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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〇


  她看出危機心中一急,不由自主地出手,阻止兩方的勁道正面接觸,利用引力下沉的絕學化解危機,出手時並沒想到是否力所能逮,反射性的行動,不可能預估後果。

  力場中心發生爆炸性的激震,勁流砰然四散,化為幾道激湧的氣旋,乾燥地面浮塵迸揚而起。

  三人在氣爆聲中,向三方暴退。

  伏魔劍客的背部,撞倒了兩位同伴,三個人跌成一團,渾身塵土狼狽地爬起,撒腿便跑。

  文斌連退五六步,穩住馬步臉色一變。

  三種性質各異的勁道匯合,產生驚人的爆發力,巨大的迸發力道,震得他的護體神功猛然壓縮,感到如受千斤巨錘狠狠地的撞擊。

  氣欲散功欲消,內腑也一縮一脹似要爆炸,眼前發黑耳中轟鳴,馬步雖然勉強穩住了,也搖搖欲倒。

  受波及的月華曹嬌,震飛出兩丈外,摔落時依然翻滾,衣裙零亂狼狽萬分。

  楊瓊瑤倒摔出丈外,屈一膝勉強站起,口角有血跡,無神的雙目不住眨動,注視文斌片刻,舉步踉蹌離去。

  走了幾步,回頭又瞥了文斌一眼,嘆口氣重新舉步走了。

  三方面都受創,也都不知道為何會發生如此猛烈的變化,都以為對方發出可怕兇神功絕學,像是要將生死對頭置於死地。

  文斌站在路當中,一面行動消除所受壓力的餘勁,一面思索爆發現象的原因。

  他專注地反覆參詳交手的經過,整個過程所發生的變化一一加以分析,也就忽略了楊瓊瑤的神情變化。

  他對伏魔劍客與楊瓊瑤的內功修為感到心驚,有了截然不同的評價,油然生出戒意,不敢再掉以輕心。

  他碰上了最強悍的勁敵。

  所有的人都走了,月華曹嬌也在遠處的大樹下調息。

  「原來如此!」他突然輕呼。

  他與伏魔劍客的內勁,都是至陽至剛狂猛無比,猛然相對接觸,硬碰硬功深者勝,同性相斥的斥力極為凌厲。

  而在即將接觸的瞬間,楊瓊瑤所發的純陰內功,發生異性相吸的功能,把兩股陽罡真力同時折向下引。

  純陰真力在下沉接觸地面時,自然而然地反彈,結果,突然形成反吸力,發生釋放潛能的現象,爆發出石破天驚的威力。

  三人等於是被自己反彈爆震的力道所摧,反彈的勁道增強了三倍,所承受的打擊力極為沉重猛烈。

  楊瓊瑤真不該將兩股剛力向下吸引的,應該向前推引,讓陰陽匯合的三股勁道,從兩人的中間衝出、逸散,那就不會發生乾坤混沌的爆炸現象了。

  反彈自發力,是成漏斗形上升的,因此被震飛摔出。

  文斌是從自己用神意控制身形收縮,從穩下馬步的現象,而參悟出勁道爆發的原理,心中暗叫僥倖。

  如果楊瓊瑤所發的純陰勁道,不是向下引,而是從中平發,三股勁道全力聚合,三人的胸腹,很可能被爆破,同歸於盡。

  假使楊瓊瑤的真力向前平行推引,如果修為不夠,真力無法隨兩股陽罡真力的反彈,結果,三方面誰的真力最弱,誰就遭殃了。

  在三股爆發和真力所反震下,將肌裂骨碎、內腑成醬。

  兩個內功絕頂高手搏鬥,功力稍次的人貿然加入,是極為危險的事,一接觸便可能生死即判。

  「這混蛋很厲害,但威脅不大。」他喃喃自語,調和呼吸引氣歸元,向月華曹嬌走去。

  從三方被震開的情景估計,伏魔劍客該是功力最差的一方,倒飛出的距離,雖然被兩位同伴所擋住,消去一部分震勁,但摔飛的距離,仍然比楊瓊瑤遠五六尺。

  文斌僅退了五六步,而且不曾摔倒,所以,他估計出伏魔劍客比他差了一段距離,威脅不大。

  「你不要緊吧?」他向月華曹嬌關切地問。

  月華曹嬌臉色仍然蒼白,盤坐在樹下行功調息,並沒受傷,僅被餘功波及震倒,餘悸猶在驚容未褪,真被這可怕的震爆現象嚇壞了。

  「老天爺,你們到底練的是什麼神功或魔功?」月華曹嬌整衣裙而起,蒼白的臉逐漸恢復紅潤:「真像傳說中的天雷震妖,只差沒有電光閃爍而已,難怪昨晚你身在幽冥教絕境,依然一點也不害怕。于虹,你在江湖絕不是默默無聞的人,把真名號告訴我好不好?讓跟隨你的人膽氣壯些,以後誰敢和我們作對?」

