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霹靂天網 | 上頁 下頁 |
一五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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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通一隊水賊,想搶劫江邊的豪門大莊,只能望莊興嘆,難越雷池一步,不敢付出重大代價攻莊。 江天莊的莊主賈大爺賈安山,是本縣的豪紳,大好人,連府城也知道這個人。 是地主、糧、油作坊的幕後東主、糧紳,寒溪寺與西山寺的護法檀樾。眾所周知,他與江湖朋友毫無干連。 他在城內有產業,房屋佔了半條街,經常在城內走動,很少把朋友往江天莊請,因此本城的人士,誰也不知道江天莊的虛實,更不知道莊內建有富麗堂皇的樓閣,當然不可能知道莊內金銀山積。 人多口雜,容易洩漏天機,因江天莊內並沒有多少人,長工佃戶皆安頓在退谷南面的別莊中,只留下一些心腹和一些護院,甚少招待外客。 蒞境的牛鬼蛇神,居然以江天莊為目標,委實令前來看風色的江湖朋友百思莫解,有心人紛紛找門路發掘內情。 官方人士大為緊張,治安人員在西山佈下了監視網。洗劍池三位年輕人傳出的訊息,表示正式點起了燎原的烈火狂焰。 文斌與楊姑娘公然現身,是引發衝突的第二步棋。 他倆扮成遊西山的遊客,郎才女貌像一雙璧人,還真引起不少遊客的注意,成了各方注目的中心。 登上樊山的峰巔,觀察山下江天莊的形勢,居高臨下,卻不能一覽無遺。莊內有六七十座建築,花木映掩無法看清,僅可分辨亭臺樓閣的格局。 莊北面江,距江約一里左右,建有自用碼頭,賈家的船隻皆在此地停泊,連運輸油糧的船也在碼頭繫纜。 西面里外是樊溪,西北角的樊溪口有一座小村,隔溪相望,不通往來。江天莊這一面溪東,不許任何小船隻泊靠。 要接近江天莊,陸路走退谷,沿樊溪東岸小徑接近,但沿途必定受到攔阻。另一條小徑,是沿江岸樊山的北麓前往,路十分偏僻,平時沒有多少鄉民走動。 再就是走水路,從江上與樊溪接近最為方便,船不能靠泊,泅水而登輕而易舉。 偵查半個時辰,兩人攜手回到瞰江亭。 瞰江亭也叫江天亭,江天莊就以這裏命名的。 亭佔地甚廣,兩層八柱。 隔江遠眺,對岸的黃州府城歷歷在目,隱約可以看到一些遊艇,在誤認為赤壁山的赤鼻磯附近憑弔鐵馬金戈。 當初蘇東坡謫黃州,遊赤鼻磯寫下震古鑠今的赤壁賦,賦後就曾經指出:江漢之間,指赤壁有三。並沒直指赤鼻磯是周瑜破曹的赤壁古戰場。 瞰江亭有許多遊客,有些遊客一看便知是江湖人士,有些佩了刀劍,流露在外的氣勢瞞不了人。 他倆也佩有刀劍,氣概風標最為出色。在亭左的大樹下石凳歇息,附近的人皆向他倆注目。 「長虹,你們真打算另建組織,化暗為明?」 楊姑娘自從離開潛山山區之後,心情特別開朗愉快,她覺得此生已無遺憾,即使在大庭廣眾間,她也大方地緊偎在文斌身旁,令衛道者側目。 「應該說,化暗為半公開。」 文斌毫不介意附近的遊客偷聽,談笑自若:「經過這次不幸變故,天網的弟兄皆已感覺組織太過秘密,就會被有野心的人把持利用而不自知。所以決定保持天網的組織,目標宗旨不變,重新調整組織系統,不再神秘引人猜疑。天網不是見不得人的組織,今後不但要保持天網的優良傳統,而且要進一步發揚光大。下一個鏟除的目標,已鎖定星宿盟。」 「你不會趕我回家吧?」姑娘笑問。 「等我拜會你爹娘之後才能決定。」 他也笑:「你不要鬼眼亂轉打搗蛋主意,你還沒到能自行作主的年齡,我可不想擔負拐帶小媳婦的罪名。」 