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青鋒驚雷 | 上頁 下頁
一五九


  「本少堡主所提的兩條路,跟我走是活路,不答應便走另一條死路。」

  追魂使者大怒,上前說:「姑娘閃開,我宰了他這個畜生!」

  雷少堡主暴怒地叫:「你上,在下三招必定殺你。」

  追魂使者疾衝而上,劍發「飛虹貫日」搶先進擊。

  雷少堡主冷哼一聲,劍一起雷聲隱隱,「錚」一聲吐出一朵劍花,輕易地化去「飛虹貫日」,電虹乘機疾進,風雷驟發排空而入。

  追魂使者大驚,劍氣徹骨光華迫體,百忙中撤招飛退,失去先機。

  雷少堡主一聲長笑,劍如影附形跟進,絕招發如狂濤,攻出一記「電耀霆擊」,喝聲震耳:「第二招!」

  追魂使者禍不單行,劍招架不住已是心虛,要命的是暴退避招,左腳突然陷入一個小坑內,立腳不牢,向後便倒。

  劍虹及體,生死間不容髮。

  光華及時從側方射到,「錚」一聲暴響,甘姑娘的逸電劍鍥入解危,震開了致命的一劍。

  雷少堡主的劍也是神物,而且內力已注劍身,逸電劍未能發揮威力,剋制不了雷少堡主的劍。

  雷少堡主含忿一擊,非同小可。甘姑娘接了一劍,救了追魂使者,她自己卻被震飄丈外。

  「你也接我三招。」雷少堡主豪勇地叫,揮劍衝進,氣吞河嶽無畏地進擊,吐出重重劍網,籠罩了甘姑娘全身的要害部位,聲勢之雄,無以倫比。

  甘姑娘初逢敵手,怎肯示弱?定下心神全力周旋,展開了一場武林罕見的兇狠瘋狂惡鬥。

  衝刺、閃避、衝刺……各展奇學拼命。

  十招、二十招……愈來愈兇險,劍影飛騰,身形進退如電快速絕倫,劍嘯聲驚心動魄,一步一兇險,一劍一死亡,劍氣直迫八尺外,三丈方圓的圈子內皆是死亡的陷阱,旁人無法接近。