  「你對伏魔劍客的根柢,到底知道多少?」文斌顧左右而言他,扶了月華曹嬌動身返城:「這混蛋所練的陽罡內功,與六陽大真力有點相似,這混蛋如果將真力用來運劍,當代十大劍道宗師級高手名宿,能擋得住他全力攻擊的人,不會超過三成。可是,他僅可名列一流劍客。」

  「沒有人能真正瞭解一個江湖闖道者的根柢,除非這位江湖闖道者羽翼已成根基深厚,而且也僅限於表面形象呈現正道,而能站立在陽光下的人。」月華曹嬌嘆了一口氣,語氣中有感慨:「江湖雙嬌走的是邪道途徑,外表形象與內心慾望,皆不走正道無所不為。我能暴露根柢,使家人蒙羞嗎?」

  「我在說伏魔劍客。」

  「江湖朋友所知道是,他是某一大埠幾家棧號的少東主,經營南北貨銷售,用不著他親自主持,因此遊手好閒舞劍弄刀,到處遊蕩頗具俠名,很可能暗中保護他所經營棧號的利益。嚴格分類,他不能算江湖闖道者,也不像江湖行道者。總之,他的朋友不少,十之七八是所謂不白不黑的混世者。我並不真怕他,當然也對他的劍術懷有戒心。但他這種人不難應付,來明的他無奈我何,我只擔心他來陰的。在郊野無人目擊處行兇,就是來陰的。回城之後,他便奈何不了我的。」

  「真可惜,被他乘機溜掉了。」

  「他不會死心的,一定會再找我們。」

  「在城裏我也奈何不了他。」文斌的虎目中冷電森森:「最多揍他個半死而已,我沒有公然殺人的習慣,雖則那個人該殺。」

  「他可能會晚上來。」

  「那就不一樣了,夜間會發生公然殺人犯禁的事,我也會夜間殺人,所以或許會主動會找他。」

  「你找他……」

  「我一定要知道,他為何知道你我不死在桑家大院的原因。」

  「你的意思……」

  「他可能與那些強盜有關。」

  「唔!我也感到懷疑。但是,他不可能與強盜有關,俠客的聲譽得來非易,他得注意保持聲望,受辱糾眾報復平常得很,無損於他的名頭聲望。與強盜掛鉤,可就嚴重影響他的身分地位了。」月華曹嬌的話,前後充滿了矛盾:「也許,桑家大院幸而逃走的人,被這位大劍客半途攔住問出經過……」

  「那是不可能的事。」文斌肯定地說:「這混蛋帶了黨羽在這裏設埋伏,必定是跟在五爪蛟身後出城的。桑家大院幸而逃得性命的人,如果趕回城向五爪蛟報兇訊,也該在五更初便可將消息傳到,可知並沒有人逃出返城報訊。五爪蛟根本不知道大宅出了大問題,天亮才放棄監視伏魔劍客一群人,出城返回大院的,伏魔劍客這群人便跟在後面了,怎知道大院所發生的事?哼!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。」

  「那……那也與你無關呀?」

  「但那與你有關。」

  「哦……他……」

  「那些強盜沒有索取你的理由,更沒有索取而不殺死你的理由,那麼,就表示要把你留給某個人或某些人處置了。如果這些人與他有關,這些人會不會和在武昌,甚至在信陽,不斷計算你的那些神秘人物扯在一起了?」

  月華曹嬌打一冷顫,倒抽一口涼氣,臉色大變。

  「天殺的!恐怕……恐怕真扯在一起了呢!」月華曹嬌驚恐地緊偎在文斌身側嗓音都變了:「但……這位大劍客,應該不會和那些人扯在一起的。」

  「為何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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