「啐!誰答應做你的小媳婦了?」 姑娘臉紅紅輕拍他一掌:「和你並肩行道,是我最大的心願。哦,這個人像是沖我們而來的。」 一個粗壯如熊的人,目露兇光正一步步向他倆接近。 「是來傳話的。」他整衣而起。 「你就是叫文斌的人?」這人宏亮的嗓門震耳。 「沒錯,那就是我,你找對人了。」 「敝長上要和你談談。」 「誰?」 「屆時自知,跟我來。」 「你這種邀人的手段,一點也不妙。」 他大聲說:「我天魁的聲威地位,有我應有的分量,不是任何一個阿貓阿狗,派一個下三濫隨便呼來喝去的。你那個長上是什麼東西,敢如此藐視我?混蛋!」 「狗東西大膽,不識抬舉……」 這人怒火上沖,猛地踏進一步伸手便抓,金雕獻爪走中宮無畏地長驅直入,五指所呈現的強勁線條,已表明在爪上下過苦功,有強攻的本錢。 文斌不敢大意,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沒有,心中也頗感意外。 這期間他追逐伏魔劍客,可說沒碰上敵手,對方應該知道他的能耐,怎會派一個魯莽的人來找他?活得不耐煩了? 爪一舉,雄渾的暗勁已經先一剎那湧到,可知這人已修至念動功發,可在瞬間爆發真力的境界。 一掌斜切對方的脈門,真力也湧發如山洪。一聲悶響,雙手的手臂在電光石火似的剎那間接觸。 這人斜震出兩步,他也橫移三尺。 「難怪你敢猖狂。」這人臉色一變:「但也不過如此而已,我一定可以把你這不法亡命拖去見長上。」 他心中一動,這人的口氣不對。 「彼此彼此,我也要弄到你這個活口。」他豪勇地疾衝而上,現龍掌走中宮吐出。 「去你的!」 這人一拳硬撞,黑虎偷心以拳接掌。掌不是攻堅的好手法,但用拳接掌也不是高明的技巧。 拳與掌皆爆發風雷,氣爆聲中勁氣向兩側迸射,震勁直逼丈外,雙方都用剛猛的真力攻招接招,看誰的真力火候精純。 這人滑退三步,腳下一亂。 一聲低叱,他猛虎似的如影附形撲上了,用的就是雙爪齊出的猛虎撲羊狠招,那是強攻硬壓的狂猛招式,表示強者的凌厲攻勢。 這人勉強穩下馬步,已來不及躺閃,也大喝一聲,抬雙掌化招,守住中宮要拆開他的雙爪。 雙爪疾收,與對方的雙掌接觸,這瞬間,他收縮的雙腳猛然踹出,踹中對方的小腹,力道萬鈞。 內功對內功,功深者勝;招式的攻防,只能避免要害被擊中,即使是普通的村夫,也禁受得起打擊。 但雙方如果都用上了內家真力,火候精純的人即使不曾擊中對方的要害,也會取得優勢,造成相當程度的傷害。 小腹是要害,但練氣的高手,腹部反而成了可禁受得起打擊的堅韌部位。混元氣功高手,腹部禁受得起二十斤巨鎚連續打擊,甚至會將巨鎚震飛。 這人的小腹,卻禁受不起他的踹勁,大叫一聲仰面便倒,像倒了一座山。 躍起,踹落,砰一聲悶響,他右腳狠踹在這人的右膝上,有骨折聲傳出。 變化快得令人目眩,打擊之兇狠也動魄驚心。 這人的右膝骨碎,注定了是輸家,接踵而至的打擊更快更狠,這人毫無反抗的機會。 抓起、掄動、摔飛。再拖起,在胸腹連搗五拳,一聲大喝,再將人扔飛出丈外。 「呃……呃……」這人絕望地掙扎叫號。 出來一位年輕遊客,一把揪住這人的背領拖了便走。 「要小心,好好刨出他那位主子的根柢來。」文斌向年輕遊客叮嚀:「從東面走,南面有埋伏。」 「我知道,你倆小心。」年輕遊客拖了人急急走了,另有兩位遊客在後面掩護。 「會是什麼人?」姑娘回到樹下歇息處低聲問。 「絕不會是江天莊的人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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