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雲中岳 > 霹靂刀劍情 | 上頁 下頁
一一七


  「那不是我八極人魔的事。」

  「那你的事是……」

  「不要蠢,老胡。」八極人魔搶著說:「尤城主的妻女被擄,這件事傳出江湖,對璿璣城的威信是嚴重的打擊,怎能讓你們一谷一莊的人,活著出山胡說八道呀?」

  「我陰魔明白。你是說,尤城主就要來了?」

  「不一定,也許一個時辰後會準時來。」

  「也許?」

  「對,因為在預計的一個時辰內,可以把風塵浪子與縹緲神魔那些人,一網打盡,趕盡殺絕了,如果有意外,他會晚一點來。」

  「如果意外控制不住呢?」

  「不會控制不住的,城主中午知道他們匿伏的地方了。老胡,快向上蒼禱告吧!你們的時辰不多了,等城主一到,你們……」

  「你們的好意我明白,你是要我早些逃走。」

  「總算是機會,不是嗎?」

  「如果我們動身逃,你會阻止我們嗎?」

  「是的,必須盡量纏住你們,因為你們不可能逃抵九江離境了,你們已經白白浪費了半個時辰。老胡,能逃掉一個算一個,畢竟還有希望,總比在這裏等死好得多,上來吧?你是第一個為生命而闖的人,我等你上來,不要錯過機會了。」

  山徑峻陡,只能容一人上下,不可能同時上闖,更不可能六十幾個人作鳥獸散,漫山遍野逃命,只能逐一向上闖,殺出一條出路來。

  「好嗎!我就上來。」

  「歡迎。」八極人魔猙笑,取出腰帶上的青銅尺八如意,大馬臉湧起自信的神情。

  地極陰魔卻不上去,回頭與范莊主低聲交談。

  「快上來呀!」八極人魔在上面催促:「宇內八魔中,我八極人魔排名第一。你老胡一直就不服氣,耿耿於懷,現在正好讓你爭取排名,不要錯過這大好機會。」

  「老夫與范莊主商量過了,暫時按兵不動等候時機。」地極陰魔不溫不火地說:「而且,老夫老矣,對排名之爭不再有興趣。喂!尤城主對付得了風塵浪子嗎?」

  「可能對付得了。」

  「可能,什麼意思?風塵浪子只是一個二流江湖小混混,他……」

  「你們都弄錯了,只為老夫才知道他的底細。」

  「錯了?你又知道什麼?」

  「他是九天神雷李九皋的門人,那天下第一狂人所調教出來的弟子,會是二流的小混混?」

  「什麼?」地極陰魔大吃一驚:「九天神雷的弟子?」

  其他的人,更是臉色大變。

  「不錯!那小子的確可怕。」八極人魔的大馬臉一陣青一陣白:「本來,我想將這件事告訴尤三夫人,卻又怕那驕傲的女人說我造謠,所以……」

  「所以你留在後面,讓尤城主去對付九天神雷的門人。」

  「沒有人能證實我的話是真是假,所以不便說,好在尤城人多勢眾,他的武功修為比我高出多多,足以對付得風塵浪子。」

  「你為何告讓我這些消息?」

  「因為我要讓你知道,你們向風塵浪子尋仇報復,獲勝機會,會微乎其微,老夫阻止你們離開,避免你們與風塵浪子碰頭算是一番好意,你不要不領情。」

  「阻止我們與風塵浪子碰頭,卻要我們等尤城主來收拾我們,你他娘的算什麼,一番好意?」

  「哈哈!這叫做公私兩便,你懂不懂?」

  「老夫不懂。」

  「老夫的門人,榮任璿璣城的玄靈宮宮主,老夫向尤城主建議,派他帶了玄靈宮的心腹親信,前來阻止你們逃走,老夫的門人既可避免與風塵浪子拼命,又可阻止你們逃命而建功,豈不是公私兩便嗎?」

