什麼?居然大動肝火拼老命,無知愚蠢可憐亦復可笑。」 雷少堡主接口道:「他們也是寧死不屈的人,咱們成全他,也算是給你們看看榜樣。殺!」 殺字出口,六大漢已將天雨花三個人推倒在地,背心上,匕首柄仍在搖晃。 雷堡主哈哈大笑,說:「世傑兄,識時務者為俊傑。女兒本來就是人家的人,何必為一個不值得生養的女兒斷送了自己?」 彭寨主突然轉身,出其不意長劍疾揮。 松風老道驟不及防,大叫一聲暴退丈外,小腹斜裂,大小腸向外流,嗄聲叫:「你……你你……」 彭寨主咬牙切齒地說:「知道我父子今晚在此的人,只有一個人知道,那就是你。」 松風大叫一聲,摔倒在地,竭力大叫:「補我一……一劍。」 彭寨主長嘆一聲,恨恨地說:「果然不錯,最可怕的仇敵,往往是最好的朋友變成的。我知道不可完全信任一個人,但我卻完全信任你,因此中了你的詭計,我何其愚蠢!」 雷堡主大笑道:「其實,你不能怪他。你派人前往下書下晚了些,老道已在前一天與兄弟派去的人接頭了。」 彭寨主抓住機會大喝一聲,以滿天花雨手法打出了一百枚金錢,拉了彭駒轉身飛躍。 小徑距湖邊僅有三丈左右,兩起落便可跳水遁走。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雷堡主的狂笑聲震耳欲聾。 彭寨主父子轉身飛躍,只能躍出兩丈,單腳下落,想沾地發力再次躍起,定可躍入湖中。 但尚未沾地,岸旁的水草中站起兩個人,叫:「我大荒毒叟在此。」 彭寨主父子再次飛躍而起,半空中發出可怕的慘號,叫號聲搖曳,最後被水聲所掩沒。 雷堡主已止住狂笑聲,叫道:「謝謝你,于副教主。」 雷少堡主的叫聲刺耳:「下去幾個人,撈他們上來,綁上石塊再沉下去,免得屍體浮起來遺下後患。」 大荒毒叟領著第三門徒藍面神解東海走近,笑道:「咱們走吧,姓印的小輩今晚必定重施故技,自投羅網,去襲擊咱們的住處,咱們早些回去準備迎客。」 雷堡主不甘心地說:「剛才要不是為了彭家父子,咱們便可在此解決印小輩了。」 「姓印的小輩來了?」大荒毒叟頗感意外地問。 「咦!你何時到的?」 大荒毒叟指指湖心,說:「用船過來的,到達時你們已經現身了。」 「印小輩兩個人,曾經過此地與彭家父子打招呼。」 「咦!你為何不出面一併把他們留下?」 雷堡主搖頭,苦笑道:「我不曾見到他,是我幾位手下說的。那時只有四個人在樹林中埋伏,咱們其他的人為免暴露行藏,不曾早到埋伏,從南面一步步爬近的。咱們到達時,小輩已經走了一刻了。」 「那……咱們快追。」大荒毒叟說。 「追不上了。」 「那……好吧,我先走。」 雷堡主有意無意地邁步接近,笑道:「于兄請便,回頭見,請!」 大荒毒叟向側移,也淡笑道:「雷副教主,我後面雖沒多長一隻眼,但我很小心的,背後安全得很。」 「咦!你這話……」 「呵呵!我只是告訴你,如果我不幸被人從後面殺死,那麼,你永遠得不到解藥了,只能活十天半日,因此,千萬不要有人從背後暗算我,你明白麼?」 雷堡主心中暗恨,羞怒地說:「如果在下要殺你……」 「你不會的,你並不想放棄副教主的名位,是麼?呵呵!我要先走一步了,回頭見。」 說完,師徒倆向小徑西南行,揚長而去。雷堡主盯著兩人的背影,跺腳大恨,低聲咒罵道:「這王八養的賤種!總有一天,老夫要用他的腦袋來做夜壺。」 雷少堡主神色不安地說:「爹,如果彭世傑父子肯與咱們妥協,于副教主又會怎樣?」 雷堡主咬牙道:「你以為老毒魔肯讓雷彭兩家攜手合作麼?當然,為父也不願意彭家被他們所收買,那將是咱們的心腹之患,這就是為父迫彭家父子走極端的理由。走吧,天黑了,得趕回去埋伏。」 雷少堡主一面跟在身後,一面嘀咕:「印小輩經過時,爹不是已經來了麼?」 雷堡主哼了一聲道:「兒子,你是真糊塗呢,抑或是裝糊塗?」 「孩兒確是不明白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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