  好狂、好野、好烈、好險。

  三十招……雙方皆慢下來了,劍勢卻更為兇險。

  驀地,左近有人怪叫:「哈哈哈哈!簡直荒謬絕倫,彼此功力相當,怎可逞強以力相制?該用機智決鬥,制勝之途,非用詭奇招術不可。」

  激鬥的雙方皆心中一驚,同時撤招疾退,準備出詭招應敵,同時也好奇地向發話者注視。

  來的不僅是一個骯髒的酒狂,還有池大嫂、左婷、侍女、老蒼頭、老僕婦。

  雷少堡主一驚,心中一跳。

  甘姑娘突然棄劍,拜倒在地,嬌喘著叫:「兩位老前輩天恩,晚輩叩謝昔年救命大德。」

  左婷卻尖叫:「是她,她刺了印哥一劍,迫殺不休,她……」

  甘姑娘大哭道:「老天爺,果然是印大哥,我……我該死。天哪!我百死莫贖……」

  池大嫂上前扶起她,點頭道:「哦!你是千手靈官的孫女?六年不見,你長成了。那次印珮救了你,你不認識他?」

  「晚輩該死,不該聽信公孫和的話,加以夜色朦朧,晚輩……晚輩該死,我……」

  「過去的不提也罷,見到印珮麼?」

  「他……他……」

  「他落在虎牙雙煞手中。老身被早年一位惡婦所引走,這時方能趕來,虎牙雙煞呢?」

  雷少堡主冷冷地說:「在下已砍下他們的頭了。」

  「你是……」

  「在下雷奇峰,綽號毒劍。」

  酒狂怪眼一翻,向雷少堡主走去,怪笑道:「你好像認識老夫,仍敢如此狂妄?」

  「哼!你們這些老一輩的人,都該進棺材了。長江後浪催前浪,世上新人換舊人;你們為何不早些退出江湖,也讓年輕人出人頭地?」

  「你要出人頭地麼?」

  「當然。」

  「你能打倒老夫,便可出人頭地了。」

  雷少堡主徐徐舉劍,傲然地說:「酒狂的名頭,嚇不倒在下雷奇峰,在下正要找你們這些老而不死的高手名宿……」

  話未完,酒雨光臨。

  雷少堡主一劍振出,想迫散噴來的酒雨。

  「叮叮叮叮……」酒珠擊打在劍上,聲如金鐵清鳴,劍氣迸發,但仍有酒珠排空直入。

  「哎……哎……」雷少堡主掩面驚叫,駭然飛退丈外。

  酒狂舉步逼進,怪笑道:「哈哈!再給你一口酒洗洗臉……」

  雷少堡主扭頭狂奔,奔出十餘步扭頭厲叫:「老不死,咱們後會有期。」

  「哈哈哈哈……好走,不送了,哈哈……」

  六名青衣劍士,跟在雷少堡主身後狂奔。

  甘姑娘拖過俘虜,垂淚道:「這人是虎牙雙煞的爪牙,他知道印大哥的……的……天!我……我不要活了,我……」

  俘虜將所知的事一一說了,最後哀叫道:「小的只是一個聽候使喚的人,這件事與小的無關,饒命!饒命……」

  左婷已哭倒在地,聲如中箭哀猿。

  酒狂沉思片刻,說:「你們都不要哭,印珮水性高明,池塘怎淹得死他?你們哭什麼?」

  左婷哀叫道:「老爺子,印哥受傷甚重,兩名高手一同拖住了他,他水性再高明也是枉然……」

  酒狂屈指一算,搖頭道:「不對,他對金創醫術根柢深厚,按理,他的創傷該已無妨。」

  池大嫂苦笑道:「如果創傷無妨,他為何不早些脫身?這樣吧,到他落水處看看便知結果了,但願打撈起來的屍體不是他。」

  酒狂怪叫道:「都是那老虔婆可惡,用她那該死的兩頭金鷹,把咱們引出十里外,不然也許可以趕上。我要去搜她出來,看她在此地搞什麼鬼。」

  池大嫂叫道:「少發酒瘋了,快去大湖找找看。」

  眾人押了俘虜,撲奔印珮落水的大湖。

  追魂使者到附近找來了十餘名村夫,請他們下水打撈,村夫們卻直搖頭,說:「大爺,這是本地有名的魚口湖,深不可測,水從黃蓋湖潛流抵此,水力奇猛。這一面是湖水地底出口,據說是潛流三十里從陸溪口入江,下面有巨大的渦流,吸入便萬無生理,怎能打撈?」

  「在下出一百兩銀子,請諸位試試。」追魂使者不死心地說。

  村夫直搖頭,苦笑道:「如果不在此地,我們即使沒有銀子也要下去打撈,義不容辭。但此地卻不敢冒險,碰上水怪老命難保,陷入水口同樣沒命。」

  最後說好說歹,找來了兩具漁網,用巨繩沉石拖撈。豈知網一下水,便再也拖不起來了,最後繃斷巨繩了事,人沒撈上,倒賠了兩具魚網。

  眾人淒悽惶惶離開了魚口湖,心灰意冷。

  兩位姑娘痛不欲生,兩位老人家也感到心中酸苦。

  萬般無奈,眾人撲奔嘉魚城。酒狂心情沉重,不再有興趣去搜尋養有一雙金鷹的老虔婆了。

  印珮水性高明,創口無妨,而且早有準備,魚口湖雖兇險莫測,但要不了他的命。

  他乘虎牙雙煞眾惡賊兩面應敵的好機,出其不意突起發難,雙肘一分,兇猛地撞在挾著他的兩名惡賊胸脅要害,順手拉著兩賊滾落水中。

  他是雙腳先行入水,突感雙足受到無窮吸力向下拖拉,便知遇上了可怕的渦流,趕忙定下神,雙手將兩賊向下按,提氣輕身借力上浮,向側一竄,便滑抵岸壁,十指用勁扣入尚算堅硬的湖壁,平浮在水面貼壁藏身。

  不久,上面人聲寂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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