  「你這混蛋真以為吃定我們了?」

  「那是一定的。」

  「真以為你能阻止我們?」

  「毫無疑問。要不要試試?」

  「老夫當然要試。」

  「上來呀!」

  地極陰魔哼了一聲,狂風似的向上搶。

  「給你三顆斷腸珠!」上面的玄靈宮宮主毒手判官沉叫,脫手射出三顆鴿卵大的灰藍色珠狀的暗器。

  毒手判官東方彪,名列乾坤五毒之一,江湖的朋友畏之如蛇蠍,是眾所周知的玩毒名家,所使用的兵刃暗器都淬有奇毒,武功比他高明的人,也不敢招惹這位以毒控制敵人生死的判官。

  左面是峻陡的奇崖,右面是怪石磷峋下沉數十丈的絕澗,無處可以閃避。

  珠成品字形下射,速度並不快,無法躲閃的人,必須將珠震飛或擊落。

  地極陰魔大喝一聲,一抽拂出。

  袖風陰柔,但斷腸珠一觸柔風突然爆散,灰藍色的毒粉隨風騰湧。

  珠沒被抽風捲走,地極陰魔吃了一驚,急急向下飛退,幾乎被毒粉再沾身。

  「再來試試,還有更毒更妙的玩意讓你快活。」毒手判官在上面得意地慘叫。

  「老胡,你連我的門人也擋不住,怎敢在老夫面前逞強?」八極人魔狂笑:「哈哈!我可憐你。」

  毒粉灑落在石蹬道上,誰敢冒險往上衝?

  「師父,去不得!」范少莊主拉住了要向上搶的地極陰魔:「還是往下走,從石門澗脫身為上策。」

  「哈哈哈哈……」上面的人狂笑不已。

  ***

  絳宮以女人為中心,是男人的禁地,在宮內各處把守的人,清一色全是女的。

  全宮共有十六室,許彥方接近了最後一座的通道,這才發覺所有的通道皆經過改裝,加建了一座座木製的門,每道門都加鎖,除了破門而入,別無他途。

  走道以及各室皆位於地底,空間裏飛揚的塵埃少,因此雖然每隔三丈懸了一盞長明燈籠,依然黑暗難辨景物,長時燈似乎成了鬼火。

  不論進或出,皆需開鎖啟門,每座門皆有一名右手有劍,左手有暗器的女郎把守,透過門上的小孔,監視門的另一面通道的景況。

  各室的重要門戶並未更改,那是不易更改的鐵葉門,用機關控制下降或左右滑動與用中軸旋轉,找不到機關,就無法開啟進去。

  臨時加建有人把守的木門,比那些用機關控制無人把守的門戶更有效,接近的人不可能在這一無遮掩的通道行動,絕難逃過把守人的監視。

  看到第一座加建的門,許彥方便知道今晚絕不會順利了。

  淡灰色的頭罩和披風,完全障住了他的身形,貼著牆根向前移動,真是寸步難行,但他的耐心和充沛的體力,克服了逐寸前移的困難。

  這一段通道,共懸了四盞長明燈籠。

  也就是說,全長共有十五丈,已經夠長的了。

  負責把守的女郎穿一身白,便於自己人辨認,銳利的目光監視著這一面的通道,不時轉身將眼睛湊近木門的小孔,搜視門外的另一端通道。

  另一端是上升的通道,也加建了一道木門,也有另外一位女郎在把守,透過木門的洞孔,可以隱約看到女郎的白色身影不時走動。

  許彥方一寸寸的前移,有時則利用女郎轉向水門的洞孔觀視的機會,無聲無息地急進一兩丈。

  只要讓女郎發現,那就表示他失敗了,警訊一發出,他將面對大群娘子軍的洶湧的攻擊,今晚可能白來了,所以他非下定決心不可,只許成功不許失敗。

  終於,接近至三丈左右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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