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青鋒驚雷 | 上頁 下頁
一一〇


  「誰騙你不成?昨晚他已和銀菊與玉芙蓉結婚。」

  令狐楚跌腳大恨道:「這狗娘養的!癩蛤蟆硬是吃到了天鵝肉,我好恨,氣死我也。」

  「你恨什麼?」

  「在白河,要不是印珮那小子霸住了玉芙蓉,玉芙蓉早就是我的女人了,印珮那狗東西可恨!」

  提起印珮,九尾狐一陣汗顏,也心中狂跳,急道:「快找找看,印珮可能仍在這附近,我親見他挨了一飛刀倒地,這把銀刀就是他遺落的,倒地必定受傷不輕,他走不遠的,找到他替他治傷,也許還來得及。」

  聽說印珮挨了飛刀倒地受傷,令狐楚膽氣一壯,說:「好,找找看,也許咱們可以救他一命。」

  話說得好聽,其實他心中卻懷有惡毒無比的念頭,眼中殺機怒湧,恨不得立即找到印珮,一劍殺了永除後患,免得日後印珮找他算賬。

  白費工夫,印珮平白失了蹤。

  生見人死見屍,既然沒有印珮的屍體留下,也即表示印珮並未喪命,令狐楚頗感失望不願再找,向九尾狐洩氣地說:「不用找了,走吧,萬一雷少堡主的爪牙去而復來,咱們豈不受到池魚之災?」

  九尾狐不得不同意,回到路中說:「是的,小畜生的爪牙可能去而復來,這次小畜生與印珮交手,兩人的藝業委實駭人聽聞,幸而他們兩敗俱傷,不然我死定了。」

  「沈姑娘,意欲何往?」令狐楚岔開話題問。

  「先到荊門州。」

  「好,咱們正好同路,走吧。」

  兩人匆匆離開,向南走了。

  百步外的草叢中,印珮命在須臾。

  ▼第二十五章 江中走險

  印珮在背脅挨了一飛刀,鋒尖直迫內腑。神刀飛星是江湖上功臻化境的有數高手,飛刀術名震天下,在三丈以內,對方只能看到一星光影,看不出是飛刀,可知飛刀的速度是如何驚人。

  而且飛刀一發數把,連珠攢射防不勝防。不發則已,發則必中,因此綽號稱神刀飛星。飛刀在三丈內,可貫石沒偃,內力御刀,可破內家氣功,霸道絕倫。

  印珮全心意完全放在雷少堡主的身上,怎知身後有人用飛刀暗算?幸而他命不該絕,九尾狐及時示警,加以他經驗老到,反應超人,及時趨避,只挨了一把飛刀,避免三刀催命之厄。

  他臨危不亂,躲閃時有意向側仆倒,正好將後發的飛刀引偏,也想利用雷少堡主擋災,仆倒的方向,恰好在神刀飛星與雷少堡主之間。

  該死的神刀飛星急功心切,全神貫注發射飛刀,神意隨著印珮移動而發射,太過專注,卻忽略了投鼠忌器的古訓,忘了雷少堡主的存在。三把飛刀隨印珮初動的意向連續發出。

  第一刀擊中印珮,第二刀卻誤中了雷少堡主,這禍闖大了。

  如果印珮不以青鋒綠反擊,神刀飛星也注定老命難保,飛刀誤中主人,不死何待?暴躁殘酷的雷少堡主,豈肯饒他?

  印珮與雷少堡主打成平手,雙方皆未用上絕學,便已兩敗俱傷,雙雄首次相遇,結果出乎意料。

  背脅中刀,極為危險,刀尖深入內腑,渾身便會脫力,手腳發軟難以支持,倒地便萬難爬起。

  他不願等死,乘亂逃生,強提一口元氣,求生的意志力助他逃過難關,費力地支撐著,向草叢中爬行。

  在經過神刀飛星身旁時,他仍能拔回自己的青鋒綠神匕,忘了痛楚,不辨方向,唯一的意念是逃,逃離現場再說。

  終於,他支持不住了,昏倒在濃密的草叢中,但已離開現場百步以上了。

  令狐楚與九尾狐在附近找他,始終不曾走近他倒下的草叢。

  不知過了多久,高熱將他逼醒了。頭上烈日如火,身上在發高燒,渾身痛楚難當,口乾舌燥委實難挨。

  他終於瞭解自己的處境了,吃力地掙扎而起。

  飛刀未離體,奇痛徹骨,痛得他渾身抽搐,大汗如雨,不由自主呻吟一聲,重行跌倒。

  三蹶三振,最後他終於站穩了。眼前朦朧,他踉蹌舉步,拖著重逾千斤的一雙腿,一步步盲目地前行。

  不久,耳中突聽到有人叫喚:「咦!那人病了,快扶住他,他倒啦!」

  他半昏眩地想站穩,但身軀卻不聽指揮向前栽。

  一雙有力的臂膀扶住了他,耳畔聽到扶他的人叫:「哎呀!他背上有一把刀。」

  他全身麻痹了,本能地叫:「我……我渴……酒,酒……」

  扶他的人脫口叫:「這人口渴要喝酒,這不是想找死麼?」

  不遠處有人叫:「給他一口酒提神,快!」

  他聽得真切,是女人嬌嫩悅耳的聲音。

  接著,另一個人說:「小姐,這人中了飛刀。這是江湖恩怨,牽纏不休,小姐……」

  「我們能見死不救麼?」小姐問。

  「這……當然不能不救。」

  「何用多說。」

  「但……請小姐慎重;不要問他的來歷,不要管他的事。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

  他知道的是:酒葫蘆的嘴正塞入他的口中。

  接著,有人扶他伏臥在地,有人給他服藥、取刀、裹傷。

  痛苦的浪潮可怕地衝擊著他,但他忍住了,自始至終,他未發出半聲呻吟。

  以衣衫套住兩根木棍製成的急就擔架抬起了他,他模糊地知道有人抬著他動身趕路。

  等他完全清醒時,發覺自己處身在一間客棧的上房中。伺候他的店伙告訴他,這裏是荊門州北面三十餘里的柳樹岡,他已經昏迷三天三夜了。

  店伙只知救他的人,是一位未留名的小姑娘,隨行有六名中年大漢,說的是南京口音。在他安頓在店內的次日,小姑娘已帶著同伴南行,去向是荊門川,留下了半月店錢,和五十兩銀子給他作為盤川,未留下任何口信,行色匆匆。

  負責替他治傷的人,是店右的傷科郎中張七爺。張七爺得了姑娘五十兩銀子,負責將他的傷治好。

  他大惑不解,這位未留名的小姑娘,為何對他伸出援手?委實令他百思莫解。

  他唯一知道的是:這位可敬的小姑娘,路經此地無意中救了他。

  半月後,他可以下床行走了。

  他在想:雷少堡主目下對他有何打算?

  荊門川高手四出,搜尋受傷的印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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