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霹靂刀劍情 | 上頁 下頁
一四九


  許彥方踉蹌站穩,秋水冷焰刀有三處指尖般的缺口,這把天下名刀之一,算是報廢了。

  呼嘯飛射的鐵屑,是鄱陽王的劍,劍承受無儔外加壓力,內迸碎劍真氣,要用碎劍自救,但碎劍僅向斜側方爆撒,被刀上的內功震得錯了方向,傷不了人。

  逸走的人影是鄱陽王,地下灑了數滴血珠,被刀傷了某一處部位。

  三枚冷焰鏢,斜飛出五六丈外,空中留下三道淡淡的霧影,寒氣仍在。

  許彥方的左手,抓住從鄱陽王左袖底出其不意射出的如意蛟筋鞭中段,尾端仍貼在他的左脅下,鞭頭纏住了溫飛燕的咽喉。鮮血泉湧,喉斷肌裂,緊勒住頭骨,頭顱幾乎分家。

  溫飛燕的劍伸在許彥方的左肩背,割裂了一條血縫。

  生死一髮之間,身劍合一射來的人影是溫飛燕,捨命搶救她的丈夫,她的丈夫卻乘機碎劍自保,丟下她自顧自逃命。

  「畜牲!」許彥方憤怒地咒罵,奪鞭丟刀,狂怒地飛掠追出。

  可是,已落後了三十步以上。

  溫飛燕向前一栽,手腳可怕地抽搐。

  她橫屍的地方,距身軀已僵的大總管不足三丈。

  一谷一莊的人,以及金陵三態的群雄,尖叫著叱罵著,揮刀舉刻發狂般潮湧而至。

  兩位姑娘不約而同,向許彥方掠走的方向狂奔。

  一谷一莊及金陵三傑的人,本來就不是什麼重視武林規矩的個人英雄主義者,對方既然在公平的生死決鬥中,有人突然加入違反武林規矩,他們更沒有遵守的必要,一股不平的怨氣,發洩在剩下的九個男女身上,刀光劍海一湧而上。

  鄱陽王臉色泛灰,像死人面孔,左脅裂了一條三分深的血縫,傷勢算不了什麼,但精力消耗過巨,似乎一下子衰老了十年。

  這裏是現崖的伸出湖面崖口,左方半里外是被炸的磯崖,距水面也有三十丈高下,這裏該稱為懸崖。

  他竭盡全力飛奔而至,毫不遲疑地飛躍出崖口,手腳一陣滑動,向下面波濤洶湧的湖面急墜。

  許彥方站在崖口向下望,感到有點目眩。

  三十丈,可是嚇死人的高度,人往下跳,重力加速度,落下一半,壓力便可令人經脈爆裂而昏迷,落下時保證可以骨鬆肉成糜,絕無生理。

  兩位姑娘一左一右抓住了他,似乎怕他往下跳。

  「退回來,求你。」范雲鳳顫聲哀求。

  「我要歇息,別拉我。」他呼出一口長氣,退了十餘步,全身放鬆坐下。

  他的左手虎口裂了兩條縫,是抓如意蛟筋鞭承受可怕的壓力造成的。

  左肩背的劍傷輕微,不再出血。

  嚴重的是口角有血水沁出,顯然受了內傷。

  天機星君出現在一旁,在百寶囊才取一隻小玉葫蘆,玉略泛翠色,快要成為翡翠了,玲瓏可愛,十分珍貴。

  「不要動他,讓他導氣歸元。」天機星君阻止兩女驗傷上藥:「在兩個狗男女四種兵刃暗器全力一擊,以及兩種神功的重壓下,他內腑受傷,你倆人幫助不了他,他也不需外力導引天機凝聚先天真氣。讓我來。」

  一顆玉香撲鼻的指頭大翠綠丹丸,遠至許彥方的嘴前鼻端。

  「醉仙翁萬羽的芥子雷丸。」天機星君說:「知道它的功效嗎?」

  「謝謝,前輩。」許彥方道謝,張嘴。

  「還要找他?」天機星君問。

  「一定。」他語言堅決,不容誤解。

  「猜出去向頭緒嗎?」

  「不會錯。」他點頭:「但用不著追,我等他。」

  「我想,你已經有七成制勝把握。」

  「不,九成。」

  「那我就放心了,後會有期。」

  「祝前輩心胸開朗。」

  「謝謝。」天機星君大踏步走了。

  不久,他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潤,呼吸不絕如縷,像是睡著了。

  范雲鳳心頭一塊大石落地,知道危險已經過去了,緊張的心情一懈,可就有時間想其他事故啦!

  目光落在對面席地而坐的姜玉琪身上,姜玉琪似已忘卻身邊還有她的存在,那投注在許彥方身上的綿綿切切眼神,讓她火冒三千丈,恨恨地哼了一聲。

  哼聲吸引了姜玉琪的注意,鳳目一翻。

  「你哼什麼?」姜玉琪的話充滿火藥味。

  「你還在這裏幹什麼?」范雲鳳的話火藥味更濃:「你真是陰魂不散呀!在南康你一直就跟著我。」

  「你怎麼不說你跟著我。皮厚。」女人撒起賴來,是不講黑白是非的。

  「該死的!你真會顛倒黑白呀!」范雲鳳火氣愈來愈旺,要發雌威了。

  「應該說你會顛倒黑白,甚至還不揮手段玩弄陰謀詭計呢?」

  「你說什麼?」范雲鳳一蹦而起。

  「你知道我說什麼。」姜玉琪也戒備地跳起來:「哼!世間就有這麼一種不知自愛的大閨女,把自己的金飾當招親的繡球,向男人亂拋,然後……」

  「總比你死皮賴臉跟在男人後面表錯情強。」范雲鳳臉紅脖子粗急著反擊:「我曾告你,你給我離開許大哥遠一點,我絕不容許你轉什麼念頭,更不容許你姜家的人再用六陽神掌偷襲他。」

  兩人心中都有鬼,都不便觸及敏感的主題,甚至避開主題,用其他事故作為攻擊的藉口。

  「許大哥已經不計較這件事,你不必挑撥離間白費心機……」

  「他不計較我計較,我絕不原諒你們面邪心毒的姜家人……」

  「都給我閉嘴!」許彥方突然跳起來:「你們到底煩不煩呀?」

  「她……」

  「她……」兩女同時伸手指著對方搶著數落。

  「你們還敢說?」許彥方聲色俱厲。

  兩女吃了一驚,乖乖閉嘴。

  「我們之間,恩恩怨怨糾纏不清,敵敵友友含混難明。」許彥方搖搖頭苦笑:「你們兩家一黑一邪,個性與常人多少點不同,日後在江湖道上,誰知道會有什麼事故發生,說不定你們一谷一莊的人心血來潮,明的暗的聯手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呢!好自為之,後會有期。」

  「許大哥……」兩女急叫。

  他飛掠而走,沒有人能追得上他。

  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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