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青鋒驚雷 | 上頁 下頁 |
一〇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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廳中只留下兩女,玉芙蓉哭了個哀哀欲絕,哭得雷少堡主大為掃興,向侍女叫:「把她拖出去,送至內房讓她哭個飽。」 銀菊搖頭道:「雷少堡主,你毫無憐香惜玉之心,太……」 雷少堡主一陣狂笑,一把將她抱入懷中,獰笑道:「你們女人天生就該如此對待的,對你們客氣,你們就會造反,哈哈!難道你不喜歡我這種有大英雄氣概的男人?」 「你……」 她說不下去了,雷少堡主上下其手,吻住了她的粉頸,她怎受得了?受不了便全力掙扎,一掙扎便衣鬆胸露,糟了,立即勾起了雷少堡主的慾火,酒氣一湧,「嗤」一聲撕破了她的外裳,她急了,猛地一口咬在對方的手上。 「你這浪蹄子。」雷少堡主怪笑著說,抱起她向內間裏走。 「不!不……」她尖叱。 「哈哈!你這一切皆為自己打算的浪貨,今天得替我打算打算啦!哈哈哈哈……」 內房中,玉芙蓉已昏厥多時。不知過了多久,她悠然醒來,首先她感到酒氣觸鼻。 她一驚而起,窗外夕陽無限好,金黃色的光從窗外射入,室內明亮。 她大吃一驚,如中雷殛。 身旁躺著一雙赤裸裸的男女,是雷少堡主和銀菊,擁抱著沉沉睡去,半掩在身上的一張薄裳,掩不住滿室春光,在一個大姑娘眼中看來,簡直是驚心動魄。 她自己外裳已褪,只穿了胸圍子和褻褲。 「我完了!」她心中狂叫。 她對這方面的知識貧乏得可憐,大閨女要到洞房花燭夜的前夕,方由穩婆告知一些概略的常識而已。 她發狂般爬向床頭櫃,那兒擺著雷少堡主的劍。 雷少堡主一驚而醒,及時將她剛抓住劍的手抓住了,猛地一掀,將她掀落床下,怪叫道:「賤人你要尋死?少做清秋大夢。來人哪!將她抱出去,好好看管。」 應聲搶入一名侍女,紅著臉把她抱走了。 夜終於降臨,廳中佈置得金碧輝煌,紅燭高燒,雙喜字高掛,賓客喜氣洋洋。 終於,爆竹聲震耳。吹鼓手奏出喜樂,人聲嘈雜。 陰陽先生捧著大紅銷金紙,引吭高唱:「升階……」 原來這座東大院,成了雷少堡主的宅第。西大院,成了女方的家。主婚的千手猿,已經將至女方迎親的事一一辦妥了。 新郎雷少堡主已在女家迎娶行禮畢,按禮他該先返宅第,盛裝等候新娘到達,禮俗是新郎迎娶但先返相迎。 炮竹響,新娘的轎已經進門。雷少堡主迎於門內,領了由保姆與媒婆摻扶著的兩位新娘,穿越喜堂直趨寢門。 陰陽生一聲「升階」,雷少堡主喜氣洋洋應聲升階。 保姆隨後扶著新娘,升階隨在雷少堡主身後入室。 那時,婚禮的第一天,女方有不少繁文褥節,男方卻略為簡。 單次日方見宗廟,拜翁姑諸親,上香,祭酒,進棗栗。因此,第一天行禮的重心在女家而不在婿家。 婿將婦迎回,按禮是新婦進門,直接迎入寢門,男方的翁姑皆在別廳。 入室之後,室在東南與西北各設盟具,男盥於東南,女於西北。新郎盥洗時,新娘的從人向新娘執巾進水。新娘盥洗,則由新郎的從人執巾進水。盥畢,就座,男東女西舉食案,進酒,進饌。酒食訖,再進。 侍女以巹注酒,進於新郎新娘,然後新郎新娘立於座南。東西相向交拜。禮成,新郎新娘入室易服,男方的從人,吃女方餘下的酒,女方的從人,則吃男方的酒食。至於鬧洞房的餘興,那時沒這種規矩。 雷少堡主引兩位新娘踏入寢門,他算是名分已定,但未交拜前,他這新郎還不算已在定局。 侍女和從人甚多,在喜氣洋洋中,誰也不知其他從人的底細。 兩名侍女引新郎至東南角的盥洗用具前,另兩名侍女也將兩位新娘領西北角。這時,房中笑聲震耳,男男女女擠在房門左右看熱鬧。 房南是內間,也就是所謂「鋪房」,裏面有女方送來嫁妝,床前有兩位保姆在看守。 廳外,炮竹仍在響。 侍女進巾,突然搶出一個高大的僕人,一把奪過侍女的巾,往玉芙蓉頭上一抖,鳳冠突然飛落。 幾乎在同一瞬間,玉芙蓉與男僕,猛風似的進入了內間,「砰」一聲響房門掩上了,門簾也不見啦。 「哎呀!」裏面的兩名保姆驚叫。 變化倉促,外間的男女全愣住了。 雷少堡一驚,大叫道:「什麼人?」 賓客中,突然有人叫:「有人搶新娘。」 一聲狂笑,門外狂風似的捲入其胖如豬的歡喜佛,戒刀一閃,擋路的兩名僕人腦袋飛落。 雷少堡主大驚,三把兩把扯掉了礙事的新郎九品官服(庶民結婚,男准用九品官服,女准用花釵大袖)。 一名從人手疾眼快,遞上了他的劍。 外面突傳來驚心動魄的狂叫聲:「後院起火!東院起火!西院起火……」 「啊……」慘號聲刺耳。 第二個搶入的是人妖,大吼一聲,左手一揚,無數牛毛針向雷少堡主射去。 雷少堡主機警絕倫,向下一伏,大喝一聲,左手拍飛了自己的兩名擋路的手下從人,急滾而出,猛撲衝來的歡喜佛,躲過了針雨的襲擊。 房中大亂,燈火全熄。 「殺!」是歡喜佛的吼聲。 「錚錚!」兵刃交擊,火星直冒。 黑暗中竄入了鐵腕銀刀,「嘭」一聲大震,一腳踢倒了內房門,急搶而入。 僕人打扮搶走新娘的人,已用腰帶將玉芙蓉背好。兩名保姆已嚇得一頭鑽入床底,狂叫「菩薩保佑」! 鐵腕銀刀破門而入,燈火倏滅。 「嘭」一聲大震,不速之客已破壁而走。 「哪兒走?」鐵腕銀刀在黑暗中大叫,隨後搶出。 不速之客竄入後院,背著玉芙蓉,無聲無息地躍升兩丈高的瓦面,輕靈飄逸像個幽靈。 外面人聲嘈雜,警鑼聲與殺聲震耳欲聾,四而火起,有五六處火頭已衝破瓦面。 樂極生悲,喜事變成喪事。 不速之客向北走,躍登北面的屋頂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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