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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五


  文斌手下留情,四個人都是完整的。

  楊瓊瑤收了劍,瞥了文斌一眼,轉身離去。

  「你的神色不對。」身後的文斌說。

  「你少管。」她一步步向茂林走。

  「你聽我說……」

  一聲嬌叱,她扭身旋體一掌吐出,陰風乍起,氣流激旋潛勁山湧。

  文斌閃身避招,一跳八尺,陰風從體側掠過,還真有徹骨生寒的感覺。

  身形突然激射而出,像電射光逸消失在林中。

  「就是跟蹤我們的那個人。」

  奔近的月華曹嬌滿腔困惑:「她為何和那些人反臉成仇,冷酷無情地痛下毒手?窩裏反不合情理,他們出了什麼毛病?」

  「他們不是窩裏反,這位掌功可怕的小姑娘,不是伏魔劍客的人。」

  文斌重回茂林,往回路走:「至於出了什麼意外而反臉成仇,我就無法猜測了。」

  他不想說出楊姑娘的事,也從不提有關的恩怨。

  心潮起伏,他感到極度不安。

  「你在想些什麼?」

  跟在他身後的月華曹嬌,覺得他的沉默有異:「那怪女人是何來路?」

  「我感到奇怪。」他不理會月華曹嬌所提的問題。

  「有何可怪?」

  「他們還有兩個人,實力更為龐大,為何不見現身?更無聯手的跡象。難道說,我料錯了?」

  「你神機妙算,會料錯什麼?」

  「我料定他們是同夥,所以等他們聚合,把疑雲撥開,查個水落石出,才決定應採取的行動。我留下伏魔劍客這些人的命,就是等候真相大白。」

  他的意思是說,他動劍而不收取人命,在於查某件事水落石出,等候真相大白,也暗示如果真下毒手,伏魔劍客這些人必定老命難保。

  「你懷疑入侵桑家大院那群強盜……」

  「很可能是伏魔劍客的人。如果他們聚集聯手行動向我們襲擊,那就表示他們牽涉到幾件可疑的大案。假使再與昨晚連夜趕到的那批人會合,就肯定毛病真的出現在內部,該是斷然採取行動的時候了。」

  「什麼內部?我聽不懂你的話。」

  月華曹嬌趕前兩步,與他並肩分枝撥草:「好像牽涉到某些秘密……」

  「不懂就算了,日後你一定懂。加快些,一定要把他們引出來。」

  腳下一緊,拉了月華曹嬌的手飛奔。

  由於楊瓊瑤的意外出現,他斷然放棄煎迫伏魔劍客,捉人迫口供的打算,讓重要的人物乘機逃掉了。

  有楊瓊瑤在,不能透露有關天網的秘事,不希望楊瓊瑤捲入這陰惡的血腥糾紛裏。

  楊瓊瑤竟然大開殺戒,嚴重地介入這件沾不得的事故裏,讓他感到心情沉重,幾乎亂了方寸。

  放走伏魔劍客亂了計畫,就是亂了方寸的徵候。

  ***

  十四個高手中的高手,丟掉了七個,輸得好慘。

  逃命要緊,同伴的生死無法照顧了。

  七個人有一半受到不輕不重的打擊,實力大打折扣,必須相互照顧,走散了必定被逐一消滅。

  領先飛奔的田前輩,臉色難看極了,被楊瓊瑤冷酷無情的搏殺技巧所驚,失敗的痛苦更是難受。

  本來計算得相當精,十四個高手中的高手實力空前龐大,精銳齊出,必可將文斌擊斃,把月華曹嬌弄到手,再利用妖女佈局,等候他們所要等的人現身,可說十拿九穩,必定成功。

  豈知人算不如天算,憑空多出一個可怕的勁敵楊瓊瑤,功敗垂成,反而招致慘重的失敗。

  身為主事人,必須負擔成敗的責任,失敗算不了什麼,不能以成敗論英雄,但被一個小小年紀,即將被定時丹毒死的小女人,殺得他們做惡夢,日後還能拍胸膛充人樣?

  最後逃離現場的人,曾經看到楊瓊瑤和文斌交手,因此相信兩人勢均力敵,必定展開一場激烈的龍爭虎鬥,不可能在短期間結束,也就不可有跟在後面窮追不捨,有充裕的時間重新佈局,調整計畫。

  前面傳出一聲呼嘯,領先的田前輩腳下一慢,呼出一口長氣,用衣袖拭擦頭臉的汗水。

  伏魔劍客神色萎頓,回了兩聲呼嘯。

  樹叢中鑽出兩個青衣人,用驚詫的目光,迎接七個渾身汗濕,氣喘如牛,神情惶恐疲憊的同伴,弄不清他們為何如此狼狽。

  入門休問榮枯事,觀看容顏使得知;這七位劫後餘生高手的容顏哪會好?一看便知是枯非榮。

  ***

  七個人在樹下席地圍坐,氣氛緊張。

  附近到底有多少人歇息潛伏,難以估計,人都藏身在樹下的草叢中,散佈面頗廣。

  為首的人年約花甲,髻結已呈灰斑,穿一襲大袖長衫,劍插在腰帶上,面目陰沉,有一雙又深又黑特別銳利的鷹目,大白天似乎也隱泛懾人的幽光。

  七個人中有田前輩和伏魔劍客,顯得垂頭喪氣,像鬥敗的公雞,大汗未收一臉霉相。

  「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,埋伏失敗,只好出而追捕……」田前輩一五一十將經過說了,最後說:「事出意外,事故也與咱們等候的獵物無關,因此屬下不便發訊要求支援。老實說,支援也來不及,遠水救不了近火。天知道這個姓楊的小女人是何來路?武功之高駭人聽聞,下手之狠毒,無與倫比。長上,如果那小女人追來,咱們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,也將打亂了咱們的永除後患大計。」

  「賢侄,你怎麼招惹這個來歷不明小女人?」為首的長上向伏魔劍客問,語調極為陰森冷厲,語氣中有責難成分,但還不算嚴厲。賢侄的稱呼,也透著親密。

  「小侄只是因勢利導利用她,當時小侄身邊也無人可以當大任,她又堅決表示撒手不管,小侄不得不出此下策。」

  伏魔劍客為自己的作為辯護:「小侄知道她了得,只有她才能對付得了姓于的混蛋。她居然不怕死,小侄後悔已來不及了。也許……」

  「也許什麼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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